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卿最後還是沒能和霍瑾承好好兒的說上話。在徐子謙離開的時候,霍瑾承就將葉雨卿一道‘請’離了禦書房。

直到第二日早朝,葉雨卿才算是見了霍瑾承第二麵。

“恭送皇上!”

可惜的是,這日朝堂的事情葉雨卿都隻是一知半解,插不上話,且也沒有用得上她的地方。所以一個朝會下來,葉雨卿也沒能和霍瑾承有哪怕是正事上的交談。

這讓葉雨卿覺得心中憋悶,在霍瑾承起身離開金鑾殿的時候,甚至腦子一抽,衝著他的背影就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後又想是做錯了事情一般慌忙低頭,生怕被人注意到她那極為不敬的舉動。誠然,葉雨卿的一係列動作都是腦子發熱做出來的,冷靜下來之後也顧不得其他,隻希望無人瞧見。

隻是縱使金鑾殿上的朝臣個個麵上恭敬,低頭俯首,可也總有那麽一兩個人盯著葉雨卿的不是?左相,便是其中之一。

他注意到了葉雨卿的神態,那般惱恨也讓左相瞧的分明。到底也是混跡朝堂多年的人,葉雨卿的惱恨之中幾分真幾分假,他也看得明白。

頓時,左相的腦子就又出現了些許打算。

緊跟在霍瑾承身後的李九同樣注意到了葉雨卿的舉措,倒也不是他的心思擱在葉雨卿這處,而是李九跟在霍瑾承身邊,多多少少的也察覺到霍瑾承和葉雨卿兩人似乎有了什麽矛盾。

身為太監,主子不開口,他也沒膽子妄自揣測。

因著這個緣故,退朝之後,左相就再度靠近了葉雨卿,與她說了些話。隻是葉雨卿心不在焉,隻依稀知曉左相意圖讓她投靠蘇黨一脈。

想到這處,葉雨卿的麵色就有些怪異,看向左相離開的背影,也覺著有些好笑。

到底是誰給他的自信,覺著她會投奔蘇黨一脈?

葉雨卿想不明白,不過也大概知道是因為自己在金鑾殿上那帶了不滿的眼神的緣故。隻是一個帶了些不悅的眼神,就能讓左相又動了心思?

說到底,葉雨卿還是弄不明白左相是怎麽想的。

不過到了下午,葉雨卿便知曉了。

“這信從何處來的?”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信封,葉雨卿隻覺得有些頭痛,“這字跡,不像是右相的吧?”

“奴婢也不知道。”葉雨卿以提請添加的身份存在的時候,身邊伺候的是另外一個宮女,雖然也是霍瑾承送過來的人,但處事就顯得有些一板一眼,“隻知曉是一宮人悄無聲息的塞入奴婢懷中,看罷信封才知曉是給大人您的。”

這個宮女不知道葉雨卿的雙重身份,隻知曉葉雨卿是頗得聖意的朝臣。

至於她口中的‘悄無聲息’,也隻是托詞而已。她是習武之人,自然知那個宮人塞信封的舉動,隻是為了掩人耳目,裝作不知罷了。

而葉雨卿會如何處理這封信件,她也不會多問。不過葉雨卿收到了來曆不明的信件的事情,她會一五一十的稟告給霍瑾承。

其他的事情,與她無關。

“異姓王。”葉雨卿微微眯眼,“要見我?”

葉雨卿也不管這宮女怎麽打算,總歸也沒有避著她的意思。在看罷了信中文字之後,葉雨卿便‘霍’的起身,抬腳離開東廂房。

宮女也不管葉雨卿的舉動,隻對著葉雨卿的背影微微行禮,後便快速的將桌上用過的東西收拾妥當。

至於葉雨卿要去什麽地方,她不感興趣。恪守本分,是這個宮女唯一要做的事情。

“這信不是黃燁寫的。”

此時的霍瑾承本在批閱奏折,但因為葉雨卿的突然造訪,還帶了一封來自‘異姓王黃燁’那處的信件,他到底停下手中的事情,將信件仔細查看。

得出的結論,便是這封信並非出自黃燁之手。

“皇上為何如此肯定?”葉雨卿沒有質疑霍瑾承的意思,隻是覺得奇怪。從霍瑾承之前的態度來看,黃燁該是不常入京的,既然這樣,霍瑾承為何能夠看罷就直接斷定?

“這是黃燁遞上來的奏折。”霍瑾承雖然心中對之前的事情還有些氣惱,不過也知道葉雨卿是什麽意思,“字跡不同,如果這封信是黃燁親筆,那奏折便是旁人代筆。”

“奏折旁人代寫,其罪當誅,黃燁既然存了野心,就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說著,霍瑾承略微一頓,“朝中臣子,不管心思如何,都不會在奏折上假借他人之手。”

霍瑾承的話讓葉雨卿微微點頭,隻是對霍瑾承推過來的黃燁寫的奏折沒有看一眼。

雖說霍瑾承的意思是讓她看,但葉雨卿還是覺得有些東西不能越界。不管是欽天監還是柔妃的身份,都還沒有到能夠看奏折的地步。

“不敢看?”

葉雨卿的反應在霍瑾承的意料之中,也讓霍瑾承冷嗤一聲,連帶著看向葉雨卿的眸子也稍微眯起。

不悅之感,溢出眼眸。

“看不明白。”葉雨卿搖頭,她本想說她的身份看了奏折是逾矩的行為,但話到嘴邊,忽的意識到那樣說霍瑾承定會惱怒,就換了個說辭,“我能做的事情皇上會告訴我,做不到的事情,看了也無用。”

這話葉雨卿說的真心實意。

很多事情除了不想逾矩之外,便是因為葉雨卿覺得自己摻和進去隻會成為拖累,既如此,還不如從一開始就避開。

誠然,葉雨卿的回答雖然讓霍瑾承還是有幾分不滿,可到底是沒有增添火氣。

“多看看沒有壞處。”霍瑾承掃了葉雨卿一眼,語氣淡淡,“異姓王的事情很複雜,和蘇黨牽扯多深目前尚不明確,你也在他們的目的之內,多了解些對你有好處。”

這話便能算作解釋。

葉雨卿聽罷微微點頭。她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霍瑾承都將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葉雨卿也不會拂了他的好意。

被人這樣關心和在意,葉雨卿心中是歡喜的。

“好。”

葉雨卿的聲音很輕,說完之後便上前幾步,拿起霍瑾承推過來的奏折。見狀,霍瑾承唇角微勾,心情總算好了些許。

在他看來,葉雨卿此舉,才算是真的願意和他拉近距離,而不是小心翼翼,生怕越界,保持幾分難以察覺的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