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 電纜溝工程

時節已是深秋,天氣慢慢轉涼了,三二三五團承擔了一項國防施工的任務,負責一段約50公裏長的電信光纜掩埋的工程。工程最艱巨的環節是挖溝,挖溝的標準是1米5深,60公分寬,因為工程所經之處大多是老百姓的莊稼地,要想最大限度地減少毀壞老百姓的莊稼,最佳的方案就是用人工挖,而且光纜所經之處遇石炸石,遇河過河,見路穿路。

披著偽裝網的141大解放把全團官兵源源不斷地運向施工工地,光纜線路大多穿過莊稼地,先期負責測量的部隊已經用白石灰撒了筆直兩條線,一眼望不到頭,麥苗剛剛『露』出頭,麥芽頂著一層『露』珠,跳下車,各排迅速集合進行施工前動員,炊事班的戰士則尋找有利的地形固定好餐車,這種餐車是上一次戰役演習是用過的,那就是一個移動廚房,什麽東西都有,能滿足一個連的食物供應。

“同誌們,我們排的施工長度一共有三百米,我們都看到了,腳下就是老百姓的莊稼,已經長出了嫩芽,我們當中大多數的從農村來的,都知道種莊稼不容易,所以要盡量少毀壞莊稼,我們施工的時候要把挖出的土盡量往高出堆,我們排評功的標準不僅是比質量、比進度,還要比高度,看哪個班毀壞的莊稼最少,大家說好不好啊?”孫家樹對全排說。

“好——”全排戰士異口同聲地說。

“好,下麵各班戰士帶到指定的地段開始施工。”孫家樹命令。

經過簡單的動員,戰士們便一字排開挖起來,訓練場上是標兵,施工場上也應是標兵,在部隊,排長一般都無需動手,隻做督導和指揮工作,但孫家樹卻身先士卒,親自承擔了一段20米長的挖掘任務,他的一條腿動過手術,不宜參加重體力勞動,傷腿一用力就全身冒虛汗,但是他還是強撐著挖下去。看到排長都親自動手,排裏的戰士誰還不賣力?入進十月,上午的氣溫仍然很低,大家幹了一會兒,衣服就被汗水浸透了,不得不脫下衣服,一個個光著膀子幹起來,整個工地一派熱火朝天景象。一開始,工程進度很快,但挖到一定嚐試進度就緩下來,溝寬僅容一人,鐵鍬在下麵揮不開,而且為了最大限度地減少毀壞老百姓的莊稼,戰士們都盡量地把挖出的土王高處堆,他們隻能像田鼠一樣一點一點向外刨土,身上沾滿了土,被汗水一衝就變成了一綹綹的泥巴,誰也顧不上擦,都在爭分奪秒地幹著。

遠處傳來了隆隆的炮聲,那是兄弟連隊挖著石頭了,鐵鍬和鐵鎬都已無能為力了,隻好搬來了救兵,工兵連的官兵開始用炸『藥』開道了,沒挖到石頭的連隊都暗自慶幸自己分到了好地段。

中午時分,值班員吹響了開飯的哨子,官兵們一個個疲憊地從溝裏爬上來,孫家樹感到傷腿像針紮一樣疼,不用說,肯定腫了,腿疼得無法走路,他隻好拖著走。

每個班的值日員端著兩個大盆子,一個盆子盛大米,一個盆子盛菜,就像野外拉練時一樣排著隊從炊事班打來大米和攬鍋菜,然後一個班圍成一個圈吃起來。

孫家樹習慣地來到四班,張二順殷勤地拿起碗給他打飯,這時李喜娃喊道:“排長,你現是排長,不是四班長了,不應該在往四班跑了,來我們一班吃吧。”

孫家樹笑著對張二順說:“這不,那邊提意見了,今天我先去一班吃,明天去二班,一個班輪一天。”

“你去吧排長,免得他們提意見。”張二順說。

孫家樹拖著一條腿來到一班,李喜娃急忙站起來讓位,孫家樹剛想蹲下來,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他忙又直起身說:“那邊有一個土堆,我還是坐在那兒吃吧。”

李喜娃伸手搶過孫家樹的飯盒,從盆裏扒了滿滿的一盒米和菜遞給孫家樹,孫家樹說了聲“謝謝,吃不了這麽多。”,就一拐一拐地朝小土堆走去。他艱難地坐下來,一邊吃一邊看著連裏的戰士。當兵的也不知圖個啥?他們當中有一部分戰士再有一個月就要退伍了,幹勁還是那麽足,有些老兵連個副班長也沒當上,臨退伍了肩膀上還是扛著窄窄的兩條細杠,他心中發出無限感慨,如果有默默無聞獎,我們的戰士毫不疑問要首先獲得。

接下來的幾天,官兵們都在不停地挖呀挖,工程在戰士們腳下不斷地向前延伸著,路線大多數穿過莊稼地,但有時也會穿過山地和河流,一炮連的工程就被一條小河擋住了,河水不深,但足以淹沒膝蓋,按照工程技術要求,光纜必須埋在河底以下1米深才能保證光纜不被損壞,這可把一炮連的官兵們難住了,總不能鑽進水裏挖吧?全連最後研究決定,在上遊狹最窄處築壩截流,等下遊水淺了就抓緊時間挖溝。

工作部署完畢,大家分頭行動。李喜娃帶著一部分人到上遊截留去了,四班長張二順負責在下遊挖溝。沒多大功夫,河水已經被上遊築起的堤壩攔住了,下遊的戰士們迅速卷起褲腿跳進水裏,水涼得刺骨,但沒有一個人退縮,戰士們揮鍬大幹起來,河底表層是沙子,但往下挖都是小石子,再往下挖就是大石頭了,挖得越深石頭越大,最後鐵鍬已不起作用了,隻能用鋼鎬一點一點掘,一部分戰士還要端著臉盆不停地往外舀水,稍微停一會兒,挖的溝裏就會滲滿水。

大家爭分奪秒地幹著,這時,上遊傳來消息:趕快撤離,水快要漫壩了。下遊的戰士迅速進行清底工作。孫家樹用力地撬動著一塊大石頭,這是這條溝的最後一個障礙,他正準備彎腰搬大石頭,四班長張二順大聲喊:“排長,快上來,水下來了。”孫家樹好像沒聽見,他吃力地把石頭抱了起來,如果不抱出來,搞不好還要進行一次築壩攔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