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嗎?”

葉雨卿沉默許久,像是被霍瑾承的話給嚇到了一般。

“當然要,但絕不是現在。”霍瑾承搖頭,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此前給出的理由是李徹那時候見到的是你的妹妹‘葉雨柔’,既如此,那麽葉雨卿就不該認識李徹,更不該知道李徹的模樣。”

“哪怕曾聽‘葉雨柔’說過,也不該記得這麽明顯。”

“查,是一定要查。”霍瑾承說著一頓,眸光幽深,若李徹此時在他跟前站著,怕是活不過一秒,“但要在你見了‘柔妃’之後。”

話到這個份兒上,葉雨卿也明白了霍瑾承的意思。

不管如何,做戲要做全套。

要查李徹,那也得等到葉雨卿和‘柔妃’確認之後,再打著為妹妹出氣的名頭去查。如此才冠名堂皇,才不會讓人起疑。

當然,若蘇韻兒讓李徹出現的本意就是試探,那不管葉雨卿如何做,蘇韻兒都不會輕易相信。不過若是能夠將蘇韻兒的懷疑降到最低,自然也唯有這個法子。

“白玉這人可以用。”霍瑾承與葉雨卿說完之後就看向徐子謙,“不蠢,但也不特別聰明,也算分得清是非黑白,隻要護住了他的家人,到能為你所用。”

徐子謙沒想到霍瑾承會與他說這事兒。

白玉在徐府住的這幾日,徐子謙也將他觀察了個全麵。霍瑾承的話,原本也是徐子謙的打算,不過他是準備等到白玉痊愈之後再與他說這些,而不是現在。

但此時霍瑾承既然提及,那便是要現在就與白玉提及此事。

想到這裏,徐子謙的眉頭就微微皺起,道:“公子,如今白玉有傷在身,此時讓他為臣辦事,是不是太早了些?”

“現在的時機最好。”霍瑾承掃了徐子謙一眼,麵上有幾分不虞,似乎是不滿徐子謙的‘優柔寡斷’,“子謙,你該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是。”

徐子謙這一次並未猶豫,而是直接應下。

且不說徐子謙明不明白霍瑾承的打算,便是不明白,衝著霍瑾承這樣的態度,徐子謙也隻能照著霍瑾承的意思去辦。

他是保皇一派,對於當朝皇帝的命令,絕不會違抗。再者,什麽時候和白玉說、用些法子讓白玉全心全意的給他辦事,早些和晚些,其實都不衝突。

但既然霍瑾承說早些能夠有更好的效果,也是最合適的時機,徐子謙又還有什麽拒絕的理由?

霍瑾承沒說錯,白玉這人,確實能用。

“貴妃的事情,你與我回宮再談。”霍瑾承說完後就看向葉雨卿,“不必擔心,有我在,李徹傷不了你。”

霍瑾承的聲音不輕不重,但就是讓葉雨卿感到了一股子安心。她微微點頭,神色鎮定很多。

不管李徹的出現到底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他都已經出現了,甚至還是用這種毫無遮掩的方式,既如此,葉雨卿也不會怕了去。

一個隻能用下三濫的手段做事情的人,葉雨卿自問自己還是不至於懼怕的。再者,有大魏的皇帝和當朝右相護著,還能算上一個能率領軍隊行軍打仗的大魏長公主霍馨也同樣護著葉雨卿,她又有什麽好怕的?

不過是李徹罷了——

當然,李徹的存在,依舊讓葉雨卿恨得牙癢癢。

葉家大火那事兒最後雖說是一個勉強算得上是蘇黨一脈的核心人物被推了出來做替罪羔羊,可經過調查,葉雨卿清清楚楚的知道,李徹就是放第一把火的人!

思及至此,葉雨卿的眸光便沉了些許,甚至還有絲絲狠厲。

“別想了。”霍瑾承輕歎,抬手揉了揉葉雨卿的腦袋,“先回宮,慢慢商議。”

“子謙。”說著,霍瑾承看向徐子謙,聲音鄭重不少,“李徹可能還會出現,屆時你將白玉收於徐府,隻消打著給白玉討公道的幌子查李徹便是,不必將雨卿牽扯入內。”

“你可明白?”

“臣明白。”

徐子謙應下,方才霍瑾承說讓他現在就將白玉正式收於麾下的時候,他確實沒轉過彎來。畢竟都去想李徹和葉雨卿那些事情去了,一時半會兒的沒考慮到別處。

但在霍瑾承開口之前,徐子謙就轉過彎來,明白霍瑾承的用意。

既然白玉是徐府的人,那麽徐子謙作為一貫護短的右相,給自己新收的手下查一查打他的人,要個公道,無可厚非。

隻要不牽扯到葉雨卿身上,蘇韻兒也不會分神留意這處。

徐子謙對蘇韻兒很了解,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也知道唯有這個做法,蘇韻兒才不會將注意力放到白玉這處,而是一直盯著葉雨卿和霍瑾承。

“回宮。”

霍瑾承得了徐子謙的話之後就不準備繼續停留,直接帶著葉雨卿離開。當然,和來的時候一眼,霍瑾承是落後了葉雨卿半步,跟在葉雨卿身後的。

“恭送公子。”

徐子謙對著霍瑾承行禮,並未親自相送。因著白玉的緣故,加上葉雨卿今日來了徐府,外頭定有許多眼線和探子,他若親自將人送出去,保不齊就會因為什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而讓他們察覺到不妥之處。

這個風險,徐子謙冒不起。

“白玉。”在葉雨卿和霍瑾承離開之後,徐子謙便喚了白玉一聲。他聲音輕緩,麵色柔和,但白玉卻沒由來的背脊緊繃,緊張的不行,“你方才看見了什麽?”

“看見了葉大人來過。”白玉回答的很快,沒有絲毫猶豫,“與您問了問我的傷勢。”

聽得這個回答,徐子謙滿意的點頭。

白玉將霍瑾承摘的幹淨,壓根兒沒有提及,也根本沒有多問。這樣的性子,確實很合適留在徐府。

所以下一刻,徐子謙就開口詢問,道:“既如此,你可願意留在右相府?”徐子謙這一次說的不是‘徐府’,而是右相府,鄭重的意味可見一斑,“本相的意思是,為本相辦事,而不是單純做個家丁。”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白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隻是白玉自個兒也猶豫的很,畢竟他隻是一介平民,雖讀過書,可也沒讀過幾年。徐子謙身為右相,怎麽就看上了他?

“白玉願意!”

雖然想不明白,可白玉也知道這是自己的機會。

所以繞是心中有些驚疑不定,但依舊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