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383米 溫蔓,你想他我會吃醋
【雨小姐,您的畫在最新一屆的大賽獲獎了。】
她的腦海中回想起男子優雅溫潤的話語,心髒忽然被撕扯得很痛,她握著方向盤腦子裏都沒有反應過來她究竟要開車去哪裏,偏偏跑車像是有了自己認定的方向。
月牙橋。
引擎聲熄滅,溫蔓抬眸看著車子讓她停下的地方,車門打開,她搖晃著身子扶著車身下車了。
月牙橋是高速公路,車來車往不多,但都開得很快,她停在邊上,江上的風陣陣的掛了上來,衣擺上的流蘇紛飛得奪目。
身體裏沒有力氣,她靠著車身緩緩的蹲下去,直到腦袋埋在膝蓋裏麵,這樣異樣蜷縮的動作也無法緩解她身體裏那陣陣而過的痛。
方向盤無力承擔的歇斯底裏突然之間全都傾瀉而出。
橋梁上的十米處,一個穿著單薄風衣的男人眯著眼睛看著正下方的地麵哭泣的女人,她靠在白色的跑車上,有什麽東西要從她的身上溢了出來。
後人曾簡略記載這一次的相遇,後現代藝術大師丹頓在2014年10月26日月牙橋邂逅他生命中最瘋狂追逐的已婚女人。
他從未見過如此平靜而深沉的絕望,像是已經沉澱了數十年,又飄著某種奇異的讓他好奇的特別。
藝術師喜歡探索。
溫蔓能聽到車裏的手機在不斷的響,她不用看都能猜到是誰在打她的電話,隻有一個人會肆無忌憚的不斷不斷的響她的手機。
她沒有動,靠著車身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呆呆的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重新站起來,臉上的眼淚已經被江上的風吹幹了。
“為什麽哭?”她的手才碰到車門,屬於男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溫蔓繼續手裏的動作拉開車門,然後才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天而降出現在她麵前的男人。
下巴上蓄著深深的胡子,幾乎要看不清楚他原本的長相,從麵部**的肌膚可以看出來他很年輕,一雙丹鳳眼極其有神,看著她的時候仿佛能看透一切。
溫蔓唇都沒有動一下彎腰就要上車,手臂被拉住,“小姐,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在為什麽哭?”
女人蹙眉,看著抓住自己手臂的手,“你想讓我送你去警局嗎?”
站在她麵前的男人很高,幾乎能完全的擋住光線,一雙棕色的眸隻倒映著她的模樣,“送我去警局的罪名是什麽?你要告訴警察先生,這個男人愛上我了嗎?”
荒謬。
溫蔓原本就心情很差勁,遇見這樣直白低級的騷擾再好的教養也懶得客氣,她冷冷道,“你再不給我鬆手,我告你姓騷擾。”
她了解顧澤的脾氣,她敢不接他的電話,他馬上就會派人出來找她,沒想到男人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拽著她,“我隻是想知道,你究竟在為什麽哭。”
溫蔓更加用力的去甩他的手,冷冷不耐道,“我妹妹死在這裏,所以我來祭奠她——你想追女人?”
她側身拿起車座上還在震動的手機,“我丈夫是個脾氣很差勁的男人,尤其見不得別的男人在我身邊繞來繞去,你信不信這座橋也會是成為祭奠你的地方?”
溫蔓拿著手機的手指,暴露了她無名指上的婚戒。
男人的失神的眯起眼睛,手上的力氣也不知不自覺的鬆開了,女人用力的推開她,然後上車關上車門,瑪莎拉蒂以極快的速度消失。
她疲憊的回到家,剛剛走到玄關進門就幾乎被迎麵而來的男人撞到,她抬頭就看到男人陰鷙可怖的臉龐。
“我回來了。”她擰眉看著他,不懂他的臉色怎麽會這麽難看,“你現在是要出去嗎?”
一旁反應機敏的傭人臉龐故意提高聲音緩和氣氛,“太太您終於回來了,剛才打您的電話也一直不接,先生可擔心您會出什麽事正準備親自去找您呢……幸好您回來了。”
“為什麽不接電話?”顧澤死死的盯著她。
溫蔓動了動唇,眼神閃躲,“我……沒有聽到。”
說謊。
她真的是極其低劣的說謊功力。
顧澤的眼前回憶起幾分鍾前收到的來自秘書的最後一條短信:顧總,夫人那幅畫的內容我打聽到了,是一個男人死在大雨中前的樣子。
手腕被男人大力的拽住,他拖著她的身子就往樓上走,溫蔓猝不及防,隻能踉踉蹌蹌的跟著,“顧澤你幹什麽……”
主臥的門被大力的關上,聲響震透了整棟別墅。
顧澤大力的喘息,那猙獰的眸色極其的可怖,女人被拖在手裏的身子被他大力的抵上門板,他低頭靠近她眼神逼視,“你在想他是不是?”
“你不想陪我,因為你心裏想的是鬱景司是不是?你寧願吹著冷風祭奠他也不願意跟我呆在一起是不是?!”
那樣冷厲的質問,聲聲都像錘子一樣砸在她的心髒上。
女人的眼睛有點渙散的茫然,她看著男人英俊而扭曲的俊臉,不由自主的想要往後退,口中機械的否認,“不是……”
她沒有那樣想過。
如果不是有人無意中提到那副她很久之前畫的畫,她不會突然想起鬱景司,事實上他死了之後她很少很少會想起。
“看著我的眼睛!”顧澤掐著她的下顎,不允許她的逃避,“溫蔓,他已經死了,活著的人是我,跟你一起生活生兒育女的男人是我,你的丈夫也是我,以後每一個十年都會補償你的人也是我!你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正眼看看我!”
已經將近一年的時間了。
溫蔓蜷縮著肩膀瑟瑟發抖,腦子裏一片混亂的空白,直到無意中看到男人眼中的心疼,她才意識到自己臉上涼意一片。
顧澤一把抱住她的腰,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裏,指腹不斷的擦著女人的眼淚,他毫無章法的吻零散而密麻的落在她的眼睛上,“對不起蔓蔓……我不該凶你,我隻是太著急了,你不知道你不接我的電話我有多著急,下次不會再凶你了,別哭了,乖。”
她不是走在外麵會不接電話的女人,他派手下去查……查到那副畫,找人的手下告訴他她開車去了月牙橋。
去了鬱景司死的地方。
那個男人是她心裏永遠的刺,更是他永遠的如鯁在喉。
她下午就已經哭過一場了,此時並沒有哭出來,隻是無聲無息的掉著眼淚,整個人看起來很疲勞。
顧澤的怒火和惶恐冷靜下來就隻剩下了心疼,攔腰打橫抱起她,直接往前走了幾步就放在了那張雙人的大**,高大的身軀跟著覆蓋了上去,輕輕的啄著她的肌膚。
“蔓蔓,”他看著她的眼睛,舌尖舔吻去她的眼淚,“別想他好不好?不要再想鬱景司了,至少在我麵前不要想他……偷偷的想也不要讓我知道,我會吃醋,嗯,你想他我會吃醋的。”
那個男人活著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裏,比感情還是比手段他都絲毫不畏懼,可是他死了。
他再無所不能,能拿一個死了的人怎麽樣?
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隻能嫉妒得發狂。
他開始切身的體會到那些他抹不掉的過去裏存在的女人對她的傷害,他要怎麽才能抹去?
他突然想起她曾如潑婦般的發過一次脾氣,砸東西,罵他,把他關在門外不準他進門,那些隻有市井女人才會做的事情。
他當時隻是漫不經心的淡淡的想,所謂名媛也不過如此。
她做過一次,也隻做過那麽一次,他想不起來她砸了些什麽,罵了些什麽,到底是因為什麽爆發他也不記得了。
他隻記得她當時的眼神,失望到極致的絞痛,她忍不下去沒有辦法發泄,所以隻能選擇用她所受的教育裏最不屑的方式。
怪她太過柔弱又要愛上他,那時他隔著一張門聽她哭得厲害又不肯開門,是這樣想的。
男人的手指力道失去了控製,幾乎要生生的嵌入她的血肉。
愛情裏的苦都是自作自受太過蠢笨。
如今顧澤抱著懷裏的女人想,怪他做盡了傷害她的事再來愛上她,所以隻能雙倍的承受。
她當初的痛,他如今的疼。
溫蔓睜開自己的眼睛,她伸手撫摸著壓在自己身上男人的臉龐,顧澤握著她的手親吻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吻著,到掌心的時候舌尖舔吻,這樣的姿勢帶著一種虔誠的摯愛。
“你吃醋?”她看著他的動作,沒有把自己的手抽回來,隻是這樣問道,“你為什麽吃醋?”
在她的印象裏,吃醋這個詞跟顧澤太不搭調。
“你把你的心關起來了,連著他一起關進去了,我吃醋,”男人的聲音仍舊殘留著宿醉過後的沙啞,“你每次不說話發呆的時候,我都在想,你是不是又在想鬱景司了。”
她總是走神發呆,驕傲如他,要怎麽承認自己在跟一個死人在爭風吃醋?
溫蔓看著他的眼神帶著點恍惚,這樣的抓不住的感覺讓他暴戾,女人微涼的指尖再度觸上他臉上的肌膚,“那你用力愛我吧……一直對我好吧,”她閉了閉眼眸,“顧澤,我已經不記得我曾經對你的感覺了,很怕再想起來,我病了,病得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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