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怨魂陰森

我聽到女鬼的話語後驚訝萬分:“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女鬼說:“你不要問那麽多了,我不會害你的。”我一想也是,如果她要害我的話就不用附身慶林崩了二軍了。眼爺盡量語氣平穩的問道:“姑娘,我們就在這吧?那米鬼屍蟲我們也甩掉了,天一亮我們就出山。行麽?”呂維世也附和道:“是呀,這位,呃,姐姐,我們在這等天亮吧。”女鬼說:“你們兩個怎麽樣我不管,雷揚必須和我走。”

我心裏也是忐忑不安,為什麽女鬼就要拉著我一起走?想到這我就問道:“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想問問為什麽不在這裏等天亮?”女鬼說:“其實你們逃跑了半天並沒有離開挖參的位置多遠。你們早在連滾帶爬的逃竄中轉向了。而且這裏是極陰之地,說不準這些橫死的人就會起陰屍變!”眼爺急忙說道:“這裏是山神廟,再說我們可以燒掉屍體。”女鬼冷笑道:“你認為這剩了下半身的土堆能保護你們麽?你燒掉了屍體,還能燒掉他們橫死的怨氣?!”

眼爺被女鬼搶白的說不出話來,呂維世雖然沒說話但是露出不想走的意思,我不敢拿呂維世和眼爺的性命賭博女鬼用意的好壞。一時間三人一鬼沉默著誰也沒說話。半晌後女鬼指揮著慶林一把拉住我:“雷揚你不相信我?!”我驚了一下:“不是,不是,隻是,隻是,隻是我不想用眼爺和呂維世的性命賭博。”說完話我看見慶林的眼神變了,好似在哪見過,但是記不起來了。女鬼急促的說道:“雷揚,你和我走,他們倆我不管!”呂維世咬牙道:“賭一把!!雷哥!走!”

眼爺沉默了幾分鍾說道:“我們就找個地方休息。離這山神廟兩裏外有個義莊,我們就到那等天亮吧。那是唯一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了。”我對女鬼說:“你要是同意我們就走。”女鬼說:“快走!!”我們三人見女鬼同意就急急忙忙的收拾了東西武器跟著他出門。呂維世從二軍懷裏掏出了兩株人參:“這大棒槌不能落下。”眼爺急促的說道:“死犢子你要那玩意幹嘛?!”呂維世揣起人參:“幹嘛?眼爺不拿棒槌你怎麽還錢?老道哥的家裏人你怎麽救濟?”說著話就拉著眼爺跟著我和女鬼出了廟堂。

我和呂維世端著獵槍打著手電在前麵開路,眼爺和女鬼附身的慶林緊緊跟隨。我不死心的問女鬼:“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女鬼說:“到了時候我會告訴你的。現在趕緊走吧。”我說:“我心裏沒底,我不記得和你有什麽交集。”女鬼沒說話隻是拉著我的胳膊不停地加快腳步。我一看問不出她的來曆就換了個話題:“這地方怎麽出現的米鬼屍蟲,你知道這裏有古墓麽?”女鬼說:“誰說米鬼屍蟲必須是古墓裏的東西。保護那株人參不行麽?”

眼爺吃驚道:“什麽?九匹葉?那裏有米鬼屍蟲?”女鬼說:“具體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米鬼屍蟲你們挖出人參後出現的。我覺得可能是保護人參用的。”我說道:“你不是這裏的鬼,呃,鬼……我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女鬼說:“我不是這裏的鬼魂。”我尷尬地說:“哦,是麽。”女鬼沒有回話,我們三人也沒什麽話要說了。就這樣的沉默下來,就這樣埋頭趕路。夜空還是暗紅色,隻是沒有了雨雪交加。

眼爺所說的義莊到了。映入我們眼簾的是一片倒塌的院落和一院子的雜草,還有一所塌了半邊的破敗房子,在那房頂上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叢。眼爺說:“還好剩了半間屋子,我們進去吧。”呂維世打頭,女鬼和眼爺在中間,我殿後的走進了院子。

到了房子前麵,我看見這房子原來是兩間屋子,倒塌了一間。還算完整的那間屋子湊活著能呆人,因為兩扇木門還算結實。呂維世使勁的推開了因門框變形而發皺的木門,一陣塵土**了起來。我們一邊扇著塵土,一邊捂著鼻子走進了屋子。呂維世說:“這多少年沒來人了?哪都是塵土和埋汰玩意。”眼爺說:“這義莊還是我年時候呆這休息過。那時候就沒人看守了。”我聽著他倆的話,打著手電打量屋內情形。

屋子不大有個四十平米吧,四周的牆體是土坯牆,早已變得斑駁不堪,大麵積的牆皮脫落露出了裏麵的稻草這類的植物杆子。四個屋頂角和屋頂的大梁上都是厚厚掛滿塵土的蜘蛛網,好像棉絲被子一樣。屋子中間的地上擺了三口裂成幾瓣的棺材,我用手電一照棺材裏麵的木頭,全是發黑的褐黃色。眼爺說道:“這棺材都被屍水漚透了,木頭都變了顏色了。”呂維世驚道:“這的多少屍體呀。”眼爺說:“舊社會死的人多,你說有多少屍體。”

女鬼指揮著我們用幾塊棺材木板頂住了門,接著我們又點了堆火取暖。圍坐在火堆周圍,被那個時候幾經生死刺激飛走的睡意漸漸地回來了。我看著火堆眼皮不停地打架,腦袋也是一點一點的。呂維世早就身體一歪蜷縮在地上睡著了。眼爺年紀大了,加上人生的打擊,此時也進入了睡眠。隻有女鬼附身的慶林還是睜著眼睛盯著我。此時詭異的環境和與女鬼共處一室令我不敢睡覺,可是生理的需求還是讓我臣服了,我也睡著了。

睡的迷糊糊我聽見門外有人敲門,不對,門外有好幾個人在敲門!一個機靈我醒了,女鬼看了我一眼就扭頭看著門。用棺材木板頂著木門在來回晃動,吱呀吱呀的聲響伴隨著雜亂的敲門聲。我用獵槍瞄準屋門:“誰在敲門?!”女鬼說:“他們來了。”我急忙問道:“誰來了?那些死去的人?!”女鬼點點頭。我又問:“他們是什麽?”女鬼說:“怨魂!橫死的怨魂!每個死去的人都是心有不甘!”

門外的他們說話了,“眼爺,開開門呀,你不能獨吞九匹葉呀!”是二軍的聲音,“眼爺,這麽多年的老兄弟了,你吃獨食?!”是寶德的聲音,“眼爺,你就是看我好欺負!!”是林海的聲音,“眼爺你還我的九匹葉!”是三杆子的聲音!這一聲聲陰森陰氣的說話聲不絕於耳,令我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咽了口唾沫我問道:”為什麽他們進不來?”女鬼說:“義莊的門上刻有道符,我如果不附身的話也進不來。”我心裏一驚:“他們不會附到本體進來吧。”

女鬼說:“靈魂回本體哪那麽容易。”就在這時,我看見破爛的窗戶紙上映出了幾個人頭影子!恐怖的是從爛開的紙洞看去外麵什麽都沒有!那些人頭影子來回攢動,仿佛是在窺探我們的動靜。緊接著窗戶框子就發出了啪啪的脆響,還來回晃動。二軍陰森的聲音響起:“小雷,維世,我是二軍哥,給哥開開門。”寶德接著陰森的說道:“小雷,開下門吧。咱們不是說好了麽,九匹葉大家平分。”林海陰聲陰氣說道:“小雷,你開下門,九匹葉你拿大頭份子。”

女鬼說道:“不要相信!那是勾引你的鬼話!”門外麵死去的那些人頓時七嘴八舌的說道:“小雷,她是女鬼。她是找替身的女鬼,是要害你的呀。”“小雷,那個女鬼是厲鬼!她會要了你的性命的!”“小雷,六匹葉你拿走。把九匹葉給我們就行了。”我突然想到那些橫死的人們就是為了九匹葉,隻要把九匹葉給了他們就沒事了。想到這我就說道:“你們真要答應離開,我就把九……”女鬼忽然捂住了我的嘴:“不要答應怨魂事情!要不然他們會一直纏著你!”

這時屋門和窗戶被大力的搖晃,門框和窗框處的塵土紛紛落下,騰起了一股塵霧。三杆子尖利的撕嚎:“小雷給我九匹葉!!給了我們就走!!”二軍,林海,寶德也紛紛尖聲撕嚎“小雷!把九匹葉給我!”“小雷!那個女鬼想要你的命和九匹葉!”“小雷!給我們九匹葉!我的九匹葉!”隨著那聲聲刺耳的撕嚎,我驚恐的看見,從窗戶那伸進好幾隻模模糊糊有形狀的手!!那些手掌好似什麽聚成的一樣,時而散開,時而凝聚。並且亂抓亂舞,想抓住什麽!

我趕緊用力踢著沉睡的呂維世:“快醒醒!快醒醒!!”呂維世囈語著醒來,我接著就叫醒眼爺。屋裏的溫度忽然變低,那堆火的火焰漸漸地縮小。“快點添柴火!陰氣太重了!你們受不了”女鬼說道!呂維世和眼爺趕緊起身找來棺材木板扔進火堆。火苗漸漸地旺了起來,我們三個人趕緊靠近火堆取暖。門外的怨魂看見了眼爺和呂維世,他們大聲的嚎叫,悲聲的哭泣,陰森的說著引誘眼爺和呂維世的話語。

眼爺驚恐地問道:“小雷這這這是……?”我急促的說道:“是那些橫死了的人!”呂維世抱緊獵槍結巴說道:“這這……雷哥這這……這麽快就……就活過來了。”我盯著窗戶那伸進來的手說道:“不是活過來了,他們變成怨魂了。為了這九匹葉,他們變鬼都不放過我們。”呂維世急道:“那哈,那就給……”眼爺手疾眼快的捂住他的嘴:“小王八犢子!瞎答應!不想活了!”看來眼爺也知道鬼話不能瞎應承。

我問女鬼:“現在怎麽辦?”女鬼說道:“等天亮!”呂維世被眼爺放開嘴,他給我和眼爺點了煙說道:“姐姐,天亮就沒事了?”女鬼說:“希望我們能等到天亮。”我剛要說話,突然發現窗戶有了新的變化!那些爛窗戶紙朝屋裏突起,那突起的地方變成了一張大臉!整個窗戶那麽大的臉融合了二軍,寶德,三杆子,臨海的麵孔!八隻淩亂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我們!即使眼爺見多識廣也比這情景嚇得臉色蒼白。

呂維世對著那張臉就是一槍!無數飛射的鐵砂將窗戶紙撕了個粉碎!我們看見窗戶外麵黑洞洞的什麽都沒有!呂維世見窗戶被打爛,後悔地說:“這,雷哥,我打爛窗戶了。”我安慰他:“沒事,沒事,他們要是能進來窗戶也攔不住。”

令我們興奮的是,自那一槍過後,屋外麵的怨魂都沒了聲息。好一陣的安靜,我說道:“難道這獵槍把他們打碎了。”女鬼搖頭說道:“他們隻是暫時走了。”呂維世填好子彈:“再來再打他媽了個巴子的!”眼爺心思很重的沒說話。我問眼爺:“眼爺,您怎麽看?”眼爺歎了口氣:“那些人活著的時候為了九匹葉都要自相殘殺!死了變成怨魂還能輕易的放棄?!我師傅說過怨魂厲鬼靠的就是執念!一旦執念一去就可以進入輪回了。”

又過了好長的時間,我們三人時不時的看看時間,都盼著天快點亮。事與願違,你越怕時間越快,你越盼時間就越慢。我總覺得這不是所謂的相對論就可以解釋的,也許用進入時間維的解釋更合適一些。

毫無聲息的,屋門突然被撞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