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豪門恩怨,真心難測 所謂混亂

送走這兩個人,晚餐還是要繼續。

沒可能再進檔案室,我也不想再浪費時間。

這萬惡的法國菜!餐前菜,主菜,餐後甜點,一樣都不少,一整套吃下來,我食之無味。

晚餐好不容易結束,“要不要去樓下的PUB喝一杯?”李牧晨又一次邀請。

“下次吧,我有點累。”

此刻的我,隻想著這部電梯快點下到地下停車場去。

進入電梯間,相對無言。

“叮”的一聲,電梯中途停在56層。

門開,兩個熟悉的身影進入我的視線。

胡騫予,當然,還少不了剛才餐廳裏打過照麵的那位美女。

“胡總,又見麵了。”李牧晨比我反應快,一麵打招呼一麵往裏退一步,空出空間。

胡騫予臉微醺,有些醉。

而他身後的那個女人,倒是一副清醒的樣子,可不知是生氣了還是怎麽,臉色不佳。除此之外,臉蛋,身材,儀態……胡騫予身邊的女人,的確無可挑剔。

56層,艾美酒店套房。這兩人許是剛開完房出來。

我笑,再笑,卻依舊臉部僵硬。

電梯一路下到停車場。我上了李牧晨的車。坐在車上,一點話也不想說。車子開得很平穩,我手臂枕著車窗欞假寐。

眼前不期然閃過兩個身影。

女的微笑,柔和異常。男人冰臉一張,千年不變。

我搖頭,要把這兩個人趕出腦子。

不要想,我對自己說,不要想。

就在我神遊太虛之時,車子猛然一震。

刺耳的刹車聲驀地竄進我的耳朵,尖銳異常。

我睜眼,正見一輛銀灰色跑車橫攔在麵前。我認得那車,是胡騫予的那輛世爵。

車上下來一人,筆直朝我們的車走來,開我這邊的門。

“下車。”

“胡……”

“我叫你,下車!”

我不肯合作,胡騫予索性探進半個身子來拉我。

我的手被拽得生疼,被連拖帶拽地拎到了那輛世爵旁。

他拉起副駕駛位這邊的門。門一開,我才發現原來車上還坐著一位。而這一位,正是胡騫予今晚**的約會對象。

她坐在副駕駛位上,抬頭看,視線在胡騫予和我之間逡巡,焦急,不知所措。

我不禁失笑,這時候我反而輕鬆起來,倚著車門斜睨胡騫予。這個男人,手上拉著一個,車上還坐著一個。

他的女人,多的好不熱鬧。

我甩手,想要掙脫胡騫予的鉗製。

胡騫予手用力,抓得我更緊。

“Michelle,你下車。”說話同時,一雙醉眼,看向這個名叫Michelle的女人。

我最終還是被摁進了車裏。

車子發動,引擎發出低沉的叫囂,世爵完美的加速。後視鏡裏,是那個被孤零零拋在路中央的女人。

胡騫予徑直開回了位於烏節路的別墅區。

在這個家裏,我度過了少年時代。

印象最深的是這個大門,豪華,厚重,那時候的我是困在門裏的可憐蟲。

我被拽著穿過外層花園,進了屋。

門在我身後“砰”地一聲關上。

沒了花園中景觀燈的暈染,玄關瞬時間陷入黑暗。

與黑暗一道迎接我的,是胡騫予強勢的逼近。

他的唇,靠近我。勢在必得。

我側過臉去,躲避,終是沒能躲開,被他捏緊下巴,扳正了臉,被迫送上嘴唇。

這個男人今天,吃錯藥了。

我出聲咒罵,被胡騫予占領唇舌。他的手,像拿了手術刀,割開我的衣服,不夠,還要割開我的皮膚。

我疼,可我不出聲。他這個混蛋,我在心裏罵。

他突然停下所有動作。

緩緩的,他的手輕輕抬起,摩挲我的眼角,帶下眼淚,一滴,停在他的指尖。

他的眼睛,陷於一片黑暗中,隻有瞳仁,暗色的,茫然無措的光。

他的手,鬆開對我的牽製。

我當他良心發現,卻不料下一秒,他再度欺上來。

他沒輕沒重,我被撞到門上,後腦勺一陣鈍痛。

吃痛的聲音還沒出喉嚨,便被胡騫予吸附住唇。

我緊閉雙唇,阻礙他的進犯,他索性用牙齒,廝磨我兩片唇瓣。啃咬。一遍一遍。

這個人,所做的,如果是為了讓我疼,要我恨,那麽,他真是成功。

我疼,我狠他。

這個男人的身體,就是我的欲孽。

“兩次……你故意,要我生氣,要我,看見你和別人……”

他的牙齒,獸齒一樣,順著我的脖頸向下,一路廝磨。他說的話,噴在我涼薄的皮膚上。

……

……

半夜醒來。

我看著枕邊睡得安穩的人,一時反應不過來,眼睛有些失焦。

身體濡濕而疼痛。我的記憶,還停留在玄關的門後,黑色的角落。而這裏,此時,此刻……

我躺在**,環顧四周。

床,寫字台,桌椅,一切都不陌生。

這曾是我的房間,三樓的一間客房。從擺設到布局,都和我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我在這個房間,住了這麽多年。這裏,對於我,陌生又不陌生,親切也還疏離。

可現在,這裏充滿的,卻全都是胡騫予的味道。像是在宣告這是他的地盤一般。

平常的胡騫予,周身一股霸道的氣息,我現在才知,他連睡覺時也不例外。

他一手橫過來,霸占**的位置。我醒來,發現自己正蜷在床的一角,快要墜下床去。可如果往裏挪一公分,我便會枕上他的手。

空闊的房間,隻有胡騫予的呼吸,一聲一聲,平靜而清淺。

聽著他的呼吸,我難以入眠。隻好裹了被毯下床。

下意識地開衣櫃找衣服。可惜,觸目的盡是襯衫、西裝、領帶。都是這個男人鍾愛的簡約卻昂貴的款式。

男士的。胡騫予的。

胡騫予不是那種輕易就能讓人弄明白的人,比如現在,胡騫予主臥不住,住客房。個中原因,我想不通,也不願去想。

我拿了件襯衫草草套上。

地毯很厚實,落物無聲。我腳踩在上麵,不會發出一絲聲響。我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這間客房。

之後,我隨便找了間房,幾乎是一粘到床就進入睡眠狀態。

……

在黑暗中,我感受到了光亮。刺眼的光亮,逼得我不得不撐開眼簾。

此時,整個臥房亮如白晝。我下意識抬臂擋住眼睛。可是我擋在眼前的手卻被一股蠻橫的力量攥緊。

待我睜開迷蒙睡眼,看清來人,耳邊響起他的聲音:“跟我走。”

胡騫予把我帶回了恒盛大廈,那間監控嚴密的檔案室。

一個公文袋被交至我手中。是裝了那份“股權讓渡書”的公文袋。

讓渡書以董事會的名義簽署,字裏行間,冠冕堂皇。

而我急於知道的是,除了我的父親,還有誰簽署了這份協議?又憑什麽瓜分以林家為最大利益集團的恒盛?

97年,金融危機爆發,恒盛海外資金鏈麵臨十幾億資金缺口,不得不拋售旗下高度控盤的銀行股,但此時卻有謠言散布,指控恒盛聯合金融大鱷,操控遊資走向。國家因此凍結恒盛的資產。恒盛暫時停牌。

恒盛麵臨清盤,董事局其他成員見死不救,曾是我母親摯友的姚亦琛也緊隨其後撤資,我那總裁兼任首席執行官的父親負債自殺。

所有的媒體事後對此的報道千篇一律。無非是感歎與惋惜。外界所不知的是,恒盛董事局控製下的儲備資金庫足夠填補這十幾億的缺口,卻一分錢都沒有出。

當時的董事局,爸爸,胡欣,姚亦琛,何萬成,四人中三人,同時簽署了這份協議,把他們持有的股份大份額的讓渡給了一個叫David?Yang的人。

David?Yang是誰?

他和胡騫予是什麽關係,以至於要他把手頭持有的那麽多股份,都過到胡騫予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