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徐青璃接手了太後手中的權勢,也將知曉她在暗中做了什麽事情的人統統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但也依舊有人對徐青璃存有懷疑。

也是,雖說確確實實是太後臨死之前,當著月蘭這個所有人都知道的心腹的麵,說了讓徐青璃接手自己的人,可既然都跟著太後辦事兒了,某些處於高位的人,又怎麽會沒有野心?往日太後鎮壓在上,他們自然是歇了那些心思。

可如今太後沒了,將權柄交給一個黃毛丫頭——在這些人的眼中的黃毛丫頭,他們如何能夠甘心?

不過短短三日,威脅徐青璃的書信便來了一波又一波。更有甚者,壓根兒不怕與徐青璃撕破臉皮,甚至於直接麵見徐青璃,字字句句不離太後留下的權柄。

雖都被徐青璃以打太極或者反威脅的法子打發,可這麽幾日過去,也到底讓徐青璃覺得疲乏不堪。

特別是,今日早晨還得知了霍瑾承那邊昨晚出了點事情過後,徐青璃就覺得太後的人在這個時候折騰這些事情,無疑是給蘇韻兒機會。

“璃妃娘娘,皇上來了。”

便在徐青璃因為霍瑾承那邊的事情而覺得麻煩的時候,青璃宮裏頭的大宮女便輕手輕腳的過來稟告徐青璃。

這話倒也沒有避諱著在徐青璃身邊此後的月蘭嬤嬤,到底是太後身邊的心腹,既然太後將其手中的權勢都交付給了徐青璃,那月蘭自然是會守著護著徐青璃的。

而這,也是為何霍瑾承那處遇見了麻煩事兒,可徐青璃這處隻是遭到了口頭威脅的緣故之一。

“璃妃娘娘?”月蘭見徐青璃不語便輕聲開口。瞧著徐青璃眸子微微闔著,神色瞧著有幾分倦怠,便聲音又輕緩了幾分,“皇上來了。”

“月蘭嬤嬤。”徐青璃聽得月蘭的話之後便略微抬頭,盯著月蘭,“你覺得皇帝這個時候過來,是為什麽?”

聽得這話,月蘭頓時一愣。

她沒有想到徐青璃會是這樣一個態度,也頓時讓她不知該說什麽。畢竟徐青璃的身份和太後不一樣,太後和皇帝雖無任何血緣關係,可也是霍瑾承的長輩。

但徐青璃不同,她是霍瑾承的妃子,不管從什麽角度來說,徐青璃行事和對霍瑾承的態度上,都會受到一定的束縛和鉗製。

譬如蘇韻兒,繞是其手段不少,行事也讓人抓不到把柄,不也依舊束手束腳,不曾和霍瑾承直接對上,撕破臉皮?

如今霍瑾承來了,徐青璃如何也不該是這樣的態度。

“不管是為什麽,此時娘娘都該出去迎接。”雖說月蘭覺著徐青璃對霍瑾承的太多有幾分傲慢,但實際上月蘭的心中是十分受用。畢竟徐青璃和霍瑾承越不對付,她的心中就越安穩,“您到底是宮妃。”

徐青璃不語,斂眉低首。

“本宮知道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極為冷淡。這樣的徐青璃讓月蘭越發滿意,甚至於眼底還存了幾分淡淡的笑意。

這般模樣被徐青璃收入眼底,也讓徐青璃在心底冷笑一聲。

對於徐青璃而言,月蘭如此態度,便是對她又多了幾分信任。如此,徐青璃自然是滿意十分,心情也越發愉悅起來。

“臣妾見過皇上。”徐青璃麵對霍瑾承的時候柔順十分,模樣瞧著極為溫柔。

霍瑾承麵對徐青璃之時同樣和顏悅色,隻是餘光掃過月蘭的時候,到底多了幾分異樣的色彩。

“璃妃不必多禮。”霍瑾承笑了笑,似有幾分意味深長,“身邊的人用的可還順手?若是不順手,便告訴朕。”

聽得這話,月蘭眸色微沉。

此言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也讓月蘭心頭微緊。雖然月蘭覺著徐青璃也是個有野心的,但她無法確定徐青璃會不會留下她。

特別是在太後的人都知曉太後將權勢都交給了徐青璃之後,月蘭的心中就越發的沒底。說到底,還是月蘭如今沒有太大的利用價值。

當然,月蘭在徐青璃身邊守著,也確實能夠坐實徐青璃是太後選定的人這事兒。但時間久了,或者徐青璃自己有本事,那月蘭存在與否,便不重要。

月蘭一開始就看得明白,此前太後也說了讓月蘭處理好這些事情便尋個安靜的地兒養老,可她覺得,太後被蘇韻兒害死,她總得給太後報仇。

想到這裏,月蘭的眸色便越發深了幾分。

不管徐青璃到底是個什麽態度,都不會妨礙她要給太後報仇的心思。

“太後娘娘身邊的人比這些小宮女知道進退。”徐青璃說的幹脆,雖然聲音輕緩,可裏頭的意思也明顯的很,“臣妾多謝皇上關心。”

“既如此,便是再好不過。”

霍瑾承也不多言,隻笑著頷首。

而聽著徐青璃與霍瑾承的對話,月蘭先是一愣,而後放鬆不少。即便徐青璃此時有別的考慮,對於月蘭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聽說昨夜皇上那處出了些事情,不知皇上龍體可還安康?”徐青璃扶著霍瑾承坐下,看起來很是親密,可實際上她隻碰到了霍瑾承那寬大的衣袖,“臣妾方才聽聞那事兒便準備來見皇上,倒是沒有想到是皇上先來青璃宮……”

“臣妾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恕罪。”

徐青璃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讓霍瑾承聽罷麵上浮現出來幾分無奈。

“無妨。”霍瑾承說著微頓,笑看向徐青璃,“沒什麽問題,璃妃不必過於擔憂朕。倒是你,這段時日雖說天氣轉暖,可風還是冷的很,你可得照顧好自個兒。”

聽得這話,徐青璃一愣,而後臉頰緋紅,對著霍瑾承盈盈一拜,道:“臣妾多謝皇上關心。”

“不必多禮。”

霍瑾承依舊笑著,不過眸光卻掃了在屋內伺候著的幾個宮女和月蘭一眼。見狀,月蘭頓時明白霍瑾承的意思,領著宮女緩步退下。

她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既然霍瑾承給了她示意,她也自會聽著。如今她最大的靠山太後已經沒了,月蘭,也再也不是那個慈安宮裏頭的掌事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