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爾虞我詐,亦敵亦友 所謂臣服

司長獨子Alex到的時候,正是我們這裏氣氛最僵的時候。

我被胡騫予挽著,離開了大廳。甚至來不及和張懷年道別。

休息室的氣氛比外頭融洽許多。

Alex伸手拍拍胡騫予肩膀:“我媽咪說你在這兒,所以我趕來了。很久沒見了,老兄。”

胡騫予笑笑,和他擊掌,美式打招呼的方式,總是異常隨性。

我很少見胡騫予這麽坦然的笑,毫無掩飾。

看來這位Alex和胡騫予關係匪淺。

服務員進來上茶,我端起淺口茶杯,抿了抿。

我對茶不了解,平常都是喝咖啡居多,因而也品不出這茶有什麽好,喝了一口就不願喝了。

我剛放下杯子,就被人提到。

“這位是你女友?”

胡騫予喝口茶:“秘書。”

“可你剛才跟我媽咪可不是這麽說的。”他揶揄地笑道。

胡騫予也沉默,又隻是笑笑。

Alex看似是個很好相與的人,沒有什麽架子,談話輕鬆。

“我們那時候立誌要合夥開一家隻屬於我們自己公司,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Dennis&Alex……”

他這麽說的時候,我不自禁瞥了眼胡騫予。

我實在想不出來,這個男人也會有那麽肆無忌憚的青蔥歲月,沒有陰謀,沒有利益。如今他也算是商家中的玩家,可能這種玩性,就是從學生時代那時延續下來的。

“後來呢?”我盡量扮演一個稱職的女友,關心一下男友的過去。

他兩手一攤:“後來我被爹地召回香港,一切都成泡影。”

“可惜。”我歎道。

“有什麽可惜?”一直沉默,看戲一樣看著我和Alex的胡騫予突然加入我們的對話。

我一怔,回眸看胡騫予,一時無言。

幸而第三人很快搶道:“當然可惜。可更可惜的事還在後頭。”

“出什麽事了?”

我特意挑眉,瞪大眼,問。

“後來,我還以為Dennis會在外頭多混幾年。可沒想到我回國沒半年,就看到他擔任恒盛CEO的消息。”

就在我準備嗬嗬笑著來結束這段我實在提不起興趣的對話時,胡騫予手機響。

胡騫予起身,到別的地方接電話。

Alex的敘述也沒有因為這鈴聲而斷,反而,胡騫予走了,他有更多話題可以跟我聊。

例如,胡騫予的女友。

又例如,他不為人知的壞習慣。

我強打著精神聽我那所謂男友**的戀愛史,不久,胡騫予回來。

他的臉色很不好。

他對Alex說了句:“抱歉,有事得先走。”

說完,不等聽者有任何反應,拉著我就走。

一路無話,回到下榻酒店,進了電梯間,胡騫予徑直按下他的套房所在樓層。

我跟著他,回到他房間。

他開門,換了鞋,直接走進去。

我在門口遲疑片刻,跟著進去。

他坐進沙發裏,拍一拍他身旁座位,要我坐過去。

我心裏萬分不願意,但還是慢騰騰挪了過去,坐下。

“乖一點,不可以麽?”

他突然說。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我笑,笑容盡量表現無害。

他捏一捏我的臉,隨後手指移到我下頜,輕輕點一下我的下巴:“我發現自己之前對你太好。這是個錯誤。”

我很累,隻想好好睡個覺。不想與他對峙。

起身,我準備洗個澡再睡。

他坐在沙發上,沒有動,我已經走了兩步,想了想,還是折回來,站在他麵前,撫一撫他頭發:“你也早點睡,明天就要飛回新加坡了。”

電光火石間,胡騫予攫住我的手腕,隻一拉,我便跌回到沙發上。

他無言地掏出手機,打開了什麽文件,要我看。

我看見了,屏幕上,是我和李輝澤上午碰麵的照片。

“還有錄音,你要不要聽?”

他說,麵無表情。

“你派人跟蹤我?”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胡騫予哼一聲,笑得極邪氣:“如果是我派人跟蹤你,會現在才收到這些證據?!嗯?”

我無言以對。

那是誰?是誰調查我,再把這些東西交給胡騫予?!見我沉默,胡騫予斂去臉上表情,說:“你叫人把這些東西發給我,想證明什麽?”

我大驚失色:“我怎麽可能?”

他不信任地覷我一眼:“這張照片是從電腦發到我手機上的。而發出照片的這個地址,就是你上午把標書發給李輝澤的那個電郵地址。”

我驚得發不出聲音了。

有人在害我?!

我剛開始還以為是什麽人不知道胡騫予早就已經懷疑我,而多此一舉的來為我搜羅證據。可現在,這個人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一頭霧水。

“你應該先學會臣服。”

他麵無表情的說。

他這個樣子,顯然還在生氣,而惹他生氣,對我絕對沒好處。

我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不行,我不能讓人把我推到與胡騫予完全對立的立場上去。

我笑著貼進胡騫予的身體,指頭隔著襯衫漿洗的硬挺的布料,在他胸口畫圈:“我對你,還不夠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