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到達西安
黃河行動把我引向通往地獄的道路,進入地獄的誘因卻是從西安開始的……
一月十日,我下了火車。西安火車站很寬廣,這裏不愧是旅遊勝地,站前廣場上人流熙熙攘攘來回湧動。惘然無知的我帶著迷茫的目光掃視眼前所有事物,廣場對麵一堵有門洞和門樓,高大雄偉的古城牆。在那門洞裏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站了很多的年輕人,我聽火車上的本地人說那都是小偷團夥。在古城牆前麵還有許多地下商場,快餐店等公共設施。一陣寒風過來,我不禁的緊緊身上毛料褐色獵裝的領子。
站在一個垃圾桶旁邊抽著煙,我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沒有一個人主動過來問我。焦急的心態漸漸流露在我的臉上,難道說是組織的老大在戲耍我?不是,他電話裏口氣很鄭重。或許是門派或安全局的人員沒到位?也不是,這些人精要執行任務的話很是滴水不漏。我忐忑不安夾雜著焦急,腦子裏不停止的胡思亂想。寒風勁頭越來越大,我的頭發被吹得淩亂飛舞。扔了煙頭進垃圾桶,我往上扥了扥背包,溜達著走下了站前廣場。
看了看手機時間,現在是下午十五點多。隨便的攔了出租車便上了車,司機操著陝西普通話問我:“兄弟去哪呀?”我卸了背包,身體靠著座椅靠背:“師傅,去兵馬俑那。”師傅笑道:“好的。”汽車發動了,司機嘴裏喋喋不休的給我介紹西安的景色和特產,什麽火柿子,石榴,藍田玉石啦,什麽有個地方賣藍田玉石是真貨啦,有個景點把秦始皇陵原貌複製出來了等等。不但如此還極力要拉我去看看,我心裏笑道:看來,見得南來北往的人多了,就連以淳樸而聞名中國的陝北漢子也不實誠了。我雖然沒來過西安也知道凡是他極力推薦的地方都是給他好處的。
點了根煙默默地抽了一口,我輕吐著煙霧:“師傅,您別忙活了,我哪也不去,什麽也不買。咱們就去兵馬俑那。”司機見我把話說死就略帶尷尬的笑了笑:“嗬嗬,兄弟,我就是和你說說西安的好玩地方,這不是身為西安人,要為西安做貢獻和做宣傳麽。”我心裏不屑的冷笑一下:“哄鬼呢,那些地方不給你好處,你會浪費唾沫星子?!不過這個司機還算有分寸,見我冷冷拒絕就不在多說什麽了,隻是專心開車。
到了兵馬俑博物館,我下車後看了看計價器,接著給了司機比實際價錢多了十塊的車費:“師傅,謝謝您給我聊了十塊錢的話。”司機不好意思的接過錢:“謝謝兄弟啊。”我笑著站起身體揮了揮手,司機發動汽車一騎絕塵而去。
買好門票我進了兵馬俑博物館,不得不說西安很會利用兵馬俑賺錢。院門距離兵馬俑放置的博物館很遠,遊客們可以選擇坐著小型觀光車去,每人五元。或是不花這錢,就自己慢慢往進散步行進,但是得走小半個小時。即使是這樣來兵馬俑觀光的遊客也是成群成堆的,有的是一家老小,有的是情侶,新婚夫婦,絕大部分是跟著旅遊團來的,散客很少。
雖然通往兵馬俑博物館的道路上種滿了樹木花草,景色在冬天裏來看也不錯,可是我無心欣賞,低著頭邁著步子仿佛趕集似的走著,心裏還是對此次西安之行充滿了由於不可知而不禁的慌亂忐忑。就這樣我悶著頭走了二十多分鍾後來到了一個寬闊的廣場上,舉目四望發現廣場周圍有三個博物館。兵馬俑一號至三號館出現在眼前了,我也沒注意博物館的號碼,隨意撿了個最近的博物館走了進去,結果發現這館子裏隻有廢棄的墓坑和一些兵馬俑碎片。
正好身邊是個旅遊團,導遊操著普通話用喇叭講解這坑道。我克,我很佩服這導遊的忽悠能力,就這麽個破坑道在她嘴裏也能口吐蓮花。什麽這坑道是項羽挖墳掘墓時候沒挖到寶貝,他心裏大怒就放火燒了這些坑道。什麽後來劉邦也跟著挖,也沒挖到寶貝,心裏大怒下令接著燒。我聽了聽沒什麽意思就轉身出了這個博物館,走了百十來米進了另一個博物館。我克,這坑道更小,但是有那麽幾具如同土堆的灰白色兵馬俑。我看了幾眼就再次走出這個博物館。
終於進了電視裏見過的兵馬俑坑道了!我一進最後的博物館裏麵,看到了成排成列的灰白色兵馬俑直直的矗立在巨大寬闊的坑道裏!與此同時一股刺鼻的臭味也在空氣裏蔓延,我克,不是屍臭味吧。然而當我走到兵馬俑的正麵,站在梯子上居高臨下俯視那群矗立千年的士兵,一股悲壯,強悍,威風的氣勢迎麵撲來!這氣勢將那臭味驅散!我整個人被坑道裏兵馬俑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深深震撼,好像那股氣勢令我不得不對其心懷尊敬,心懷敬畏!因為這不是兵馬俑自身的氣勢,這是幾千年前大秦帝國的氣勢!
帶著敬畏之心,我慢慢地溜達到了兵馬俑博物館後麵,一個巨大雄偉的秦始皇陵封土堆出現在眼簾!這如同小山一般的封土堆雖然荒涼,但我還是感到了它自身那強烈的君臨天下!我站在封土堆下,仰麵上看,心裏敬畏的心態越發劇烈!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輕微顫抖,雙腿不經大腦控製的想要屈膝而跪!好像此時我麵對的不是封土堆,而是強大彪悍,一掃六合,唯我獨尊的大秦帝國!
“這麽大的封土堆是不是第一次見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我驚訝的看見身邊站著一個男人,二十七八歲,個頭比我略高,身材修長十分勻稱,長短正合適的頭發淩亂又整潔,身穿一身黑色修型半大衣,內裏穿著雪白色立領毛衣。他的長相說不上英俊就是中上等,可是他自身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卻掩蓋了長相的不足,有著令女人沉迷和瘋狂本錢。“你好眼熟呀。”我腦子突然出現他的身影,但是有些模糊不清。“嗬嗬,雷揚好久不見了。”他微笑著看著我。“我們見過?好像是見過,在哪來著。”我努力的回憶著他。“雷揚,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搬走紙人花圈了。”他揭開了謎底。我恍然大悟:“對對,你好像是姓秦,秦哥。嗬嗬,你不戴眼鏡我沒認出來。”
秦拂蘇笑道:“沒想到在這能見到你。”我笑著問道:“秦哥你到這是辦白事?”秦拂蘇優雅說道:“哪那麽多白事呀,我來這和你目的一樣。”我聽了這句話心裏大是驚詫,眼睛帶著懷疑看著他:“秦哥,你的目的是……”秦拂蘇反問道:“來著看兵馬俑呀,怎麽,雷揚你來這還有別的事情?”我心裏放鬆,嘴裏敷衍道:“哦哦,沒事。我也來這瞻仰兵馬俑。”秦拂蘇扭頭看著封土堆:“兩千多年了,兩千多年的風吹雨打,它依然堅強矗立。”我目光移到封土堆頂端:“從這個皇陵的封土堆就可以看出秦始皇是個偉大的皇帝。”秦拂蘇語氣黯淡:“可惜呀,隻經二世便被摧毀了。”我說道:“天命所在吧。”秦拂蘇沒有說話,隻是直直的看著封土堆,好像在思索什麽。
過了好半天,秦拂蘇才收回仰麵直視,扭過頭對我說:“雷揚,算算你的歲數,該結婚了吧。”我一笑:“結了,06年結的。”秦拂蘇笑道:“是麽,你都結婚了。第一次見你是在五年前,時間過得多快呀。”我這時驚訝看著秦拂蘇,他還是我第一次見時的樣貌,歲月並沒有在其臉上留下痕跡。秦拂蘇見我目光發瓷的看他就笑道:“替我相麵呢。”我不好意思的說道:“嗬嗬,秦哥你就沒變樣。”秦拂蘇笑道:“我會保養麽,不過比起黃耀明就差得遠了,那才是妖孽呢。”我知道他所說的黃耀明不是黃鼠狼,而是達明一派的黃耀明。那個黃耀明是同誌,五十多歲看起來就和二十八九一樣,被小s戲稱妖孽。
秦拂蘇又問我:“媳婦是幹嗎的?”我說:“呃,她工作的單位好像是什麽金融發展什麽公司,具體我也不清楚。”秦拂蘇拍拍我的肩頭:“你倒是不操心。”我說:“想操心那也不是我強項呀。”秦拂蘇說:“相逢不偶遇,走吧,和我一起吃個飯。”我不知怎麽了,麵對這個陌生的秦拂蘇,心裏沒有一絲提防和警惕。而是如同見到哥哥一樣,心裏感到很放心。“好吧,秦哥,你挑地方,我請客。”我笑著同意。秦拂蘇語氣平和,但不容拒絕的說道:“我比你大,當然是我掏錢了,就這麽定了。”聽著這句話,我覺得自己就如同被哥哥領著去吃好東西的小弟弟一樣,此時那些煩心事都離我而去。
秦拂蘇和心情放鬆的我說說笑笑,如同親兄弟似的往博物館外麵走去。我覺得從博物館到門口的道路不是那麽漫長了,或許兩人聊天可以使路途變短,使時間變快。一出門口,一個兜售兵馬俑模型的小商販向我們兩人攬生意,我看著那巴掌大的兵馬俑模型就不想買,本來我也沒有買東西的心思。秦拂蘇攔住我拒絕的話語後掏錢買下了兵馬俑模型,我不解的看著他:“秦哥,這玩意就是一堆土沒什麽收藏價值。買它幹嘛?”秦拂蘇笑著遞給我:“雷揚,送給你,留個紀念。記住這是為大秦帝國開疆拓土,穩定國家基石的帝國戰士。”我不好意思拒絕他的好意,接過後就往背包裏塞,心裏還想:秦哥,對大秦帝國很有研究啊,這都有感情了。一個賣花圈紙人的商販還能噓古歎今也是難得。
秦拂蘇把兵馬俑模型給我後,就不怎麽說話了,而是領著我默默的走到馬路邊上,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兩人鑽進車廂,秦拂蘇告訴司機一個農家樂大院的名字,司機發動了汽車就奔目的地開去。不一會地方到了,我下了車一看,原來是個農家大院燒烤店。透過圍起的籬笆架子牆,可以看到院子裏四周種滿了小樹和花花草草,而且還有白色煙霧在院子上空飄散,看來生意不錯。秦拂蘇伸手推開籬笆做的院門:”雷揚,進去吧。”我趕緊應聲跟著他走進院子。
院子中間是一塊大空地,那裏擺了二十多張圓木桌和不少的凳子。這時五六張桌子都坐滿了客人,其中有一桌客人很多,他們把三張圓桌並在一起,桌子上麵擺放了燒烤爐,肉片,海鮮,蔬菜,作料,還有餐具。我發現那桌客人有七個人五男二女,而且全是外國人。其中一個日本人引起我的注意!那個日本人三十多歲,身穿明黃色羽絨服,一頭銀色頭發修剪的很是整潔,英俊的相貌居然和安倍井研有四五分相似!他的眼睛也是銀色的!我通過他的外貌可以肯定這個日本人是安倍井研的兄弟!同時他也是個陰陽師!
正當我要想找個借口拉著秦拂蘇離開院子的工夫,那桌客人其中的一個金發美女扭頭看見了我們兩人!她揚著手微笑,熟練的用漢語招呼道:“張靈軒,你遲到了,再不過來我們就走人了。”我克,還是一股京腔。秦拂蘇優雅一笑:“這不來了麽。”我驚訝問道:“秦哥你姓張?”秦拂蘇笑著一邊拉著我往桌子走去,一邊解釋道:“我叫張靈軒,秦拂蘇是我的,呃,自己起的名字。我喜歡研究大秦帝國的一切東西。嗬嗬,你還叫我秦哥吧。”我訕笑的點點頭。
現在我很想離開,因為宮本彌彥說過,日本知道安倍井研死之前見的是我。雖說分不清他說這話是真是假,但我不敢冒險賭博在座的那位日本人不知道!可是秦拂蘇熱情的拉著我不鬆手,仿佛為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而高興。無奈的我隻好抱著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態聽之任之了。
秦拂蘇和我落座後,那個打招呼的美女笑道:“是你朋友。”秦拂蘇說:“我以前認識的朋友,沒想到在兵馬俑博物館見到了。他叫雷揚。”那個美女看著我伸出手:“你好雷揚,我叫舍琳娜。”我勉強微笑的握住她的白嫩玉手:“見到你很高興。”那個日本人聽了秦拂蘇的介紹後,眼睛裏射出一道異樣的光芒看著我。我心裏暗叫不好!宮本彌彥說的話是真話,日本安倍家族知道安倍井研臨死前見的是我!
在我鬆開舍琳娜的手後,那個日本人朝我伸過手指修長,膚色潔白的右手,微笑說道:“你好雷揚,見到你很高興。我叫安倍健楓,多多指教。”我強笑著握住他的右手:“你好,歡飲你來中國旅遊。”我想我這個笑容比哭好看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