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與蘇銓搭上線的事情……”聽霍瑾承問起,徐子謙便沉吟片刻,開口的時候似乎有些猶豫,“說起來也和葉大人有些關係。”

聽得這話,霍瑾承眉頭微挑。

“不過並未將葉大人牽扯其中。”

徐子謙察覺到霍瑾承的幾分不悅,所以連忙開口。言下之意,就是借用了葉雨卿的名頭,但並未真的將葉雨卿牽扯進去。

這樣的結果,倒是讓霍瑾承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既如此,你自己掂量清楚再行事。”霍瑾承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別做多餘的事情,右相應當知道朕是什麽意思。”

“皇上放心,微臣會謹慎行事,也知曉分寸。”

得了這話,霍瑾承微微頷首,算是應允。

“微臣告退。”

見霍瑾承點頭,徐子謙也不再多言。他此番入宮來見霍瑾承本就是為了這事兒,旁的倒也並不關心。

此時既然得到霍瑾承的首肯,那他自然不會久留。沒看見葉雨卿和霍瑾承兩人正在一塊兒?他還在這處杵著,可就是不長眼,又礙事兒的很的家夥了。

隻是讓徐子謙沒有想到的是,葉雨卿倒是沒有在禦書房繼續留著和霍瑾承一道,而是跟著他一起離開。

且霍瑾承也沒有阻攔或者如何,隻目送兩人離去。

徐子謙對此心頭有些驚疑不定,覺著是不是自己用葉雨卿的名頭去和蘇銓拉攏關係讓葉雨卿不悅了,但轉念一想,按著葉雨卿這般性子,也不會如此。

所以在離開禦書房有一段距離過後,徐子謙才開口道:“我以為雨卿會留在禦書房繼續和皇上商量事情。”

徐子謙笑著,聲音輕緩。

“要說的我已經和他說完了。”葉雨卿擺擺手,對此毫不在意,“倒是你,你是怎麽誆騙蘇銓信你的?我從未告訴他我和你關係尚可的事情。”

葉雨卿口中的‘關係尚可’其實隻是謙詞,徐子謙明白,畢竟他和葉雨卿的交情雖說算不上過命,但也絕對是關係匪淺的。

“隻是隨意說了幾句他告訴過你的事情。”徐子謙眨眨眼,有些戲謔的瞧著葉雨卿,“再告訴他你對我妹妹——璃妃娘娘有幾分心思,對馨成公主厭惡,他就信了。”

葉雨卿無言,她委實沒有想到竟然這樣的簡單。

“還真是簡單粗暴。”

癟了半晌,葉雨卿終於吐出這麽一句話來。

徐子謙聽罷也輕笑一聲,他也覺著簡單粗暴的很。別說葉雨卿,就連徐子謙都沒有想到蘇銓竟然這般輕易的就信了他說的話。

當然,或許蘇銓也並未相信,隻是和徐子謙做了一場戲而已。

不過不管是真的信了還是逢場作戲,隻要蘇銓願意接受‘這一條線’,那麽後麵的事情就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和徐子謙與霍瑾承說的一樣,隻要有機會折騰打壓蘇韻兒,蘇銓都必定會義不容辭。與蘇銓交好,聯係上,也無非是為了方便些行事。

至於蘇銓到底信不信徐子謙的說辭,並不重要。

“蘇銓聽說我與你關係尚可的時候,問過我幾個問題。”徐子謙忽的想起那時候蘇銓說的話,頓時有了幾分猶豫,“要不要聽一聽?”

葉雨卿挑眉,倒也沒直接說聽或者不聽,而是問道:“方才在禦書房你怎麽不說?難道是些不大好的問題?”

“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徐子謙輕咳,“隻是皇上對你……咳,我怕皇上回頭又生悶氣,不好,不好。”

徐子謙的話讓葉雨卿頓時笑出了聲。

她盯著徐子謙看了半晌,而後悠悠開口,道:“往日的右相大人可不會這般說話,更不會出現如此神情,看來人果真都是會改變的。”

“還是得多虧了林小姐。”聽得葉雨卿這話,徐子謙便微微一笑,輕輕搖頭,“若不是林小姐醫術高超,我也不會有這般心情。”

言下之意,就是林風荷治好了他多年的舊疾,讓他身子好轉,連帶著性情也有了一定的變化。這對於徐子謙來說是個好事兒,對於徐青璃而言也是好事。

畢竟林風荷都幫了徐子謙一把,也不會對徐青璃不管不顧。

也不是畏懼右相權勢什麽的,而是因為她知道右相是皇帝的人,既然是皇帝的人,那幫一把不會有錯。

“所以蘇銓那時候到底問了什麽問題?”

葉雨卿話鋒一轉,也不在林風荷和徐子謙之間的事情上多說。到底不是什麽要緊的,她也不覺得兩人能夠生出什麽情愫來。

大魏史書寫的明明白白,林風荷和霍馨是有著百合嫌疑的。既如此,旁的事情葉雨卿就絕不會摻和進去。

免得本來無事,卻被她給折騰了的變了味兒。

“蘇銓問了你的喜好,你的情史,以及你為什麽會喜歡璃妃。”徐子謙挑眉,將此前蘇銓問過他的幾個問題簡單複述,“還問過你是不是就喜歡璃妃那種類型的人。”

“若是我喜歡,他還能成了璃妃娘娘那般?”

葉雨卿嗤笑,對徐子謙的話不可置否。

她知道徐子謙是信口胡謅的,所以並未放在心上。至於蘇銓會不會因為徐子謙說的她喜歡徐青璃而對徐青璃不利,葉雨卿也不擔心。

如今的徐青璃,可不是一個隻能靠著右相的權勢在後宮生存的璃妃,而是接手了太後權勢的璃妃。

今非昔比,遠不是蘇銓想動就能動的。

“誰知道呢?”徐子謙笑笑,對葉雨卿的詢問不做任何回答,“不管怎麽著,他既然選擇‘信我’,那對我們來說就是好事。”

“左右不會告訴他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並不重要。”徐子謙對此事的態度依舊不鹹不淡,“你放心便是,不會出岔子。”

“這樣再好不過。”

葉雨卿笑了笑,微微點頭。

徐子謙做事一貫有分寸,也不會出岔子,她會問,也完全是因為對蘇銓信了徐子謙的說辭而覺得好奇。

蘇銓那樣的人,怎麽可能輕信旁人?不管怎麽說,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