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六）
不一會兒，一輛車到了，司機裝備的跟作戰隊員一樣，戴著一副特戰的墨鏡，不知為何，他還用圍巾捂住了半個臉，讓人直接分辨不出相貌。
對方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上車。
一行人有序的警戒，觀察，陸續上車。
司機發動汽車，高芸芸摘下頭盔放在腿上，閉目養神。其餘的隊員也專心做自己的事兒，肖麗娟從後視鏡裏看著司機。
“肖參謀，我剛剛看你隻用手槍，為什麽？”歐陽玲是個能放開的人。
肖麗娟掏出手槍退下彈匣，遞給歐陽玲。
歐陽玲看到後驚訝的睜大眼：“這威力夠可以。”
“武警隊本來不用裝備這個的，但為了實驗和訓練還是會定期進一批，這次我帶來的全是這種的。”肖麗娟把彈匣重新裝好。
“鋼頭子彈，看來你用槍達到一定程度了。”高芸芸依舊眯著眼打盹，她可能隻是剛剛的一瞥。
肖麗娟不置可否，開始檢查自己帶來的裝備。
“八五狙，你還是狙擊手？”歐陽玲那腦子剛剛不知幹什麽去了。
沒等肖麗娟答應，歐陽玲就搶過去，然後看著保養考究的狙擊槍，然後拉開槍膛，一枚狙擊彈正在待發的狀態。
“霸氣，這槍的距離和精準度都很高，但也太大。”歐陽玲把槍還回去。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後座上的人一眼，他的速度不慢，猛的一打方向盤，車在一個石頭堆前停下。
“往下的路你們自己走吧。”司機的嗓子有些啞，好像感冒了。
一行人下車，肖麗娟看著那張塗滿油彩戴著墨鏡的司機，司機透過墨鏡看了她一眼，然後把車開走。
“走啊，別愣著了。”歐陽玲拍拍肖麗娟的肩膀。
“啊，哦。”肖麗娟回頭看著汽車消失的方向，她不肯定自己是否看錯了。
過來領她們的是徐青林，沒任務的時候他的臉永遠能給人輕鬆。
“喲嗬，姑娘們到了啊，還以為你們最少晚來半個小時呢。”徐青林看著這四個人身上的風塵。
高芸芸打了個哈欠：“還好，把我們從訓練場直接拎過來了。”
“你好，肖參謀。”麵對不怎麽認識的肖麗娟，徐青林很自然的用待客之道。
肖麗娟像陳風一樣看看周圍的環境，然後跟上去。
徐青林看到肖麗娟身上的槍，嘴角扯出一個讚歎的弧度。他看肖麗娟身上的東西很重，又不知肖麗娟的底，過去幫她拿東西。
肖麗娟擋住：“謝謝，不用了。”她把狙擊槍背好，利索的翻過一塊石頭。
“咋了，吃癟了吧，人家可是武警的才女參謀。你啊，省省吧。”高芸芸跟上來，戲謔的拍拍徐青林的胸脯。
徐青林臉頓時紅了，他得感謝這臉上的油彩：“瞎叨叨什麽呢，待會兒讓你們去偵查。”他指指高芸芸，後者趕緊解下背包扔給他，直接把他給頓了一下。
“沒感覺她像一個人？”
“誰？”徐青林把背包扔自己肩上。
“算了。”高芸芸快走幾步，沒了肩上的負擔，她感覺輕鬆不少。
“哎，你說話幹啥就說一半兒啊？”
到了洞口，徐青林把背包扔回給高芸芸，他先走進去，肖麗娟依舊想著剛剛的事情，她略有些愣神。
周凱旋從洞口出來，看到愣神的肖麗娟，皺皺眉頭。
“你好，非常高興你能來。”周凱旋迎上去。
肖麗娟猛的回過神，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也沒聽進去周凱旋的話，她馬上找了個話題：“這個地方，山炮和迫擊炮能過來嗎？”
周凱旋看看偽裝極好的環境，說：“靠躲是躲不過去的，不過這座山已經被挖透了，還有別的通道，你放心。”
肖麗娟笑笑：“我不是不放心，我是擔心裏麵的領導，怎麽樣，來的都不是一般人吧？你們的狙擊手和暗哨遍地都是。”
周凱旋很驚訝麵前這個女武警的觀察力，他聳聳肩，等徐青林出來讓她們進去的時候他跟肖麗娟一同進去。
“這個就是肖麗娟吧？”認她不難，全場就她穿著武警迷彩。
肖麗娟敬禮：“部長。”
“你看出他的身份？”雷震霆好奇的問。
“這裏的人多少我認識一些，而我剛剛看到您的時候正好您對著這位敬禮，還有一點，您站的位置和麵前的地圖，我曾經去過中央，那張地圖隻有一個地方的人才能有，隻有部以上的人才能拿出來，總參情報處。”肖麗娟仔細的分析。
“很對，看來沒找錯人。”部長看一眼陳風。
“這是任務。”雷震霆把他們叫過來，把之前的話對這幾個姑娘重複了一遍，同時把那個錄像放給他們看。
肖麗娟的眉頭皺了皺，她想起臨走前的硬盤。
“如果數據遺失，毀滅這個程序不可以嗎？”等雷震霆說完，肖麗娟問。
部長接過話：“可以毀滅，可是一些編程思路和我們的一些方式，還有機密的製圖都有可能泄露，這筆損失可以幾倍抵得上建國以來所有的災難和敵特破壞。”
“我不明白，為什麽這麽重要的東西竟然能遺失出來。”肖麗娟不解的摸摸額頭。
一個戴著眼鏡穿著迷彩的兵走過來，他無奈的說：“內部問題，原本這份數據馬上就要拆解，但在拆解的前一天晚上被偷走，而偷走的這個人現在已經伏法，但他至死沒說出東西的去向，不過就他所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會到誰手裏用來幹什麽。”
“媽的，他做這些的時候想到過後果嗎？”王輝沉不住氣了，他破口大罵。
“王輝！”雷震霆喝住他。
部長並沒在意，他把手上的地圖收起，放到專用的儲藏櫃裏。轉過身：“有些人可以經受苦難，因為苦難有結束的時候，但對**卻經受不住，這是人性中的弱點，每個時代，都會有敗類。”
這算回答也不算回答。
“讓女隊員們先休息休息，馬上就要出發了，還有肖參謀，我建議你換上和我們一樣的衣服。”說話間，一個塗著迷彩的兵給她拿來一套叢林迷彩。
肖麗娟接過迷彩到臨時的休息間去換了。
“一路上表現怎麽樣？”雷震霆等看不見肖麗娟之後，他過去問高芸芸。
高芸芸點點頭：“如果不是那身迷彩，我還以為是我特大的呢，嗬嗬。”
雷震霆表現出一點驚訝的表情，然後笑笑。
“別想著挖牆腳啦，這可是沈國的寶貝，你敢打他主意他能開了你。”陳風在一旁壞笑著提醒。
“臭小子，去你的。”雷震霆沒好氣的笑笑，給了陳風一腳。
換完迷彩的肖麗娟從後麵出來，迷彩很合身，這讓她也融入這群人之中。
周凱旋看著她，沒想到換了一種迷彩又是不同的氣質。
“你的裝備，有什麽需要的這裏都有。”部長指指周圍的地方。
肖麗娟看到周凱旋身上的配槍：“有92嗎？”
一個兵馬上在一個箱子裏拿出一把槍，是一把完美的92。肖麗娟拿過槍試試，眼中露著期待已久的光。
“有MP5嗎？”肖麗娟又提出要求。
“你受過狙擊訓練？”雷震霆滿含深意的看著肖麗娟，看來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肖麗娟熟練的把九二檢查一遍，笑的有些苦澀：“以前和劉坤我倆一起到特種狙擊訓練營培訓過。”
“畢業了？”陳風驚訝的看著她，特種狙擊訓練營，別說是軍人，就是特種大隊的也不一定都能堅持到最後。
肖麗娟點點頭，接過戰士拿過來的MP5，臉上露著滿意的笑。
“我記起來了，”雷震霆忽然恍然大悟，“有一年狙擊訓練營一個班中出現了兩個特別優秀的狙擊手，配合的可以說天衣無縫，而讓教官和學員驚訝的是她們都是女兵。是不是你們倆。”
肖麗娟並沒否認：“那是過去了。”
“你和劉坤，本應是一對絕佳的組合，沒想到你們都被埋沒了。”雷震霆惋惜的說。
肖麗娟試試MP5的性能，淡淡的說：“伯牙失子期，瑤琴從此絕。”
隻有當過兵的人才知道，戰爭本身就是一首樂曲，一首悲壯和殘酷的樂章，不管誰失去誰都是損失。
肖麗娟拿過子彈，裝滿彈匣。
周凱旋看出她眼神中的渴望：“找個地方你試試吧。”
肖麗娟跟過去。
雷震霆看著他們走遠，輕輕歎口氣：“她和劉坤太像了，都是一把好‘匕首’。”
“當心老沈那家夥把你掀了。”部長挑出他話中的意思。
“如果能把榮譽看透，這樣的兵不是誰都能壓得住的。”
肖麗娟轉眼間一百發子彈已經出去了，九二已經試過了，她隻做了稍稍的調整，周凱旋在旁邊幫著她。
打完一個MP5的彈匣，肖麗娟單手利索的換彈匣。
“如果你讓我們特大的發現，你現在肯定不在武警。”周凱旋打趣的說，短短的時間，周凱旋已經看到了肖麗娟身上的潛質。
肖麗娟拆下彈匣：“人總有無限的可能，可能站在高處看的人太少。”
“高處有高處的無奈，就像現在一樣。”周凱旋想到了那個人說的話。
“即使再寒冷，但那也畢竟是少數人呆的地方，就像你們，雖然你們是兵王的巔峰，但榮譽是你們的巔峰，你們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肖麗娟看看前麵靶紙上的彈著點，開始搗鼓自己的槍。
“是啊，太無奈，太孤獨。”周凱旋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忽然他發現自己說多了，但麵前這個人的確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是在基地和合作的幾麵之緣。
“這樣的任務，這如果失敗可能就會被埋沒，就像之前的前輩們一樣，他們很多人默默無名的犧牲在一線崗位上，我們卻不能為他們開追悼會。”
“如果有過後悔，今天在這兒我就不會看到你，”肖麗娟把手槍收起，“這把槍現在是我的。”
周凱旋微笑一下，麵前的這個人總是一針見血，她很簡單但又很複雜，深沉中透著張揚。
“槍當然是你的，我看你用八五狙，這次可是叢林戰，你覺得會方便嗎，我們還有外籍槍和八八狙，你可以考慮一下。”
“槍跟人是有感情的。”肖麗娟拍拍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