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消息?”葉雨卿和霍馨帶著聖旨回到府衙的住處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倒不是她們不想回來,而是羅權那處一直拖著,她們也不能真的不給羅權一丁點兒麵子。
特別是羅老王妃也跟著一塊兒,霍馨和葉雨卿就找不到借口離開。畢竟那羅老王妃也上了年紀,話裏話外也讓人尋不到差錯,便隻能留著。
這一留,就留到了此時。
“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霍馨搖頭,看了眼手下的侍衛遞過來的信兒,“倒是有蹤跡和線索,但遲遲沒有找到人。”
說著,霍馨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有線索也算是好事。”葉雨卿沉吟片刻,出聲寬慰。雖說她自個兒的心中也是慌亂緊張的很,但到底表麵上瞧著鎮靜十分,“至少不是一無所獲。”
霍馨聽罷並沒有放鬆多少,反而還長歎起來。
“問題在於不僅僅是得到了京城來的人的線索,還尋到了羅王府的人的蹤跡。”霍馨看向葉雨卿,聲音越發沉重,“雨卿,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聽得此話,葉雨卿頓時啞然。
她如何不明白?
霍馨的言下之意,無非是羅權派出去的人很可能會先她們的人一步找到京中來的人。若是那般,那些人隻能是凶多吉少。
畢竟羅權都有膽子假傳聖旨,那必定是不會讓任何有可能拆穿他的人活著出現在北方,或者是,離開北方。
“皇上應當考慮到了這個情況。”葉雨卿沉默半晌,緩緩開口,“不管如何,隻要羅王府的人還在找,那就暫時不會到最壞的結果。”
“話雖如此,可難免會有意外。”霍馨搖頭,她知曉葉雨卿同樣擔心,此時這樣說隻是為了安慰她,“雨卿,我不必你壓著擔憂安慰,便是要寬慰,也該是我來寬慰你。”
說著,霍馨輕笑一聲,有些無奈。
她說的沒錯,行軍打仗的時候霍馨見過也經曆過不少的困難時候,更是有各種艱難的情況出現,比現在更加讓人焦慮的時候不少,也不曾見霍馨多麽著急。
此時雖然有些擔憂,但還不至於讓霍馨亂了方寸。
“即便是最壞的結果,我也有法子護著你周全。”霍馨認真的看著葉雨卿,“放心,我答應過皇兄,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有任何差池。”
葉雨卿噎住,她倒是沒想到霍馨會這樣說,畢竟她也並未想過這個。隻要霍馨在,她就不會讓自個兒出事兒,這一點,葉雨卿從未懷疑過。
“我是怕事情變得麻煩起來。”
說著,葉雨卿輕歎,麵容多了幾分憂愁。
她倒是知道霍馨不會因為這個假聖旨就如何,隻是想到事情變得複雜之後會麵對一係列麻煩的事情,葉雨卿就覺著頭疼不已。
“再麻煩也得把羅權處理了再回京。”霍馨輕嗤,倒不是針對葉雨卿,而是想到了羅權這些時日明裏暗裏折騰的事情,“此前倒是麻煩的很,如今出了假傳聖旨這事兒,如何也不能輕易放過。”
“就怕回頭找不到證據。”葉雨卿明白霍馨的意思,所以輕歎一聲,瞧著霍馨,“且此後羅權定會對我們出手,如這幾日尋不到京中來的人,隻怕後來就更加難以行動。”
“我心中有數。”
霍馨眯了眯眼,葉雨卿的擔憂同樣也是她的擔憂。不過相比葉雨卿,霍馨倒是更加平靜幾分。
“放心,不管如何,羅權此番都沒法將自己摘幹淨。”
聽得霍馨如此篤定的開口,葉雨卿也不再多言。霍馨和霍瑾承一樣,向來都隻做有把握的事情,既然這樣說了,那便是十拿九穩。
或許過程會麻煩幾分,但結果一定不會壞。
思及至此,葉雨卿隻點頭不語,擺明按著霍馨的意思來。隻是葉雨卿雖是如此,霍馨卻忽的看向了她,道:“不過還需要你幫我想個法子。”
霍馨的話說的極為突然,讓葉雨卿頓時一愣。
她以為霍馨已經琢磨的明明白白極為妥善,倒是沒想到還需要她想些法子?葉雨卿眨了眨眼,麵上多了幾分好奇。
“什麽法子?”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霍馨笑了笑,有些神秘,“這個時候不用著急。”
得了霍馨這話過後,葉雨卿也不再追問,隻微微點頭。
“將軍,葉大人,有消息了。”便在這個當口,侍衛匆匆來報,神色焦急,“說是在城外百裏的地方,發現了京中官員的衣物!”
“那般近?!”
霍馨聽罷頓時站了起來,麵色極為難看。她倒是沒想到羅權竟然在如此靠近城池的地方下手!不,羅權當是沒有這般蠢笨,那就是京中來的官員是個聰明人,逃到了城池附近!
想到這處,霍馨也不再多言,披上披風就快步出去。葉雨卿緊跟其後,除去記得帶上出入城的令牌之外,也顧不上其他。
一行人趁著夜色出城,因著令牌的緣故也並未受到阻攔。
隻是在城牆之上,羅權裹著大麾靜靜的瞧著一行人,其身後站著的人,看向葉雨卿和霍馨的眼神也有著幾分憐憫。
說到底,像葉雨卿和霍馨這樣真心實意為百姓的達官顯貴,在北方委實不多。如今就這般被羅權坑害,也確實可惜。
當然,這侍衛也就想想,若讓他為此做出什麽事情來,或者說通風報信,是決計不可能的。於他而言,聽羅權的吩咐辦事兒,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至於其他,那也和他這種地位低下的人,沒有任何關係。
“王爺,夜裏風大,咱們不如先回?”侍衛輕聲開口,不再將目光放在出城的那一行人的身上,“若再晚些,老王妃怕是要擔心了。”
羅權聽得此言隻掃了這侍衛一眼,“那便回吧。”
話音落下,轉身順著樓梯緩步下去。羅王府的人小心翼翼的跟著,更有一人在羅權身側攙扶著他,生怕羅權一不小心腳滑。
“若此事辦不好,也不必讓他們回來了。”
這是羅權在離開城牆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也讓眾人的額頭在大冬天的夜裏也冒出一層薄汗。
“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