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無處可逃

雖然夜正深沉,長蛇陣裏卻是燈火通明,無數的明燈懸木杆之上,照亮各個角落。候君集和尚懷忠躲一處暗影裏,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陣的一切。

“看樣子防備十分的嚴密啊。”尚懷忠道。

“你瞧見那幾個巡邏兵了嗎?”候君集一指陣的邊緣處有三組巡邏兵,按照一定的路線來回的走著。

“你的意思是?”尚懷忠興奮的道。

兩人身子一閃,不多一會,已經埋伏了陣邊的草叢裏。三組巡邏兵每組兩人,陣邊來回巡視,候君集算出其一組有片刻的功夫不為另兩組瞧見,隻要趁這個機會行調包之計,再等到換班的機會,就可以混進陣。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兩個巡邏兵就走出了其他人的視線,候君集和尚懷忠一躍而起,手匕首兩兵的喉嚨一劃,兩道血線冒出,兩兵一聲沒吭倒地而死。候君集二人用快的速度套上他們的盔甲,把屍體拋進草叢。晃晃悠悠,按照他們固定的路線走了出來,另兩組根本沒發現破綻。

兩人照貓畫虎走了幾圈,就見陣走來一隊人,領頭一個小官模樣的人道:“換崗了。”

候君集兩人用頭盔把麵目遮蓋上,尾隨其他四人後麵,等個接班的士兵站好崗位,隨著那小官向陣走去。小官也沒發覺異樣,一邊走一邊道:“你們可得看準了,小心碰到機關。”

候君集和尚懷忠一邊走一邊記著道路,小心翼翼的跟著,不多一會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抬眼看去,一條岔道的遠方一座高台,三個大燈籠高高照這亮,上麵三個大字“,你若不帶路,現就殺了你。”候君集手上的匕首往前逼了一逼,皮膚上冰涼的觸感讓小官不敢再廢話,隻得硬著頭皮向前走去。路上遇到巡邏的衛兵見到三人的服飾,又見到小官腰上別的腰牌,以為是去換防的,都沒有為難,因此三人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來到了,我就掐死你。”候君集手上用勁,衛兵被掐的直翻白眼,艱難的點了點頭。候君集一鬆手,衛兵咳嗽兩聲道:“從這木門過去,上到一個台階,有個小樓,陣圖就裏麵。”

候君集看他不象說謊,手裏匕首一探,將他殺死,照例藏好屍體,推開了木門。

木門之後是個閣之樓,樓下有個院落,樓院裏一片寂靜,燈籠下並無暗影,樓門口有兩個衛兵看守著。候君集和尚懷忠四處看看,確定沒有其他看守,兩人瞄準兩個衛兵,手裏匕首當作暗器投去,隻聽兩聲悶哼,兩個衛兵咽喉刀,倒地斃命。他們一死,候君集和尚懷忠立刻就地幾個滾,來到了樓前的台階下。兩人登上台階,見樓門被一隻大鎖頭鎖著,尚懷忠一呲牙,手裏變出一截鐵片,用鐵片插進鎖眼裏,三捅弄兩捅弄,那門鎖啪一聲被打開了。門裏黑漆漆,空無一人,二人閃身進到屋裏,打亮了火折子,定睛往裏瞧看。樓裏空****的,間有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隻大鐵箱子,箱子上鎖了一隻大鎖。二人走到桌子前,候君集道:“陣圖必然就裏麵。”

尚懷忠笑道:“看我的本領。”還是用那鐵片,插進鎖裏,捅了幾下,果然那鎖頭也啪的打開了。尚懷忠心急要看陣圖是否真其,一把掀開箱蓋,就見裏麵有個包袱。他喜道:“果然是這裏。”說著伸手從裏邊把一個包袱拿了出來。

候君集道:“快打開看看。”話音剛落,就聽頭上天崩地裂一聲響,一個大鐵籠子從天而降,罩了下來,兩人都是措手不及,那籠子轟然落地,正好把尚懷忠給扣底下。候君集和尚懷忠哪裏想到這裏還有機關埋伏,嚇得膽裂魂飛,呆立當場。鐵籠子一落下,樓上到處響起銅鈴聲,然後就是無數人高呼:“有人盜陣圖了!”

尚懷忠被扣鐵籠子裏,被震得兩耳嗡嗡做響,他用手一搖鐵籠子,知道有千斤之重,想要從逃生,絕無可能。候君集外到處尋找機關,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尚懷忠伸手包袱裏一探,拿出的果然是陣圖,他一咬牙把陣圖丟出籠子道:“你帶陣圖先走。”

候君集急道:“那你怎麽辦?”

“你放心,我從未***麵前露過臉,到時候隻說是瓦崗山上的人,要殺要剮,隨他去吧。”尚懷忠既然知道逃無可逃,反而安定下來,盤腿坐下道。

候君集也知道想救尚懷忠根本不可能,他一把抄起陣圖塞進懷裏,衝尚懷忠道:“兄弟保重。”一拱手,一個燕子三抄水,從門躍出,不顧一旁趕來的士兵大聲高呼,穿過木門,來到樓前,一個縱身跳了下去。四下裏火光大作,無數人追蹤而來,其間隻聽定彥平大聲道:“別叫那人逃了!”

尚懷忠坐鐵籠子裏,看著眼前潮水一樣湧過來團團包圍的士兵,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老子就是瓦崗山的好漢,要殺要剮你們隨便吧。”

那邊尚懷忠被五花大綁的押去審問,這邊候君集身後至少有上百隋軍高手追蹤而來。候君集一落進陣,也不管什麽機關暗道,見路就鑽,拚命飛奔,想把追兵甩開。可是追兵也都身懷絕技加上對陣熟悉,哪裏甩的掉。幸虧***和定彥平害怕大亂之誤傷自己人,將所有的機關關掉,否則候君集早就踩機關埋伏,萬劫不複了。

“別走!”後麵追兵不舍,高聲喊道。候君集當然不會那麽聽話,沒命的向陣外衝去,可是前方不時的有聽到聲響趕來攔截的士兵,候君集殺了數人,略一耽擱,後麵追兵追近。候君集放眼一看往瓦崗山方向的路早被人堵住,到處都是喊打喊殺的士兵,他沒有辦法,看到一旁的一片密林,一頭鑽了進去。

“別叫他跑掉了,兩麵圍過去。”有人高聲指揮,定彥平來到林前,問身旁副將道:“穿過這林子是什麽地方?”

“穿過去後是一條峽穀,峽穀頭是座山,叫做佛山,上麵有個廟,似乎多年都沒有香火了。”副將道。

“是條死路嗎?”定彥平忙問。

“是死路,除非他有飛天遁地的能耐,否則定然逃不出去。”副將道。

“好,來人啊,給我守住出林的路口,再給我一寸一寸的往裏,一定不能叫他跑了。”定彥平說罷,握緊雙槍,帶領親兵數百,衝進林,直追候君集去了。

候君集逃進林子,聽得後麵追趕聲漸漸稀落,這才鬆了一口氣,隻盼出了林能走生天,不料一路狂奔,直到天蒙蒙亮,一頭鑽出林子,候君集不僅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一道狹窄的穀地,頭是座山峰,山前隱約有座廟。兩旁都是峭壁,哪裏攀爬的上去,而身後又是無數的追兵,候君集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心裏焦急,卻也不敢回頭,隻得硬著頭皮向峽穀裏本去。走不幾步,身前猛的冒出一個人來,把他嚇了一大跳,手匕首自然而然的刺了出去,等到看見眼前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匕首已經收不回來了。

候君集心裏暗叫不好,這一下刺過去,這孩子算完了,自己一生縱橫江湖,沒做過虧心的事,可若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不是造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