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座位上落了座,雲初月才發現宴燼竟然坐在她對麵。她隻要一抬頭,就能看見他。
不,不僅僅是他。還有沈寧清。
作為南寧侯之女,沈寧清自然也在。隻是,她並沒有跟她爹同坐,而是湊到宴燼麵前,不停的逗著他說話。
隻是,和沈寧清的熱情不同,宴燼一直都維持著那種冷漠疏離的態度,微皺的眉頭,甚至透著一股子不悅。
雲初月看到這裏,不由得有些可憐沈寧清了。她總以為自己努些力,就能把冰塊捂熱。可宴燼這個冰塊,卻不是捂捂就能熱的。
雲初月還在走神,擎天國的主宰者便開了口。“燼兒,這次瓊州的百姓能夠得救,你功不可沒。”
“兒臣什麽都沒有做,救瓊州百姓的是一名神醫。”宴燼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下意識往雲初月的方向瞟了一眼。
“不知那位神醫現在何處?朕一定重重有賞。”宴如烈毫不吝嗇的道。
“那位神醫救了城中百姓便悄然離去,如今已經不知去向。”宴燼最後幾個字說得很慢,像是故意在說給某人聽。
雲初月假裝聽不懂宴燼話裏的深意,摸了摸鼻子,將頭轉向別處。
宴恒雖然不滿宴如烈將功勞歸到宴燼一人身上,可此時他更加在意的是那個叫做曼羅的女人。
那日,他去天下第一錢莊找她,卻被告知她已經離開了。
而這幾日,他對她日思夜想,就連做夢也想再見她一麵。他知道,要憑借自己的力量找她,實在太難了。所以,他故意道:“父皇,兒臣也見過那位神醫。她醫術極高,興許能夠治好大皇兄的病。”
雲初月聽著宴恒的話,心裏就感覺有些不妙了。
果不其然,宴如烈接下來的話,就成功的證明了她的猜想,隻聽他道:“不管她能不能治好燼兒的病,朕都要讓她試上一試,”
說著,他看向另一個方向道:“肖愛卿,朕命你明日便派人去找那名神醫的下落,若是找到人,立刻讓她來天都城為燼兒治病。”
“臣遵旨。”清澈的男聲,由遠而近。
雲初月不由自主的扭過頭,然後她就看見一道修長的身影,從璀璨的燈火中走來。
如果說宴燼是美麗危險的罌粟,那麽這位肖國師,就是天山上聖潔的白蓮。白衣黑發,纖塵不染,宛如仙人降世。
傳聞果然不假,這肖亦白的確是謫仙一般的人物。
隻不過嘛,不是她的菜。
肖亦白的座位,正好與雲初月相鄰。當肖亦白近到身邊時,雲初月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大概是發現了雲初月的注視,肖亦白看了過來,當迎上雲初月的視線之後,他清淺一笑,那一笑仿佛連世界都為之失色。
雲初月回了一笑,作為招呼。
“久聞雲小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與眾不同。”落座之後,肖亦白突然道了一句。
若是旁人說起這話,雲初月隻會當作對方是在諷刺她。可從肖亦白說這話的語氣,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是在說反話。
“國師能看出我與眾不同,眼光著實不錯。”雲初月不按套路出牌的回道。
倒是沒有想到雲初月會回這麽一句,肖亦白微愣了一下,接著便勾唇爽朗一笑。
撇開雲初月的如今的裝扮不說,兩人談笑的畫麵,落在其他人眼裏,倒也還算和諧。
隻是,這份和諧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便被一道瓷器破碎的聲音打斷了。
眾人聞聲去看,才發現是宴燼桌上的酒盞不知怎麽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麵對全部人投來的異樣目光,宴燼極其淡定的回答。“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