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月從來沒有被這麽多人跪拜過,她下意識的側目看向宴燼,才發現他麵色不變,雙眸向下俯視著眾人,很顯然對眼前的陣仗,已經習以為常。
雲初月扁了扁嘴,心想著也難怪,現在站在她麵前的,可是當朝皇帝最寵愛的長子宴燼。
是擎天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為身體緣故,他大概早就被封為太子,又哪輪得到宴恒囂張?
所以,不管是為了什麽,她一定要治好宴燼,讓他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興許是雲初月的目光太過直白,宴燼察覺到了異常。他抬起眼簾,目光與雲初月交織在一起。
“本王臉上有什麽東西?”宴燼疑惑的問。
雲初月被宴燼的聲音驚醒,她連連搖頭道:“沒,沒有。”
在眾人的歡送聲中坐上馬車,感受到馬車緩緩移動,雲初月順勢撩開了車簾。她看著馬車離百姓們越來越遠,直至再也看不到半個人影。
放下車簾,雲初月再回頭去看宴燼,便發現他雙目輕合,像是在假寐一般。
雲初月見狀,隻得閉嘴不去打擾。
這口井,是距離陳府最遠的一口井。要從這裏回到陳府,需要跨越大半個瓊州城。
此時剛過正午,太陽火辣辣的烘烤著大地,道邊的花草耷拉著腦袋,顯得和雲初月一樣有氣無力。
一年四季,雲初月最討厭的便是夏天。
在現代時還好,在這沒有空調和風扇的古代,雲初月都真恨不得,不穿衣服直接裸奔。
不過,她也隻是想想而已,並沒有付諸行動。
雖然剛坐上那車不久,可車內的溫度卻絲毫也不見低。雲初月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快要被蒸熟的螃蟹,臉頰通紅。
雲初月再反觀宴燼,他看上去仍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就仿佛這盛夏的天,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雲初月看到這裏,心裏就不平衡了。“難道你感覺不到熱?”
宴燼原本淺閉著眼睛,聽到雲初月的聲音,他方才睜開。“心靜自然涼。”
雲初月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出來。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揶揄宴燼的法子,隻聽她道:“王爺說的對。隻是麵對著王爺這樣神仙般的人兒,又有幾個人能靜下心呢?”
宴燼胸腔裏的某處驀地一震,接著他猛地抬起頭,用危險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雲初月的眼睛。接著,他出聲警告道:“雲初月,撩撥本王的後果你承擔不起。”
後果,能有什麽後果?
雲初月想要去深想,可是她心底又有一道聲音在說,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若是再想下去,那她就不再是她了。
這個念頭一出,雲初月果斷放棄了細想下去的打算。
她牽動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尷尬的笑容。“馬車裏太熱,我出去透透氣。”
說著,她便飛快的掀開車簾,出了馬車。
車簾在雲初月身後合上,兩人被隔絕在馬車的內外。
實際上,雲初月哪裏是為了透氣?她隻是為了緩解剛才的尷尬局麵罷了。
在車夫旁邊坐好,雲初月四處打量了一下,才發現這是一處僻靜的林子。林子裏的樹遮天蔽日,隻有稀稀疏疏的陽光透過葉縫留下一道光束。
突而,原本安靜至極的林子裏驚起數隻飛鳥。
雲初月的直覺告訴她,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