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坑深294米 全世界你對我最壞,最好
唐樂樂一隻手抱著男人的手臂,另一隻手抓著爆米花喂自己,“你不懂,一點兒不怕就沒有看恐怖片的樂趣了。
她趁著片頭曲開始的空擋兒一般正經的解釋,“我就喜歡睡在溫暖的被子聽外麵狂風暴雨在刮,蓋著被子吹空調,站在陽台上看外麵下大雨,嗯,還有在男朋友的懷裏看恐怖片。”
戰墨謙看著她被圍巾遮住一半的臉蛋,眼睛在昏暗的光線格外的明亮,從拍賣會上湧出的怒氣莫名的平息了下去,隻剩下酸酸的溫軟。
他伸手把她的圍巾撥了下去,露出她緋色的唇和精致的下巴,又瞥了一眼被她抱住手臂,摟著她的腰更緊了,然後低聲的道,“我抱著你就行了,把這手騰出來喂你吃爆米花?”
電影院的燈已經關了,隻剩下恐怖片裏投射出來的昏暗的光線,在男人的臉上投下一片的陰影,在沉沉的暗色中顯得格外的神秘俊美,她看一眼,隻覺得自己的心髒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她撒了手,兩隻手都握著爆米花的紙盒,然後抬著下巴吧唧一口親在男人的下巴上,笑得眉眼彎彎,“戰哥哥,我喜歡你。”
他正準備伸手去拿爆米花的手微微的頓住了,猝不及防的心一軟,有什麽東西無可抑製的往下掉,眸色越來越深。
手腕轉了方向,扣著她的臉蛋就深深的吻了下去,唇齒相纏,不似他以往的迫不及待的激烈或是如狼似虎的粗暴,這個吻在暗色的曖昧中旖旎得**。
直到她的氣息微喘,他才退了出來離了她的唇,唇息依然灼熱,如同他話裏滾燙的溫度,“我愛你。”
一股細細綿長的電流從她的心髒擴散,流變整個四肢百骸,唐樂樂的臉染著醉色一般的紅意,隻是男人沒有看出來,她穩住自己的呼吸,眨著眼睛又在他的唇角親了一下。
戰墨謙的唇畔揚起抑製不住的弧度,這才抓了幾顆爆米花喂到她的唇邊,低沉的聲音微微的沙啞,“陪你看電影。”
男人的懷抱很溫暖,唐樂樂看著大大的銀幕,爆米花很有節奏的被喂到她的唇邊,間隙恰到好處,她的唇偶爾還會碰到他的手指。
她在意大利第一次想起他就是在周末某個無事可做的晚上,她一個人抱著電腦窩在被子裏看恐怖片。
她歪頭倒在他的肩膀上,因為他的姿勢配合,所以她轉過臉唇就基本貼著他的耳朵。
“那天晚上特別冷,外麵還下了很大的雨,”她忽然低聲的開口,眼睛盯著屏幕,腦子裏卻清晰的浮現出那晚的情景,“我給一個導師介紹的一個企業當臨時翻譯,本來該收尾結賬了,可是那個猥瑣貨非要請我吃飯,飯還沒吃完就動手動腳。”
男人同樣看著銀幕的眼動了動眼皮,抬起的眸掠過淩厲的殺意,卻沒有打斷女人安靜的訴說。
“我開始忍了,後來他團隊的職員要一起慶功宴,也非拉著我去,結果在酒吧裏一幫人喝醉了他就趁機想脫我衣服,”唐樂樂說到這裏還皺了皺眉,厭惡的表情不加掩飾。
男人忍不住開口了,“什麽名字?”
一聽就是要遠跨重洋替她算賬的意思,唐樂樂笑了,繼續道,“我不就生氣了,然後他說不陪他一晚就不給我工資,”她腦袋歪了一下,“於是我就特別幹脆的掄起啤酒瓶把他的腦袋給砸破了,扔了句工資賞給你上醫院就很瀟灑的走了。”
戰墨謙皺起了眉頭,臉色開始有點難看起來,“唐慕凡和墨森不給你錢花?”
她自然是聽出了他話裏的心疼和微怒,揚眉道,“嘿我一把年紀了花我哥哥的錢那像個什麽事兒啊,他肯給我也不好意思要啊。”
從她考上拿到通知書她哥哥就把銀行卡準備好了,所有的學費和生活費,夠她一邊念書一邊瀟灑的過四年了。
她那會兒也不知道是真覺得自己年紀大了還是想跟什麽較勁兒,死活不肯要,就要自己邊念書邊打工享受一下人世苦楚,氣得她哥哥差點撕了她的錄取書。
她覺得……她要不是忙得跟陀螺一樣,一定會太容易想起那些事情,隻要一直忙一直忙,忙到沒有時間回憶和思考。
他睨她一眼,“你要我三億給你準前夫家買我看上的青花瓷你也沒不好意思要。”
她不理這個話題,繼續道,“我本來等著那筆工資做生活費的,結果用來逞凶了,回公寓就隻能泡盒方便麵充饑。”
戰墨謙的眉頭皺得已經可以夾死幾隻蒼蠅了,唐樂樂從小就是嬌生慣養,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除了在美國的三年,她嫁給他以後吃的穿的用的同樣也是最好的。
他一想到她窩在破地方可憐巴巴的吃方便麵,他就想把唐慕凡那個有了女人忘了妹妹的男人揍到牆縫裏麵去。
他不滿的斥道,“你不好意思用他的錢不會去他家蹭飯吃?你什麽時候臉皮薄到這地步了?”
她眨著眼睛,“我挺後悔的,離婚的時候一分錢沒拿。”
戰大少多大方啊,隨便開個贍養費都夠她做一輩子快樂的小米蟲了。
戰少不想對他們離婚的話題發表什麽意見。
唐樂樂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一點,“吃完泡麵,我就坐在地板上看著天亮到天黑,感覺身邊空空****的,”她的語氣逐漸發生了變化,男人的心擰了一下,卻沒有再打斷她,“天黑後,我就抱著電腦上了床,一個人看恐怖片。”
那一個晚上對她來說太難熬,她從離開Z國到去意大利念書,中間隔了半年多的時間,從來沒有被那樣的空**和孤獨折磨過。
她覺得她需要更強烈的情緒來阻擋,所以才鬼使神差的點開了恐怖片,怕鬼也好,恐懼什麽也好,總覺得比胸口空****的能灌進風來得舒服。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想你。”她的臉靠在他的肩膀上,當初撕心裂肺的記憶如今娓娓道來卻覆了一層淡淡的笑意,“我看著電腦的屏幕,明明怕得動都不敢動,就是跟中邪了一樣不肯關掉視頻,然後我就想,如果有人陪著我我就不會這麽怕了。”
她喃喃的道,“然後我就想是你你會不會陪我看,我想你一定會抱著我,我覺得我不是那麽怕,隻是少了一個抱著我的人。”
“那天我特別特別的想你,”她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得倘若不是他的聽力這麽好,又或者電影院除了電影裏的聲音很安靜,他都有可能會聽不到她在說什麽。
戰墨謙摟著她的手臂近乎勒痛了她,男人的聲音極度的壓抑,“既然想我,為什麽不來找我?”
她想他偶爾,他不想她才是偶爾。
唐樂樂抬著臉龐,低低的道,“我在想,戰墨謙,全世界你對我最壞,你對我最好。”
戰墨謙的身體僵住,鼻息間都是女人好聞的氣息,可以讓他心猿意馬,也能讓他全身疼痛。
懷裏的女人隻是淡淡的笑著,剛才那一番話,隻不過忽然想起,所以才順便提起。
說完後,她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熒幕上,眼睛一眨不眨,但耳邊陰森的音樂一想起,就能看到她猛然首收縮的瞳孔,然後腦袋就埋進他的懷裏。
戰墨謙看了她很久,才重新把手伸進她抱著的爆米花桶裏,抓了一手喂到她的唇邊,看她很自然的低頭吃了幾口,他才扯唇低聲開口,“以後我隻會對你好。”
隻,對她好,也隻對她,好。
小女人抬頭嫣然一笑,伸出手,“拉鉤約定。”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男人的承諾自然用男人的約定方式。”
說是這麽說,但唐樂樂還是抓過他的手強行跟他拉鉤,清淨的五官笑眯眯的,“你是男人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
一場電影看完,唐樂樂的臉蛋白了。
陽光餐廳,戰墨謙選了靠窗的位置,沒有坐在她的對麵而是在她的身側坐了下來。
接過菜單,“我幫你點你愛吃的?”
唐樂樂搖搖頭,把菜單放在兩人的中間一起看。
他們沒有去有格調的西餐廳,而是找了個熱鬧又暖和幹淨的餐館,點的也隻是普通的家常菜。
男人隻瞥了菜單一眼,便開口了,“香菇牛肉,清炒土豆絲,一份紅燒的魚,要新鮮的。”
唐樂樂怔住,她一直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把她的喜好摸得這麽清楚的,似乎結婚前她就知道了。
好像從很久以前開始隻要有他和她的地方桌上永遠都不會少幾樣她喜歡吃的菜,甚至她討厭的也很少見。
她挽唇笑了笑,然後也很輕車熟架的點了兩個他喜歡的菜,又順便點了一份湯。
服務生把菜單拿掉,戰墨謙的俊臉就湊了過來,“全都記得?”
唐樂樂眨眨眼睛,笑盈盈的看著他,“我記得很正常啊畢竟我掏心掏肺愛你十幾年,不過,”她眼波流轉,直直的看著他,“那你什麽時候把我的喜好摸得這麽清楚的?”
又或者她應該問,“你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