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開創了西漢王朝最為鼎盛繁榮的一個時期,那一時期也是中國封建王朝中的第一個發展高峰。他雄才大略、文治武功,使得漢朝一度成為了當時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國家。他敬奉儒學為官方的學說,更是強化了中央集權的體製。他能夠擴疆開土,並逐步地打開了在中西交流上那條具有深遠意義的“絲綢之路”。然而權力遮住了他迷離的雙眼,地位攪亂了他的心智,他雖是一位明君,深知自己的曆史責任;他亦是一位暴君,殺伐任性,薄情寡恩,剛愎自用,殘暴多疑,而且還迷信巫蠱。漢武帝既立下蓋世之功,卻又給天下蒼生帶來巨大災難。為保證帝位,他不惜逼死自己的皇後、皇子。為保千秋基業,他殺掉了他寵愛喜歡的女人。他絕頂聰明,又異常糊塗,為了虛渺的帝位忽視了人間的真情。
漢武帝是一位千古明君,他創造了中華民族發展史上的數個第一,他獨尊儒術,設立中朝、抑製外朝,他建立年號、太初改曆、鹽鐵官營。他通西域、創太學。他成就了中國曆史上第一份帝王罪己詔,這就是《輪台罪己詔》。也許帝王的位置帶給了他太多的疑惑,權力的紛爭使他喪失了心智。他同時也是個暴君,他聽信讒言,相信巫蠱之術,背棄自己的親人,逼迫著皇後、太子走上了不歸之途。晚年立太子殺其母,隻因他為保千秋基業,以免他死後出現太後專權的局麵,不得不說其心狠手辣。他被後世史學家司馬光在《資治通鑒》裏描述為“窮奢極欲,繁刑重斂,內侈宮室,外事四夷。信惑神怪,巡遊無度。使百姓疲敝起為盜賊,其所以異於秦始皇者無幾矣”。
1.巫蠱之禍
巫蠱之禍是漢武帝統治末年發生的重要的曆史事件。漢武帝同當時的人們一樣,對神怪詛咒之事深信不疑。野史記載,某日中午,漢武帝正躺在**睡覺,不料在夢中看見了幾千個手持棍棒的木頭人朝他打來,他被噩夢驚嚇醒了。他便以為是有人在詛咒他,遂即派江充去追查。被捕之人,被施以鐵鉗燒灼之刑,強迫其認罪,從京師長安、三輔地區一直到各郡、國,因此而喪命的先後共有數萬人。然而不僅百姓、朝臣也受其殘害,連皇後衛子夫和太子都在劫難逃,前不能見君王申辯,後被奸人逼迫,才子弄父兵,最終皇後、太子都不能自白而自殺身亡。
再精明的漢武帝也不能壓抑住自己內心的那份躁動的心緒。天平兩邊,一邊是至高無上的皇位,另一邊是親情,然而他悸動的心早已迷失在了權力的旋渦裏不能找到歸途。他親信小人,誤信讒言,置百姓的安危於不顧,他不了解君王之心不可躁,與民同樂國可昌的道理,麵對大權,他卻寧可相信自己的親人覬覦皇權對其不利。正所謂君應愛民如子,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信任可以舍棄,更何況對待千萬百姓。加之連年征戰,百姓一度苦不堪言,起義頻發。
2.立子殺母
漢武帝統治末年,他請畫工畫了一張“周公背成王朝諸侯圖”送給霍光,意思是讓霍光輔佐他的小兒子劉弗陵做皇帝。然而漢武帝覺得子幼而母壯,為了防止太子那位年輕的母親鉤弋夫人重新演繹呂後稱製的局麵,漢武帝便狠下心找借口處死了鉤弋夫人。
在漢武帝的刀下躺滿了冤死的亡魂,這些都是他為了鞏固皇權、維護皇位的政治犧牲品,他登上了欲望的最高峰,他內心是惶恐的,如此殘厲的做法,是不能為後世宗族樹立典範的。他對鉤弋夫人的所作所為,固然對維護漢朝千秋基業的大局有利,即便如此,對於鉤弋夫人本人來說,卻實在是殘忍無情。專製統治下帝王薄情冷血的心性,在漢武帝掩飾自己內心躁動不安的舉動下暴露無遺。帝王心態,亦然狠忍異常,所謂“昭然遠見,為後世計慮”,以致如此,足以可見當政治人出於其政治目時可以表現出個人情感的嚴重異化。
漢武帝雄才大略,重用人才,開拓創新,不拘一格。他創下了中華民族發展史上的數個第一,漢武大帝順應了曆史的潮流去奮力變革圖新,使得西漢完成了大一統,並由此進入鼎盛時期。不可不說他是一位千古明君,然而就是這樣的一位聖主,他晚年的躁動,殺伐任性,卻讓百姓寒心,親人背離。身為後人的我們,在肯定其功勞的同時,不得不對其過失進行反思。
曆史是一麵鏡子,透過曆史著眼於現在的人與事,揣測現在的人情世故,我們不難發現現在的人情在麵對名利的時候依然顯得那麽蒼白無力。權力和金錢就像一根巨大的金箍棒攪亂了世人平靜的心海,當人們在為自己所向往的一切打拚時,往往會把情意看重,就像漢武帝早期連年討伐匈奴重用衛青,加官進爵,3個幼子都封侯,然而皇位得到了鞏固後卻開始心存疑慮於身邊的人,衛青到了晚年,非常淒慘,3個兒子都失侯,其中長子被殺。由此,我們都說漢武帝既是一代明君,也是一個暴君。說漢武帝是一代的明君,是因為他知道其自身所應承擔的曆史責任;說他是一位暴君,則緣於他殺伐的任性。
漢武帝的晚年殺戮太過,因此頗思悔悟。當時李廣利伐匈奴的不利,致使全軍覆沒,有求神仙又不成,又因巫蠱之禍而造成了父子相殘,另有太子劉據的自殺,這種種打擊使得武帝開始心灰意冷,也由此對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頗有悔意。然而連年的征戰使百姓苦不堪言,心寒意冷,任性的殺戮使自己的兒子含冤而死,這都是難以去彌補的傷痛,這些都在警示著現在的人們勿要違天理而拂人情。麵對名利,萬不可做出既不合天理又背離人情的事情。倘若武帝當時沒有那麽多的疑慮,也不會被後人評價為“武帝此舉,殘忍不經,殊非正家裕後之義”。做人應本著一顆仁義之心,不能為了一己私欲斷送了他人的未來。
孝武纂極,四海承平。誌尚奢麗,尤敬神明。壇開八道,接通五城。朝親五利,夕拜文成。祭非祀典,巡乘卜征。登嵩勒岱,望景傳聲。迎年祀日,改曆定正。疲秏中土,事彼邊兵。日不暇給,人無聊生。俯觀嬴政,幾欲齊衡。
——唐·司馬貞
武帝雄才大略,非不深知征伐之勞民也,蓋欲複三代之境土。削平四夷,盡去後患,而量力度德,慨然有舍我其誰之想。於是承累朝之培養,既庶且富,相時而動,戰以為守,攻以為禦,匈奴遠遁,日以削弱。至於宣、元、成、哀,單於稱臣,稽玄而朝,兩漢之生靈,並受其福,廟號“世宗”,宜哉!
——清·吳裕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