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輕點,疼!”

霍瑾承給葉雨卿上藥的時候,壞心眼的用力按了按葉雨卿額頭青腫起來的那一處,想以此讓葉雨卿長個記性。

可一聽見葉雨卿叫疼,霍瑾承的動作就再也狠不下去,讓他頓時覺著挫敗的很。他看著葉雨卿,見其眼淚汪汪臉頰緋紅,便覺得心軟的一塌糊塗。

但就算如此,霍瑾承也沒有給葉雨卿一個好臉色看。他冷哼一聲,惡聲惡氣道:“疼?我看你磕在那個桌子上的時候,可沒覺得疼!”

霍瑾承的話讓葉雨卿癟了癟嘴,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霍瑾承的衣袖,而後才細聲細語的開口道:“你凶我。”

這話直接讓霍瑾承給氣的把藥重重的放在桌上,張嘴就要好好兒的說教說教葉雨卿。隻是沒等到霍瑾承開口,外頭就響起了敲門聲。

隨後,徐子謙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臣見葉大人傷的有些嚴重,便讓人備了些膏藥和熱水。”徐子謙身後並未跟著人,那些東西也都是他一人拿著端著。

“進來。”

霍瑾承剜了葉雨卿一眼,大有回頭和葉雨卿算賬的意思。葉雨卿見狀縮了縮脖子,不敢開口,生怕自己一開口就讓霍瑾承再度氣惱。

對於此,霍瑾承隻嗤笑一聲,斜睨她一眼。

“現在知道害怕,早幹嘛去了?”

這話被進來的徐子謙聽了個明白,不過徐子謙隻當做沒有聽見,將東西放下之後看了眼葉雨卿的額頭,霎時間,徐子謙就明白霍瑾承為何這般大的火氣。

葉雨卿那腦門兒上可謂烏青了完全,瞧著還隱隱有些淤血。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磕在的桌子上,弄成了這般模樣。

下一刻,徐子謙心中也有那麽幾分慶幸。

——虧得不是別人跟著葉雨卿過去,否則一定少不了被霍瑾承‘遷怒’責罵一番。雖然知道他們攔不住葉雨卿,可見著葉雨卿傷成這個樣子,霍瑾承動怒是必然的。

而如今是霍瑾承自個兒跟過去的,那這火氣就隻能往葉雨卿一個人的身上撒。倒是讓旁人幸免於難。

實在是天大的好事。

“鬆祁賀有意吞並大魏,這次過來,是為了試探虛實。”

霍瑾承因為徐子謙的到來到底是給葉雨卿留了幾分麵子,不再說她什麽。且因為之前葉雨卿喊疼,所以這個時候霍瑾承給葉雨卿上藥的動作也小心了不少。

葉雨卿因為這柔和的力道而微微眯起了眼睛,瞧著像是有些犯困。

“果然不懷好意。”徐子謙並不意外,從知道來人是鬆祁賀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這事兒不會簡單,“皇上準備如何做?”

“雨卿已經讓鬆祁賀級徹底記恨上了蘇韻兒和左相,此後隻需要再添一把火,他們就會自己撕咬起來,我們不必插手。”

霍瑾承用的詞是‘撕咬’,誠然是直接將蘇韻兒等人當做了野獸。至於鬆祁賀,其本身就是個瘋子,用撕咬形容,也再恰當不過。

“臣是擔心鬆祁賀會對公主不利。”徐子謙也知曉鬆祁賀的性子,當即開口,“皇上也知道,馨成公主早年間是將鬆祁賀的耳朵削了下來,這樣的仇恨,鬆祁賀不會善罷甘休。”

“若是他刻意將馨成公主拖下水,皇上準備如何?”

徐子謙的擔憂不是無緣無故,畢竟鬆祁賀到底要怎麽做,誰也不知道。

霍瑾承有人在蘇黨內部是沒錯,但沒有人在鬆祁賀的身邊潛伏。鬆祁賀這人又是個不按章法做事,誰也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麽。

當然,折騰蘇韻兒和左相,對他們下手,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隻是霍馨那處……

說到底,霍瑾承也在擔心這件事情。

“你既然這樣問了,想必心中已經有了想法?”霍瑾承知曉這個跟了自己多年的右相是個什麽性子,此時開口,無非是想給其後麵要說的話做個鋪墊,“說來聽聽。”

霍瑾承的聲音放緩了很多,原因無他,隻因為葉雨卿已經在他懷中睡了過去,就在方才擦藥的時候。

對此霍瑾承無奈的很,可也舍不得將葉雨卿吵醒。今夜葉雨卿灌了兩大杯西北那邊的酒,後勁不小,此時犯困,理所當然。

“讓公主自己找個理由閉門不出,將林小姐也一道帶上。”徐子謙也注意到葉雨卿睡了過去,聲音也直覺的放得輕緩起來,“林小姐通曉醫理,也是個很好的保障。”

“用什麽借口?”

霍瑾承反問,身為大魏長公主的霍馨若長時間的閉門不出,隻會讓各方生出猜忌。倘使不能讓借口合理,讓人不好談論,隻會讓事情變得麻煩。

“外麵都說,葉大人和馨成公主兩情相悅。”徐子謙說的委婉,畢竟外頭可不是這樣說的,他們說的是,葉雨卿是霍馨養的一個麵首,“所以臣以為,正好也可讓葉大人避避風頭,與公主一道。”

徐子謙的話在理,霍瑾承也在認真思量。說實在的,今日這事兒這麽一來,霍瑾承是真的不希望葉雨卿再摻和在蘇韻兒和鬆祁賀的事情之中。

這兩個人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葉雨卿在裏頭攪和,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殃及池魚。若到了那個時候,霍瑾承心疼都來不及。

“如此也好。”霍瑾承眯眼,看了懷中的葉雨卿,唇角微勾,笑道:“她太蹦躂了,正好乖乖的在宮中休養一段時日,免得被人波及。”

一聽這話,徐子謙就知道此事定下。

“皇上,臣還有一事。”馨成的事情算是那樣敲定,可別的事情,還未處理妥善,“此前西北送到馨成公主手中的那封信件,已經準備妥善,皇上覺著什麽時候比較合適?”

言下之意,就是什麽時候去讓鬆祁賀和蘇韻兒徹底撕破臉麵。

有了葉雨卿在宴席上頭的‘醉酒之言’,這一封被掉包的信件,就是讓鬆祁賀再也忍不住的關鍵。

當然,也要將信件送到蘇韻兒的手裏才行。

“鬆祁賀三日後會入宮麵聖,待他提及,將信件拿出來即可。”霍瑾承語氣淡淡,“記著,讓左相先蹦躂一會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