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證據
早上，韓嬌是在沐玄蒼懷裏醒來的。
沐玄蒼聽到動靜，眼睛還閉著，動作卻熟練，用了幾分力，兩人身體緊密貼合在一起，他親了親她的發頂，“還早，多睡一會。”
聲音裏帶著剛睡醒的朦朧感。
韓嬌終於從夢境中清醒過來，她一反常態的伸出手，摟住了枕邊人勁瘦的腰。
被她的手環住的刹那，沐玄蒼一秒清醒。
“怎麽了？”自重逢後，都是他主動靠近，韓嬌不拒絕就不錯了，竟然會主動抱住他？
在那個不知道是夢境，還是她被遺忘的記憶深處，她看到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跟警察抬杠，讓他們仔細去收集證據、疑點，他不相信車禍是一場意外。
在她渾渾噩噩的時候，他代替她在葬禮上做了身為孝子的一切事情。
“我想起來了。還有，謝謝你，玄蒼哥哥。”
這一句稱呼，真的是要了沐玄蒼的命。
如果不是此時此刻不適合他化身為獸，他真不想做人了。
“想起來了？不用去催眠了？”
韓嬌嗯了一聲，推開他，坐了起來，“起床吧，洗漱完了我再說。”
十幾分鍾後，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沐玄蒼先播放了手裏的音頻。
“這是我昨天讓人從梅清洛那裏拿來的，你先聽一下，看看對你想起來的有沒有幫助。”
空**的客廳裏立即響起有些雜質的聲音：【沐太太，聊一會？】
【我跟你沒什麽好聊的。】
【怎麽會呢？大家都在說中康藥業以後要改姓沐了，我看到葬禮上，沐太太你可是一直笑著的。】
男人的聲音是於司機的，沐太太就是華瑤了，當年中康集團還叫中康藥業。
韓嬌雙手握拳，拳背上青筋畢現。
一陣沙沙聲過後，於司機的聲音又響起：【我都看見了你跟他們的交易！也是你讓園丁給我喝的水裏動了手腳，我拉稀拉得站都站不起來，園丁又突然很好心地提出，他可以幫我開車去保養。車行的人早就被你買通了，園丁也是你安排進來的！你讓車行的人給韓總的車子動了手腳！你又給探長送了錢，讓探長瞞下了人為痕跡這一段！】
【證據呢？沒有證據隨便亂說，是要被人打死的。】
【我手裏當然有證據。】
【你有證據就去告我好了，於司機，車子都是你在負責保養的，如果車子真的被人動了手腳，你覺得你又能撇清幹係？】
聽完之後，韓嬌目光僵直，“所以，幕後黑手，真的是華瑤？”
沐玄蒼輕輕摟她進懷，“嬌嬌，這段錄音並不能證明什麽，於司機有撇不開的幹係，華瑤也隻是有嫌疑。說一說你想起來的，好不好？”
韓嬌隻覺得全身冰涼，腦袋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麽。
沐玄蒼心疼的拍著她的後背，讓她放輕鬆。
他懷疑錄音應該還有後續。
“根據我後來查到的資料來看，園丁是個很可疑的人物。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離開T市的，後來也完全查不到他的行蹤。於司機說的華瑤買通探長，我讓人去查了，並沒有這方麵的證據。”
“車禍的事，於司機就算沒有參與，他也應該知道點什麽。根據剛才的錄音推斷，於司機在警察問話的時候，沒有提到車子不是他開出去做保養的，他發現了華瑤跟車行的人有往來，暗暗猜測真相，想拿這件事來要挾華瑤。但華瑤並沒有接受，可是最後於司機還是拿走了幾百萬的封口費。這段錄音肯定是不完整的，等回到華盛頓，我再去找一下梅清洛。”
韓嬌僵直的身體，慢慢軟了下來。思緒一點一點回到腦海中。
“我從回憶裏看到的也是，那個園丁最可疑。在我們出發前，於司機先去找了園丁，他離開的時候，還很氣憤。那個園丁，後來我在你家也見到過，應該是我爸媽快一周年忌日的時候，他來找華姨，兩人在外麵見麵，我從房間的窗戶裏看到了，他們談得並不愉快……不，貌似園丁很得意，而華瑤怒容滿麵。”
“是嗎？”園丁和華瑤認識的事，他讓人查的資料裏並沒有。
沐玄蒼的心又沉了沉，也許整個事件中，華瑤真的並不無辜。
他又記起一條線索，“鄰居家的一個司機，當時提供了一條線索，說在事發三天前，他看到旅行車開了出去，而開車的人並不是於司機。當時警察隻想快速結案，並沒有擴大範圍去找線索。那個司機後來對我的人說，他當時主動找警察說過這個，並沒有引起重視。以意外結案之後，他也不想節外生枝，就沒有再對人提起過。司機還記得這回事，讓他描述當時開車人的相貌，他卻說過去太久，已經記不清了。”
兩人商討了好長時間，製訂了如下計劃：“一，去找當年的園丁。二，擴大範圍，找當年韓家周圍的那些鄰居，問問看事發前，還有沒有什麽異常事件。”
“任何線索我都不會放過。”韓嬌最後道。
吃了午飯，退了房，韓嬌又去了格列弗的工作室，告訴他自己已經想起一切來了，不需要再催眠。
格列弗自然是感到很高興，能夠自己想起來，比起用催眠的強硬手段，對人體的傷害，自然也小一些。
韓繼往也在，雖然表現得雲淡風輕，但韓嬌就是感覺，今天的他跟昨天的他，對她的態度，似乎有了不小的改變。
“很高興能認識你，本家小侄女。我下個月有一場講座在A大舉行，聽說A市和T市是相鄰的兩個城市，車程不過一兩個小時，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聽一聽？這也是我第一次到花國講學，有時間，我還想回老家那邊去看看。”
對於這位可能會跟自己身世有關的人，他表達了相交的意願，韓嬌自然也不會拒絕。
“能夠聽到韓博士的講座，是我的榮幸。”
“那我們就此說定了。留個電話？”
韓嬌笑著，兩人互留了號碼。
等他們離開後，格列弗笑著打趣：“真認起侄女來了？”
韓繼往白了他一眼後，也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