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其他人,不是別人,正是男子自己。

男子自刎了。

像是為了讓霍瑾承對此印象深刻些,男子割的很準,正好割到了大動脈。

鮮血猶如被打開了的水龍頭一般,一直往外淌著,更有甚者,直接是噴了出來,有些到了霍瑾承葉雨卿幾人的身上。

不僅僅是葉雨卿震驚了,霍瑾承臉上也有些驚訝,至於暗衛,她在檢查這男子身上有沒有什麽東西。

搜刮了半天,才從他的身上弄到了幾塊銅板,暗衛不死心的再搜了幾遍,還是沒有什麽其他的收獲。

“把東西給朕看看。”霍瑾承冷淡的伸出手,聲音暗啞。

接到手裏來把玩一番過後,霍瑾承想到了什麽,示意讓暗衛站了起來。

上次刺客來訪,也是因為這樣的事情,而究竟這背後出於什麽樣的蠱惑,讓他們不惜賣了命都要來殺了他,霍瑾承雖是有了些頭緒,但還是覺得不太真實。

“曦月,帶我們離開這裏。”霍瑾承道。

坐上了馬車之後,著實是疲憊湧了上來,葉雨卿與霍瑾承都很累了。

“明日還要上早朝,現在暫且在這裏閉目養神。”霍瑾承已然闔上了雙眸,聲音柔和了些許。

之前葉雨卿見著葉宅是通過密道,現在扒拉著窗戶,對於這回去的路卻是起了興致,疲倦感都硬生生的給克製住了。

呼呼的冷風刮在臉上,葉雨卿有些睜不開眼,但像是這骨子裏有的親昵感,饒是她不是原主,就這麽離開這裏,也還是有些不舍。

就是因為這個,葉雨卿甚至還盡量的往後看了一眼 隻是黑漆漆的一片,她根本就看不到什麽。既然這樣,葉雨卿失望的坐好了。

驀然,葉雨卿福至心靈,“之前那男子的屍體我們還沒有處理!會不會有同僚過來收屍?!”

霍瑾承正在放空思緒,被葉雨卿這麽一打擾,他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毛,“你又是如何想到他會有同僚?”

不得不說,懷疑這男子有同僚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取霍瑾承命的好多個刺客與著這男子的台詞都差不多,都是為了百姓著想,拋開其他的因素不看,著實是有些不對勁。

隻是,光從這個來看,有同僚的可能性也是不高的。

“我派了人守在那裏,”霍瑾承揉了揉太陽穴,“有了消息,便會來告訴我,至於你提出來的,確實是一個可以參考的對象。”

若是有同僚,不妨把之前的那幾檔子事情都聯係在一起,事情也會變得簡單一些,至於其他的…像是分開行動的,想要殺了霍瑾承,換上另外一個皇帝,這背後要考慮到可就多多了。

隻是目前知道的線索還是太少了,謎團還很多。

來的路上並沒有下雨,現在回去了倒是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毛毛雨,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土壤上,充當了粘合劑。

在這個時候,略略濕潤的泥土沾在車輪上,使得馬車沒有那麽好走,這時間也就被耽擱了不少。

到了東廂房,葉雨卿實在是克製不住睡意,不想再二次洗漱了,直接就著去時的衣裳倒頭就睡。

沒有批閱完的奏折擺的老高,不少的裏麵寫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霍瑾承處理起來快也快不到哪裏去,慢也不會特別慢。

在屋內,霍瑾承還是很喜歡用燭火,他覺得這樣顯得屋子很暖和,很有煙火氣。

磨好的墨汁消耗的速度很快,等到霍瑾承處理完了這些折子,好歹也算是把墨水給用盡了。

與著他一樣的,還有蘇韻兒。

為了處理好滅了葉宅滿門的這件事,蘇韻兒算是花了不少的工夫,現在已是差不多了,心裏湧上來其他的情緒。

無疑,對於葉雨卿沒有好好的栽在她的手裏,反而還惹來身上一堆禍,蘇韻兒是惱怒的。而這些情緒之前被壓著,倒也是沒有顯露出多少,現在裂開了縫隙,情緒翻滾的愈加厲害。

“本宮倒要看看,你這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到底能夠撐你撐到幾時。”蘇韻兒穩穩的坐在椅子上,緩慢的闔上了眸子。

“來人,伺候本宮沐浴。”蘇韻兒朱唇輕啟,“若是耽誤本宮時間,那就別怪本宮不客氣。”

夜色濃鬱極了,更何況蘇韻兒的聲音這般小,換班來的小丫鬟正好沒休息好有些打著瞌睡,竟然一下子沒有人理她。

等到蘇韻兒氣急敗壞的想要開門嗬斥,卻看見橘兒提溜著一桶熱水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娘娘,奴婢這便伺候您沐浴。”

這一聲算是把其他的守在附近的丫鬟給嚇醒了,隻是除了張開口,卻也是沒有言語冒出來。

“你們都給本宮退下吧!”蘇韻兒秀眉微蹙,“一群吃白食的,這幾天你們就餓著吧,沒有本宮的指令,不許吃東西!”

知道蘇韻兒這幾天心情不好,丫鬟們幾個也是自認倒黴,一聲不吭的站好了,冷汗涔涔也不敢往蘇韻兒那邊看一眼去求個情。

橘兒是聽見了,但她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隻是順從的去準備好熱水,要給蘇韻兒泡澡。滾燙的水淌入木桶,好幾桶涼水下去,才算沒過了一定的高度。

蘇韻兒浸在這溫度合適的水裏,總算是心情好了些許,“再給本宮按按肩膀,看看你的手藝怎麽樣。”

橘兒沉默的走了過去,抬手便給蘇韻兒按摩了,“這個力道合適嗎?娘娘。”

半晌沒有等到回話,橘兒再說了一遍過後,蘇韻兒這才有了反應。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霍瑾承一宿沒睡,眼下有著淡淡的青色。

“陛下,殿外貴妃娘娘蘇韻兒求見。”太監腆著笑湊了上去,聲音有些尖細。

蘇韻兒求見,對著之前霍瑾承的話還有這幾分印象的老臣已是想到了什麽,麵色各異。

“喔?可真是稀客啊。”霍瑾承笑了笑,“宣她進來罷,朕倒要看看,她想說些什麽。”

與著往日不一樣,蘇韻兒今日穿著的不是常穿著的大紅袍子,而是一件藕色的,配上她今日淡淡的妝容,看起來顯得倒是有些我見猶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