2年之後——
依舊是在孫教練的辦公室裏,像過去每一個賽季開始之前一樣,秦飛揚、顏雨冰會和他們的三位教練一起開會,商討新賽季的編舞曲目。
“我知道你們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不過……”在聽完秦飛揚和顏雨冰準備的曲目音樂之後,孫教練有些擔憂,表情也不禁凝重了許多,“你們確定要選這樣的音樂?”
像連體嬰一樣坐在一起的秦飛揚和顏雨冰笑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同時轉過頭來,用同樣的幅度和頻率點了點頭:“沒錯!”
看著不管是神情還是動作都完全一致的愛徒們,孫教練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就轉過頭去,用眼神示意幫秦飛揚和顏雨冰編舞的何安格說幾句話。
“這個賽季韻律舞的指定舞種是探戈,我看過《紅磨坊》這部電影,《羅珊的午後探戈》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你們自由舞想選印度舞?”何安格為秦飛揚和顏雨冰編了兩個賽季的舞,溝通一直很順暢,他還從沒有遇過這麽棘手的問題,“如果我沒記錯,印度舞的手勢很多也很複雜,對選手的要求不低。”
“你們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嗎?”何安格的話才說完,心裏有火的瑪麗莎就開口了,“這個賽季是冬奧會之前的最後一個賽季,你們在這個賽季的表現將直接影響奧運賽季的成績,冷雅君和盧傑已經退役,體育局希望你們能拿到奧運金牌,可是你們連世錦賽金牌都沒有拿過,你們知道選冷門舞種的風險有多大嗎?!”
瑪麗莎很少一口氣說這麽多話,聽到她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劈裏啪啦說了這麽多話,顏雨冰忍不住抖了一下,感知到顏雨冰的退縮,秦飛揚握緊了她的手,用手心的溫度給她注入信心。
在過去的2年時間裏,秦飛揚和顏雨冰一直跟隨瑪麗莎訓練,何安格負責編舞,孫教練負責後勤保障,兩個人的水平提高很快,一直也在積極參加國內外的各項比賽,前年拿到了世錦賽季軍,去年拿到了亞軍,是目前為止中國冰舞選手在世錦賽上取得的最好成績。
在秦飛揚和顏雨冰不斷取得好成績的同時,何莎莎與吳博文也有進步,雖然不是每場比賽都能站上領獎台,可是國際滑聯積分排名也進入了前五名,有機會在北京冬奧會上爭奪獎牌。
和瑪麗莎手下兩對選手蒸蒸日上的訓練成果相比,之前在國內無人能敵的冷雅君和盧傑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冷雅君在過去幾年中頻頻受傷,因為傷病的影響,她的競技水平不斷下滑,上個賽季體育局做了何莎莎和吳博文的思想工作,力保冷雅君和盧傑參加世錦賽,可是他們在世錦賽上僅僅獲得了第12名。
根據國際滑聯的規定,在兩對及以上的冰舞選手參加世錦賽的時候,取成績最好的兩對選手的成績,按照名次相加,數字小於13的話,那麽下一年世錦賽就可以有三對選手參賽,可是去年世錦賽的比賽,秦飛揚、顏雨冰的第2名與冷雅君、盧傑的第12名相加,數字正好是14,國內冰舞沒有拿滿三個名額,隻能派兩對選手參加這個賽季的世錦賽。
麵對水平上升迅速的何莎莎和吳博文,冷雅君自覺無力抗衡,年齡越大,體能下降加上傷病增多,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她宣布退役,而找不到合適女伴的盧傑也隻能無奈宣布退役。
在冷雅君和盧傑退役之後,何莎莎和吳博文終於有機會參加世錦賽了,這沒有減輕瑪麗莎手下兩對選手的壓力,壓力反而更大了——如果他們不能在這個賽季的世錦賽上拿出亮眼的成績,排名相加不能小於13,那麽中國隊就無法派出三對冰舞選手去參加下個賽季的奧運會,奧運爭金的任務將會更加艱巨。
兩對選手肩負重任,教練們的壓力也不小——瑪麗莎對學員們一貫是高標準嚴要求,何安格隨和許多,可現在國內實力最搶鏡的冰舞選手都在他們麾下,距離奧運賽季時間越近,他們的壓力就越大。
“瑪麗莎教練,我們和您合作了這麽久,您應該了解我們,我們什麽時候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麵對瑪麗莎的質疑,秦飛揚不卑不亢地說道,“我們知道這個賽季非常重要,不過我們練了好幾年的印度舞,並不是突發奇想決定選這種冷門的舞種,我們想要拿到賽場上檢驗一下水平,雨冰,你說呢?”
“是啊,我們真的練了很久!”顏雨冰點點頭附和道,“我們也在練別的舞種,我都想好了,明年的奧運賽季,我們自由滑就滑中國風曲目!”
“奧運賽季你們是主場作戰,滑中國風曲目是個好主意。”聽了秦飛揚和顏雨冰的解釋,瑪麗莎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點,“不過那是下個賽季的事情了,現在的關鍵問題是,你們真的能搞定印度舞嗎?”
“我們可以!”
“一定沒問題!”
秦飛揚和顏雨冰信心滿滿地給出了肯定的答複,瑪麗莎將頭轉向何安格那邊,卻發現他還是愁眉緊鎖,不肯作出承諾。
“何教練,我的表姐於妍姿是一位印度舞老師,過去的2年多時間裏,我們一直在跟著她學印度舞,在今天開會之前,我們也和她溝通過,印度舞的表情和手勢她都可以教我們,您隻要編排我們的步伐、撚轉和托舉動作就行了。”見何安格沉默不語,顏雨冰將自己和秦飛揚還有於妍姿商量的結果告訴他,“如果您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叫她過來,我們再一起開會討論。”
“雨冰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於妍姿的印度舞水平很高,去年參加了國際舞蹈大賽,還獲得了金獎。”顏雨冰的話提醒了孫教練,她的臉色也好看一些了,“如果她能夠參與編舞的話,印度舞的編排肯定不是問題。”
“雨冰,你聯係一下你表姐,我要跟她見一麵,如果確如你們所說,她可以指導你們做表情和手勢,那我覺得這個方案也不是不行。”何安格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鬆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