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展波夜話
第二天上午我和武蛋在他店裏呆了一上午,七年不見我們好像有許多話說不完。中午簡單的吃了飯休息了一會,下午我陪著武蛋買了一身黑西服和和襯衣。武蛋還說,這次穿完了就把這西服放到店裏,有和他身高一樣的顧客來了可以穿著照相。我說:那把我這身也賣給你吧。武蛋笑罵:給老子滾。
晚飯前存折憋不住要見我就給我打電話說一塊吃飯,我說我和武蛋在店裏等著他來。半個小時後存折來了和他同行的還有一個同學,展波。我看見展波不是很高興,上學的時候我和他十分不對路。展波長得不錯,就是;老是一副極為囂張的神情,我就看不慣。
後來被我和武蛋聯手教訓了一頓之後徹底老實了,我是手黑,武蛋是個標準準混混社會人認識得多,展波他敢不臣服麽。
在武蛋店裏見了麵後我不冷不熱的和展波打了招呼後就和存折熱烈的擁抱了一下,存折高興的說:我日,七年了我以為你再也不見我們了。我說:哪能呢,就是上班瞎忙沒時間。存折說:解釋就是掩飾,兄弟之間不說虛的。我知道是因為那件事還在怨我們。我納悶問道:什麽事?我怎麽不知道?!存折說:行!長大了,會表演了,你忘了?再裝。武蛋說:行了哇,別廢話了。喝酒吃飯時再聊!
展波也說話了,他倒是不介意我對他的態度,此時拉著我熱情的說:雷揚七年不見了,今天喝好,但不能倒。明天還有葬禮呢。我被他拉著十分不自在,看著他對我的熱情的樣子,我都鄙視自己了:看看人家忘了恩怨隻有同學之誼,看看自己還記仇小心眼。心裏鄙視完自己後我說:走吧,今天都是老同學,好好喝他一次。
四個人找了一家有特色的燒烤店開始吃喝,太原熱得早,我還是穿著單衣褲來的,此時也是脫掉西服解開襯衣的吃喝了。
我們四人聊著喝著,展波漸漸喝多了,他紅著臉說:雷揚,我知道那時咱倆不是一路人。你義氣手黑,又有武蛋罩著,我鬧不過你。我虛偽的笑著說:展波,我現在和你道個歉,那時小不懂事。再說我和武蛋都不厲害,厲害的是政府。
展波端起酒杯說:雷揚,我和盧祥關係好,這次召集同學們來送他最後一程也是我和存折發起的。沒想到你也能來,咱幹了。說完他一仰脖幹了杯中的酒,我也跟著幹了。展波吐了口酒氣說:雷揚,七年不見,我知道你還是看不慣我。我虛偽的說道:你喝多了吧,我是那人麽。我出身社會後才知道同學的珍貴,今天見你來了我真的很高興。說完我又給他和我倒滿了酒說:幹了!我倆碰杯後各自幹了。
展波抹了下嘴說道:痛快!其實有時覺得還是和你,武蛋喝酒痛快。武蛋醉眼朦朧地說:你還和我們喝過酒了?展波笑著說:被你倆弄服後,咱們喝過幾回。存折證明道:嗯,的確。武蛋你忘了,你們都是307宿舍的人麽,你們宿舍喝酒有你有展波呀。武蛋說:我咋不記得了,我就記得雷揚和我一宿舍,咱們老喝。存折笑著說:滾你ma的,雷揚和我,恐龍,西施和飯盆都是308宿舍的人。武蛋質疑的說:是了?!
我想正好問問西施和飯盆幹嘛呢,剛要說話時,存折接著感慨的說:盧祥那貨,和我們一起喝了多少次酒了,每回喝完開車回家也沒出過事。這回不喝酒開夜車反而出事了。武蛋說:那是該死了,命裏鬼跟上了。我笑罵:別而發蹭了,好好說話不行!
閘波叼著點燃的煙又給我們散了一排後說:武蛋說對了,那貨就是跟上鬼了。我們三個一愣,武蛋知道剛才話說過了就不好意思的說:展波別生氣,我那是喝多了胡說的。展波抽了煙說:武蛋,雷揚,存折,我不是生氣說的氣話。是真的,那貨就是跟上鬼了。
我聽到這話身體瞬間打了個冷戰,媽的,小爺心裏都有陰影了。存折滿不在乎地說:真的假的?你不是又唬人了?!展波執氣般的說道:不信我了?!今天都是老同學,我就和你們說,這話我連盧祥父母都沒說!
展波吃幾口烤肉後又喝了口酒,接著又散了一排煙給我們點上後才慢慢說道:我和盧祥上學時候就很好,那會在307宿舍我下鋪他上鋪,武蛋肯定忘了誰睡哪個床了。從那破學校畢業後我們倆還一直很好,走的也比較近。時不時的在一起喝酒玩樂,那貨進了省話劇院後認識的年輕美女也多,隔三差五的換女友。
那是,額,我想想,對了那是他死前的三個月,一月份。他來找我喝酒,我奇怪的是那貨居然沒帶美女。他隨便找了個夜市燒烤攤就和我喝酒。我問他咋沒領美女,他沒搭理我就是喝酒,我倆沉默的喝了一會後,盧祥說:展波我可能見鬼了!我聽了以為他開玩笑呢就說:你見女鬼了吧。
盧祥的臉瞬間蒼白,他驚恐問:你怎麽知道的?!我笑著說:你演得真像,是不是見了小倩呀,見姥姥沒有?!我說完後,那貨居然和我翻臉了呀。他罵道:你就是個賤bi!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我一看他翻臉了就火了,我說:你愛雞ba說不說!不行我走!說著我就要走,他一把拉住我口氣嚴肅的說:展波我真見女鬼了!
我見他不像裝的就問:咋回事了?盧祥穩了穩心情說:前天我在單位背台詞,台詞很多我背完了後都黑夜十一點多了。我出了會議室就往樓梯那走,我經過練功廳時聽見裏麵有動靜,我透過玻璃門就往裏麵看。
一個十五六的小女孩在裏麵跳舞,我還想著誰呀這麽晚還跳舞?而且不是省話劇院的人呀我們那的人沒這小的年齡。這時我發現一件事,練功廳裏的鏡子映不出她的影子!夥計(太原土話裏的自我稱謂)嚇壞了呀,等我擦了把頭上的冷汗再看時,練功廳裏甚人都沒有,大廳空****的。
那女孩消失了,我以為是自己眼花出現幻覺了,加上大樓裏都沒人了很是滲人,我就跑著下了樓,我當時在四樓,等我下到三樓後我看見三樓和二樓的拐彎處有個人在走,她走路的姿勢很奇怪上身不動的那麽走,我想著正好搭伴走。
我緊追了幾步後發現那人正是練功廳裏消失的女孩!而且那女孩的背影很熟悉,夥計絕對見過!我想追上她看看到底是誰,可是那女孩在二樓和一樓之間的拐彎處就又消失了!夥計不瞞你說,真的嚇壞了。你媽,第一次是幻覺,第二次難道也是幻覺?!
我趕緊跑出了大樓,朝我停車的地方跑去。我坐進車裏點了根煙就發動汽車,車燈亮的同時我看見那女孩正貼著大樓底下的一排鬆樹走著,就是那種上身不動下身僵硬的走著!
我在車裏膽也足了就一打方向盤掉頭朝那女孩開去,想看看她到底是什麽!就在我離她七八米的時候,她轉過頭看著我!夥計看見了她的臉後就直接一個急刹車!那女孩在我的注視下慢慢地轉過大樓的拐角就消失不見了!
我聽到這就問:盧祥你看見甚了?盧祥滿臉的驚恐說道:小影!!我看見了死了七年的小影!!我一下記起了,在練功廳裏她的舞蹈動作就是我們入學第一年新年聯歡時,她演的獨舞的動作!是她!死了七年的小影!
展波說到這時,說到小影這個名字時,包括他在內的存折,武蛋三個人都齊齊的盯著我。我迷惑的和他們三個對視的問道:怎麽了?怎麽不說了?!武蛋說:是小影!我說:我聽見展波說的女孩名字了,怎麽了?展波你接著往下說。他們三人滿眼質疑的眼神好像對我不認識小影感到很奇怪!
展波喝了口酒又接著說:那天盧祥那貨喝得爛醉,我把他送回的家。這事過了有一個多月吧,盧祥有天又找我喝酒,還是那副死氣沉沉的逼臉!我看著不對勁就小心的問他:你又咋啦?盧祥說:展波你說是不是小影要帶我走?
我聽了這句話後也是怕球了,因為盧祥說這話時臉色和死人一樣蒼白!盧祥接著說:前幾天我們到晉中市附近的村裏拍鏡頭,黑夜就住在村裏了。我自己分到一個屋,睡到後半夜我被一個女人的歌聲弄醒了,我記得很清楚,是張信哲的《過火》!
我醒來後以為是我們的女同事唱呢,一想不應該呀,她們住的院子離我這隔了好幾戶人家呢。我就仔細聽聲音,那聲音很熟悉,沒錯我敢肯定是小影的聲音!她活著的時候最喜歡張信哲的歌了!
正在這時我隔著窗簾看見窗戶有一個女人的上半身的影子出現了,與此同時那歌聲也很近,就是在我屋的窗外!夥計嚇得用被子蓋住自己全身,在被子裏念了一夜的阿彌陀佛!直到聽見公雞的打鳴聲!我聽他說完就說:你不行找個高僧給看看求個符吧。盧祥搖了搖頭後就悶頭喝酒,最後依然是喝得爛醉,我送他回家。
他出事那天,就是四月六日黑夜,我接到盧祥剛搞的女朋友的電話,說盧祥在武警總隊醫院搶救呢。我忙活始亂的感到武警總隊醫院後在手術室門外見到了他女朋友和一個女的。兩個人都包紮著腦袋,手上也纏著紗布。我問怎麽回事,盧祥的女朋友哭著說了事情經過。
那天黑夜盧祥和她約好ktv唱歌,她就叫上了關係最好的密友一起去。等盧祥開車來了後,奇怪的事發生了,平常盧祥都是讓她坐副駕座那,可是那天卻讓她和她密友坐後麵,她以為是盧祥怕她密友自己坐後麵尷尬呢。
她還高興地想盧祥真細心,沒想到盧祥咕噥了一句:副駕座有人都看不見,還要坐這。她當時驚呆了!因為副駕座根本就空無一人!
她和密友坐到了後麵,盧祥就開車了,在路上盧祥還不時的側臉對著副駕座說笑著,就和那真的坐了個人似的!她密友納悶的問了句:盧祥,你和誰說話呢?盧祥驚訝的說道:你們沒見麽,一個美女,打不上車,我當了回雷鋒送她一下,反正也順路。她密友說:你演戲呢吧!副駕座哪有人了?!她也跟著說道:盧祥,副駕座真的沒人!
說完後她就看見盧祥滿臉恐懼的不時在她們所在的後座和副駕座之間來回掃視!甚至還死死的盯著她的臉,好像想從她臉上看出開玩笑的神情來。這時她的密友尖叫道:前麵!盧祥轉頭看前麵時,一根粗大的電線杆子已經擋住去路了!
盧祥的車撞到了路邊的電線杆子,伴隨著撞擊聲是她和密友的尖叫還有盧祥的慘叫!緊跟著又是一聲巨響和玻璃破碎的聲音!她密友滿臉是血的開了車門出去了,又把同樣是滿臉血的她也拉出車外。出了汽車她看見盧祥的車已經前蓋撞得不成樣子了,更慘的是電線杆子上的燈箱掉下來後直接紮進了汽車前半部分車內!
我聽到盧祥女朋友說到這時,我就知道盧祥活不了了。不一會盧祥的父母和親戚都來了,我趕緊囑咐盧祥女朋友不要說實話,就說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撞了!最後大夫出來後宣布了盧祥腦死亡!
展波說完後又喝了口酒歎著氣,我,武蛋,存折也是默默地抽煙喝酒。也許我們心裏都在不約而同的想著盧祥死前所發生的詭異的事!或是心裏同樣感歎命運的不可琢磨。
半天後存折見氣氛不對就說到:好了,到此為止吧,別喝了。明天我和展波還得接過來的同學呢。我說:好吧,我到武蛋家那找個酒店睡吧。武蛋怒道:你說甚話了!我家不能睡麽!我說:行了,你都結婚了,我今天也累了,到了酒店能痛痛快快的衝一澡。展波站起來說:老同學就別瞎客氣了,我結賬別爭!存折說:你趕緊結,結完走人!展波穿好衣服笑著一步三搖的結賬去了。
我們四人出了飯店,存折和展波一路,我和武蛋一路打了兩個車。我把武蛋送回家後和武蛋媳婦寒暄了幾句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