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坑深519米 爸,我真的挺喜歡她的

無憂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隨即就是陣陣的冷笑,“顧睿,三個月,你不打算要唐小諾了?”

顧睿眉目不動,語調也沒有變化,“這就是我的事情了。

“你這麽跟我糾纏有意思嗎?”無憂不冷不熱的諷刺,“你是擔心追不回唐小諾想留著我做備胎還是看著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不爽舍不得所以用這種不入流的招數?顧睿,你賤格吧你。”

她也已經是怒到了極致,所以才會選擇最難聽惡毒的用詞。

顧睿英俊的臉果然沉了沉,陰沉的臉和氣勢佇在她的跟前,薄唇吐出的內容仍舊冷靜不見半絲的紊亂,“顧太太你想得太多了,我隻是得到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她怒,更覺得好笑至極,“你到底憑什麽這麽理直氣壯的問我要孩子?”

相比她怒得不能自已,男人明顯要淡然很多,“他是我的骨血,我要他你覺得這麽吃驚才應該意外,不想讓我的兒子叫別的男人叫爸爸,這需要什麽理由?”

他這麽說來,好似她才是荒唐的那個人。

兩人站在電梯裏對峙著,無憂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她忍了又忍,才逼回麵無表情,“顧睿你真是混蛋到不斷的刷新我的認知,當初看上你我果然有夠年幼無知。”

夫妻一場,他不愛她沒關係,畢竟他從一開始就警告過了。

他想跟小諾重修舊好也罷,死纏爛打不肯放手不過是耽誤所有人,誰讓他們十多年的感情是她不知好歹的非要插進去。

可是,半年的相處,她自問作為顧太太她沒什麽失職的地方,他到底憑什麽對當了他半年妻子的女人不留一絲情麵?

他想要孩子,就能理所應當毫無顧忌的來跟她搶?

嗬。

她眼神極冷的睨著他,說了今天見麵的最後一句話,“顧睿,你為了小諾拋棄我不顧我的感受是二選一因為愛她的話,為了你那點的微末的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的理由來跟我搶我的孩子——你簡直就是人渣。”

她一直在退,他就隻會得寸進尺,不留一絲餘地。

醫院年年月月都是亙古不變的消毒水的味道。

走廊白色的節能燈光將男人修長的身影拉得極長,也許是窗外的夜色黯淡,連著他的剪影都跟著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落寞氣息。

顧澤掐滅煙頭,叫住要從自己麵前麵無表情走過的年輕男人,“站住。”他不悅的訓斥,“別讓我在公司看見你這幅死樣子,否則你給我從員工重新開始。”

顧睿聽到聲音擰眉,俊臉上仍舊沒什麽表情,隻淡淡喊了句,“爸。”

“小諾說你去送無憂了,需要這麽長的時間?”

顧睿聞言眉頭擰得更緊了,語氣不怎麽好的答道,“沒什麽,小諾吃飯了嗎?”

顧澤瞟一眼他的臉色就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很糟糕,嗤嗤的笑,“你長了一臉失戀的情緒在臉上,你媳婦兒終於想甩了你嗎?”

顧睿板著一張臉,煩悶而淡漠,他從身上摸出一根煙點燃,很快,清白的煙霧就這麽繚繞開,“我剛剛跟她說我要孩子。”

顧澤睨了他一眼,“你要臉?”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兒子十年難得一見的鬱積表情,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身為老子他自然一眼就看得出來,“不管你們因為什麽而結婚,但是你身為男人身為有風度的男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滿足她的要求給她足夠的補償而不是不要臉的跟她搶孩子把她氣哭,你什麽時候被教的這麽歪瓜裂棗了?”

顧睿在人格和性情上的教育基本都來自溫蔓,他隻不過教了他在這個社會生存的某些必要的東西剔除掉女人的影響會帶給他的拖累。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重重的吸了一口煙,煙草的氣息開始迷漫。

顧澤玩味的看著他,漫不經心的開口,“舍不得?”

以為他會否認,畢竟小諾就在這裏,但是顧睿幾乎沒怎麽猶豫就嗯了一聲,聲音好像別煙味熏了一般很沙啞,“爸,我真的挺喜歡她的,”他的眼睛看著很冷靜,可是依舊彌漫著極薄極薄的迷茫,“小諾不能跟凱撒那樣的男人在一起,他會害死她的,我知道我不能兩全所以隻能舍棄一個——”

唐小諾是他愛了十多年的女孩,“如果沒有訂婚宴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算發生了這些事情她也不會被逼的隻能一個人麵對,她開始的時候不說,是因為不知道怎麽開口,她後來不說,是因為我和戰無憂結婚了她不能說。”

是他沒有給她機會說出來。

顧澤看著他的指間明明滅滅的煙頭,淡淡道,“你想跟無憂離婚我不會攔著你,反正不管你怎麽選不是後悔就是內疚,無憂和小諾你總得傷一個你自己也清楚。”他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道,“但是顧睿,如果你愛上了第二個女人,那就已經說明你不夠愛第一個了。”

“你運氣很好,因為不管是小諾還是無憂都不會揪著不放,你運氣也很差,你跟小諾那十多年的感情變成了道義和現實在逼著你做選擇,”顧澤穿著一件深灰色的大衣,深沉而儒雅,“有些事情你自己應該清楚才是,你開始跟無憂結婚的時候也許你也想過小諾但是從來沒有做過什麽,現在明知你應該跟無憂離婚一心一意的挽回小諾,可是你似乎已經管不住自己了,厚著臉皮去送她不要臉的跟她搶孩子——顧睿,這就是你要放棄的女人?”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明知道會痛還要死死的抓著不肯放手。

這哪裏是清醒的男人會做的事情。

他不是不知道該怎麽做,隻是控製不住。

“聽林媽說你們鬧過不少次的離婚但是都不了了之,依著無憂的性子你真的非要離婚她大概也不會糾纏,是你自己不想離吧。”

顧睿一根煙已經隻剩下煙頭了,他最近似乎極其的嗜煙。

他回到小諾的病房的時候,美麗的女人正對著窗外發呆,一見他進來幾乎是立即換上了笑臉,好像臉上的出神和那一身自嘲的落寞全然無存,隻是隨意的問了一句,“吃飯了嗎?”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即看了眼她手裏看著的書,“你吃了嗎。”

小諾點點頭,莞爾一笑。

顧睿走過去將她的被子掖了掖,“我們談談凱撒的事情吧。”他平靜的看著女人笑顏幹淨的臉,眉眼彎彎嫵媚妖嬈仿佛不懂憂愁為何物,她生來似乎就是一副理應被寵愛的模樣,十多年的相處他也一直都如此覺得,他幾乎從來不知道她的笑容裏有別的東西。

“如果這個男人是清醒的愛著你的話,那麽裏昂家族的二公子也許加上墨門也許有能跟亞瑟作對奪權的希望,可是你應該清楚,第一,他愛你但不是神智清醒的而且隨時可能會恢複過來,第二,他清醒就不是真的愛你。”

“小諾,聽我的話,把他交給亞瑟換你的解毒劑。”

裏昂家族不是小門小戶,橫跨著整個亞歐大陸的黑白兩道。

唐小諾臉上慣有的笑容逐漸的消散開,變成了風輕雲淡的自嘲,她歪著腦袋看著顧睿的眼睛,忽然間開口問道,“顧睿,你愛我嗎?”

這樣的問題落在他的腦海中,陌生的甚至遙遠。

唐小諾沒有問過這樣的問題,這是一次,他卻不知道怎麽回答。

“你不愛我的,你現在隻是可憐我。”她依舊這麽淡而無味的笑著,“你還覺得,沒有那晚的事情我就不會落到這樣的田地,其實最開始我知道HIA七號的時候我希望你在我身邊,那種希望很強烈,強烈到我有時候會突然半夜起來會想去找你把你重新搶回來。”

她看著他的黑眸,輕輕地笑,“顧睿,有一句話很俗但是很適合我們,緣分裏斷掉的紅線,是連接不上了的,凱撒陪著我我不覺得寂寞,無憂陪著你你其實很幸福,我們都不是非彼此不可,那就不必誇大成情聖。”

有時候她覺得,如果不是認識的時間太長,她見過的男人太多,她太了解他的心思。

也許她不必總是主動的驅逐。

“你可能不知道,我恨過你也恨過無憂,隻不過恨著恨著就淡了,時間一長我就想忘記,”她閉上自己的眼睛,唇畔的笑意淡的幾乎看不見,“別再傷害她又傷害自己了,你最近抽煙的次數比我以往見過的所有的次數都要多。”

“我聽你的話——把凱撒交給亞瑟,換我的安全。”

如果這樣的犧牲能換到所有人回到正軌上,那就——這樣吧。

病房裏很安靜,安靜得唐小諾覺得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的啃噬了一口。

她平平淡淡的開口,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突然席卷而來。

痛得她幾乎想彎腰抱住自己。

顧睿的眼神閃了一下,他摸著她的發淡淡開口,“等你沒事了再說。”

有時候做錯一個決定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不管是他還是她。

病房外黑衣黑褲黑眸卻混血站著的男人正準備推門的手就這麽僵在了半空中。

他抬著眸,轉過身離開。

無憂第二天早上就接到律師的電話,語調十分小心地告訴她,小顧公子直接拒絕了在離婚協議上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