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棍
小紫答應我的求婚後的日子,我老老實實地上班,過著起五經爬半夜的日子。每回一走車就覺得時間太長了,回來和小紫一呆又覺得時間過得飛快,這可能就是愛因斯坦相對論的結果吧。今天下午我坐著單位的班車到了站東大轉盤,下了車就往西馬路溜達去接小紫下班吃飯。
走到糧食局的門口,有個蒼老卻油腔滑調的聲音喊我:“小夥子,咱們有緣,我給你看看命。”我趔頭一看,一個六十來歲身穿藍色中山裝的老頭蹲在糧食局門口的花池前麵。他長得三角眼,板鼻子,尖嘴猴腮,一臉的猥瑣**dang的表情。我看了他幾秒鍾,腦子不禁的想起一個童謠:一個丁老頭,要買兩顆蛋,我說四毛四,他說三毛三,去你媽了個蛋。那老頭朝我招招他那可以和猴爪子媲美的手:“小夥子來,我給你算算命,你最近有事呀。”我想反正小紫下班還早,就和那老爺子聊幾句。
我走到他麵前蹲下:“老爺子,您還是到公園去吧,那擺卦攤得多。”說完我就遞給他一根煙,尊老愛幼是咱中國的美德麽。老頭接過我的煙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這煙檔次不高呀。”說完就點上抽了起來。我克,芙蓉王都說檔次不高,想抽什麽!我有些不高興的也點了根煙:“老爺子,您要沒事,我就走了。”老頭急的說道:“別呀,小夥子,我看你最近有事,是喜事。”我驚訝的想:難道自己真的不會藏事?怎麽就連隨便看我幾眼的江湖騙子也知道我有喜事。抽了口煙掩飾自己的驚訝:“老爺子你怎麽知道我有喜事,其實我正倒黴呢。”老頭猥瑣的笑道:“小夥子,不誠實呦。看你臉色紅潤,印堂明亮帶粉。最近不是結婚了,就是有美女相伴,怎麽倒黴了。”
我克,老家夥有兩把刷子啊,這幾句話說得很準呀。那老頭繼續說:“小夥子,人生得意馬蹄急,我看你步伐輕快,肯定是要結婚了吧。”我掏出二十說:“老爺子,我是準備結婚了,日子也找人看好了。這二十您拿著買盒煙抽。”老頭一擋我拿錢的手:“小夥子,我不要你的錢,就是咱倆有緣。我的和你說說,你不怕結不了婚麽?”我聽了他的話,心裏就懷疑起來:這老家夥,是哪派來的人。是部門?雖然假作不知,但是自己清楚部門的領導在利用我幹著什麽。是門派?我和黨戰幹掉門派三個人。那老頭見我目露疑色就接著麵帶猥瑣的笑容說:“小夥子,別瞎想。我就是一個熱心的道門中人。你我有緣所以才點化你幾句。”我決定不和這詭異的老頭多接觸了:“老爺子,這二十您拿著買煙,我有事先走了,回見。”說完就把二十扔到卦攤上,起身就走了。
接了小紫下班,我們倆打車到了大西街的肯德基吃快餐。我和小紫邊吃邊聊的就把下午碰見的那個老頭的是學了了一遍,小紫聽完就笑著說:“雷揚,那老爺爺哪有你說的那麽不堪。”我嘬了一口可樂:“什麽,不堪?那都是誇他。你是沒見,長得真的很猥瑣,還有些**dang,手就好像沒進化完一樣。”小紫聽得吃吃嬌笑。這時,猥瑣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小夥子你的描述好像是我呀。”我扭頭一看正是那個老頭。
隔牆有耳,古人誠不欺我也。這不我讓抓現行了,驚訝的看著忽然出現的老頭,不好意思的說:“老爺子,您,您也在這吃飯。”老頭端了一個漢堡和薯條可樂,假熟的坐在我身邊:“來這嚐嚐洋快餐,正好聽到你的聲音就過來看看。”說完就盯著小紫看了半響,然後讚歎:“這女娃子,相貌硬是要得。不錯。”小紫有禮貌的說:“老爺爺您好。”老頭笑著說:“我叫,劉善本,敢問你貴姓?”小紫笑笑說:“我叫淩小紫。”老頭聽完就咬著漢堡看我。我說:“劉爺我叫雷揚。”
劉爺聽完我的名字後假模假樣的微閉雙目掐指心算,整個一王牌神棍的道貌岸然樣。他掐算半響後睜開雙眼說道:“雷揚,你還有個兄弟。而且這名字不是你父母起的,是你奶奶給你們兄弟起的。你兄弟單名一個威字。我沒有說錯吧。”我心裏大驚,這老家夥不是一般人!知道我們兄弟的名字不重要,但是他還知道名字是我奶奶起的!的確,我奶奶也略懂周易八卦的皮毛,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奶奶就和我母親說,她老人家夢見兩條大蛇,一白蛇,一黑蛇。肯定得兩個孫子。果不其然我和弟弟相差一年的出生了。我奶奶又算了一卦後給我們兄弟起的名字。
我低著頭啃食雞翅掩蓋內心的驚詫,劉爺沒再理會我反而對小紫說:“小姑娘,來,我給你看看手相。”小紫怯生生的把右手伸到其麵前,劉爺仔細地看了一陣驚訝的說:“小姑娘,你改命了?!不,不是,你的手相怎麽?你不是原來的你!”小紫聽完後表情大是驚駭,迅速的收回自己的右手!我站起身拉著小紫就快步的出了肯德基,兩個人打了車就直奔小紫家。在車裏我摟著小紫沉默不語,腦子裏極度思考,那個老頭是什麽人,看其展露的本事不是一般人!為什麽纏住我不放?我可不相信是有緣!
這事過了四五天,我都沒看見那個詭異的劉爺。又是大夜班熬了一夜,淩晨六點十四多分我從湖東坐班車回到大同。下了班車後,我就到東風裏的削麵館吃刀削麵。大同市的水質硬,所以活出來的麵筋道,做出來的刀削麵那是一絕。白嫩的削麵,配上褐紅色的肉臊子,自己在調上醋和辣椒,那味道別提多好吃了。吃完麵就著鹹菜再喝一碗熱乎乎的麵湯,真的很爽。現在的我就很爽,吃了麵喝完湯,點了根煙抽著擦汗,舒緩著吃飽的肚子。
劉爺又詭異的帶著猥瑣的笑容,端著麵湯坐到我對麵。我驚詫又無奈的說:“劉爺,你怎麽和fbi一樣,哪都能找到我。”劉爺吸溜一口麵湯一本正經的說:“小雷,你覺得大同市怎麽樣?”我愣了一下說:“能怎麽樣,國家就知道和大同要煤炭。也不管大同發展,來一任市長就知道他媽的刨馬路收黑錢吃回扣。那馬路修的和梅du二期似的。”劉爺鄭重的說道:“你不覺得大同市有股邪氣欲欲勃發麽?”我笑了一下說:“劉爺,我沒您的道行,看不出來。再說看出來又怎麽的,上有偉大的黨,下有市委市政府,幹我毛事。”劉爺掏出煙遞給我一根說:“96年,97年,大同市名列全國十大匪城第二,僅次於西安。”我抽了一口煙說:“您說對了,那兩年的後生們包括我在內,就好像有揮霍不完的**似的。三句話不和就開始上手,動刀,動火槍的群架那是常事。”
劉爺抽著煙,吐出煙霧說:“塞北威豪迪廳的是你知道麽?”我說:“知道,那是老戲園子,後來是大同電影院。塞北威豪在98年底就關門了,老是出事。好像所有的禍事都在98年爆發了,大年初八,煤礦上的混混和市裏的混混打架,把一個市裏的混混打死了。那哥們死得極慘,據說腰脊椎被自行車砸斷,眼睛怕他認人被用細鐵釺捅瞎,頭大如鬥顱內出血死的。正月十四,兩幫少年打架,有個少年被踹斷肋骨插入肺部,內出血死了。五月份的時候,一幫428機車廠的混混用凳子把一個保安打死了,我當時也在,就在我身邊打死的。自那保安死了以後,威豪裏的凳子都被固定死了。這是我知道的出了名的事,還有些我不知道的打架傷人事件,反正威豪就沒消停過。最後關門了。”
劉爺點頭說道:“塞北威豪的上麵是傑傑迪廳吧?”我說:“您都說的是那年的老黃曆了?那就是塊風水絕地,誰在那幹生意都誇。自打大同電影院虧本關門後,就改成傑傑迪廳,垮了,改成天倫王朝洗浴娛樂城,垮了,又改成另一個洗浴城,垮了,對了還有那會大同最有名的富豪俱樂部,英特俱樂部!也在地方,垮了!現在都變成鬼樓了。”劉爺聽完我的話,沒說話而是從中山裝裏拿出一份大同市地圖仔細的看著,接著又用右手食指在上麵比劃著什麽,左手還掐指計算。
我看了半天小心地問道:“劉爺,您是建委聘來的風水大師?”劉爺問我:“為什麽這麽說?”我說:“您這又看又算的,還知道大同的娛樂場所。”劉爺笑了一下沒接話,繼續掐算。好半天後他才驚聲說了兩個字:“鼓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