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65米 所以,後悔愛上我了是嗎

溫蔓被他捏得吃痛,臉都快扭曲了,她低喘著氣息,努力的開口,“顧澤,我不過是做我該做的事情。”

“你該做的事情?”他在她的耳邊低聲冷笑,“為了一群外人,算計你兒子的父親,這就是你該做的事情?”

溫蔓忍住手臂傳來的疼痛,“顧澤,你做人就永遠是這樣雙重標準嗎?”明明很痛,她卻強忍著笑了出來,“你是商人也從小不在乎這世上的道德準則,也不懂良心兩個字怎麽寫,我跟你不一樣。”

她看著他的眼睛,“我愛你甚至不在乎你是什麽樣的人,那也不代表我不在乎我自己是什麽樣的人,”

她到底是怕疼的女人,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顧澤眸中的暗色愈發的深,他泠泠的冷笑著,覆著薄薄的輕蔑,唇息皆噴灑在她的耳中,“原來你是為了你自己的良心,我還以為,你隻是憎恨寧暖。”

最後兩個字從他的唇吐出時,她的身子僵了僵。

溫蔓的漂亮是屬於低眉順眼的溫軟,正如此時,“顧澤,在情場上,我知道我的對手是你不是她,”她露出笑容,已經全然不似最初愛上他或者嫁給他那般小心翼翼,“在你麵前,我已經認輸了。”

“嗬,”顧澤低低的冷笑,手上的力道不斷的加重,“所以你隻是為了報複我?”

“不是,”她道,“我隻是想為我的孩子積德,為你贖罪,樂樂是我的朋友,我幫她理所應當不需要任何你以為的陰暗或肮髒的理由。”

任何你以為的,陰暗或肮髒的理由。

男人怒極反笑,“在你的心裏,我就是陰暗肮髒是麽?”

她覺得自己的手骨下一秒就會被她擰斷,她的唇色都白了,“在我心裏,你是這樣的。”

難道不是嗎?

顧澤掐著她的下巴,眸中蕭然的諷刺,“所以,後悔愛上我了是嗎?”

後悔?溫蔓茫然,愛一個人,可以有後悔的餘地嗎?

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後悔,嫁給顧澤,是她強求來的結果,嫁給其他的男人,也未必會更好,或者更差。

她拒絕回答這樣的問題,眼中疼得已經開始閃爍淚花,“是不是我的手斷了,能作為我偷了你的監控錄像的懲罰?”

她用力的呼吸,“如果是這樣,你可以再多用幾分的力。”

跟她的寶寶比起來,斷一隻手不算什麽。

顧澤嘲諷的看著她,手上的力氣卻鬆了,“陰暗肮髒的男人還暴力不堪是麽?”

他還不至於對女人動手,尤其還是他自己的女人。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搖籃裏睜著眼睛兀自流著口水的小肉團,一把將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給推開,然後走過去俯身把嬰兒抱了出來。

溫蔓一下便想起顧澤之前說的話,臉色登時慘白了,一直忍著沒掉的眼淚也刷的全都掉了下來,“顧澤你想幹什麽?把寶寶放開。”

男人太高,力氣跟她也不在一個水平,溫蔓試圖去搶,卻連孩子的衣角都碰不到,她隻聽到他的聲音,“這一個月你需要反省,孩子我會交給專門的人照顧。”

“不行。”她抓住他的衣角,用力的搖頭,“顧澤,寶寶才剛剛出生,他不能沒有我的。”

與其說孩子不能沒有她,說她不能沒有孩子更合適。

這是她唯一的重心,她剛剛還在想,她要親眼看著他一點點的長大,現在怎麽可以,他才剛剛出生啊。

顧澤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放心,一個月後他還好端端的活著,如果你能見到他的話。”

說完,就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嬰兒似乎感知到了什麽,被顧澤抱在懷裏開始大聲的啼哭,溫蔓跟在後麵,聽著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顧澤,你把孩子還給。”她哭得厲害,幾步走到他的麵前攔住他,手用力的拽著他的衣服,她手足無措,腦子已經完全亂了,“我……不會再出庭作證了,你把他還給我。”

顧澤的腳步頓住,轉身看著一臉蒼白掛著淚珠的女人,冷漠的聲音威脅的意味十足,“溫蔓,你剛剛說什麽?”

出庭作證?

她需要做什麽證?證明這盒帶子在他的手裏?那根本就不能說明什麽。

除非……

“你知道什麽?”

溫蔓一下就怔住,然後猛然的搖頭,“沒什麽……顧澤孩子是無辜的,其他的什麽都好,你不要從他的身上下手。”

顧澤眯起的眼睛裏淨是危險的暗茫,“溫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她鼓起勇氣,眼睛卻沒有直視他,隻是看著男人手裏抱著的孩子,“沒……我之前答應戰墨謙替他出庭作證,證明是你拿走了帶子。”

男人盯著她的臉看了半響,才再度將她的手撥開,冷淡的道,“孩子我會讓人照顧,你這段時間可以休息。”

她猛然抬頭,“我不需要休息,我不累。”

他沒有理會她,抱著孩子就徑直的離開了。

溫蔓看著他的背影,手腳都開始發涼,手指絞在一起,怎麽辦?她現在應該怎麽辦?

…………

戰墨謙把玩著手裏的帶子,雙眸眯起,“人呢?”

步數皺了皺眉頭,“顧澤似乎發現溫蔓偷了他的帶子,把孩子帶在另一棟別墅派專人看管……頭兒,她還會出庭為我們作證嗎?”

對生了孩子的女人而言,孩子就是一切。

他淡淡的,眉目間也是淡漠到極致的冷寂,“她不願意,那你就想辦法讓她願意,顧澤的手段再多,也不過是商人,手段再最直接的生死麵前就沒有發揮的餘地了。”

步數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我們現在就對唐家出手嗎?”

“嗯。”

當年唐慕凡想方設法拿到的那份資料,他其實也早就拿到了。

始終沒有對唐家出手,是顧慮著唐樂樂和唐家的關係再怎麽差,她也終究還是唐家的人……更何況,如果他對付了唐家,她以後在京城免不了要受到各種各樣的閑言閑語。

不過如今她不在了,那便再也無妨。

“我馬上派人去找溫蔓,秘密開庭,有證據那幫老頭子掀不起什麽風浪,大約三天,您就可以出去了。”

“嗯。”他淡淡的,興致不大的樣子。

溫蔓被顧澤軟禁在家裏,不準她出門,他也從來不回家,她每天打無數無數的電話他一個都不接。

他明明知道她隻想見孩子,偏偏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她。

原本以為隻要熬過這個月就行了,隻要熬過這個月,顧澤就會把孩子帶回來,以後外麵的事情都跟她無關。

誰的事情,他在外麵是不是有女人,他心裏是不是有女人。

那些都再也跟她沒關係了。

誰想天不遂人願,不過是她以為,別人錯一步,可以撥亂反正,她錯一步,就徹底的踩進了深淵。

顧澤的人擋得住她,卻擋不住左輪的人,戰墨謙表現失勢,也不過是表麵,哪怕他人在監獄,也仍舊握著最有實力的左輪和右影。

步數的態度勉強的算客氣,但是照樣半點沒有緩衝和拒絕的餘地,“溫小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溫小姐三個字……就已經明明白白的跟顧澤劃清界限了。

溫蔓抓著自己的衣角,沒有動,讓顧澤知道她幫戰墨謙作證……她這輩子都見不到她的寶寶了。

步數看出了她眼裏的意味,不由挑了挑眉,“溫小姐,我們合作,你情我願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行的話,那我就隻能用我的方式——到時候溫小姐……您的丈夫和您剛出生的孩子會怎樣就很難說了。”

看得出來她眼底的猶疑,步數響起戰墨謙跟他說過的話,“溫小姐,您的孩子有一個包庇殺人犯的父親,難道你還想當一個同樣包庇殺人犯的母親?而且那個殺人犯不僅奪去了你的丈夫……說不定將來還會奪去你孩子的父親。”

溫蔓的心一陣刺痛,過了好半響,在步數失去了耐心準備強行把人先帶走的時候,她已經輕輕的開口了,“……好。”

戰家暫時失去了戰墨謙,但戰老在京城的勢力和餘威也是不容小覷,尤其之前京城已經有好幾個家族都已經被廢了。

這一次開庭,除了唐家的人被臨時通知,戰老和戰墨謙的部屬,就再沒有任何其他的人參加了。

而唐家因為唐天華卷入另一場更大的官司,大半的人已經自顧不暇,所以這次開庭,低調得出了當事人幾乎無人知道。

哪怕是顧澤,也都還是家裏通知他溫蔓消失才知道,戰墨謙的動作會這麽快。

唐家和唐寧暖都沒有半點準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第三盒錄像帶被肆無忌憚的放出來,溫蔓沒有氣勢卻一個字一個字肯定的聲音在安靜的法庭陳述。

一身單薄黑衣的男人就隻是安靜的坐著,從容而冷漠,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是,原本,這些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盒真實的錄像帶,技術人員的分析,還有一個旁觀者溫蔓的證詞,律師言之肯定,“對比三份錄像帶,後麵兩份明顯更加清晰,截取幾個畫麵,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的人是誰——更重要的是,如果有兩份是後麵重拍的,那麽唐大小姐應該不會主動的參與吧?你的臉可是清楚的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