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所謂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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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看著這輛車,腦子一瞬間空白。``WWw..com??超速首發``傭人叫了我幾次,我才回過神來,繼續由她領著,到了主屋。大門為我敞開,我進去,遠遠望見花園那裏坐著個人。距離遠,我看不清那人長相。我走進花園,才看清,這人確實是胡欣。一個女人,像胡欣這樣會保養,應該算得上厲害。她頭發盤的一絲不苟,額角沒有白發。
在我對胡欣有記憶以來,她似乎一直是這麽雍容華貴,眉宇間藏著溫柔。
胡欣在喝茶,看著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我走到桌前,喚一聲:“胡阿姨。”
她微笑點頭:“坐。”她微眯起眼,瞅瞅我,隨即又笑:“喝什麽?”我坐下,“咖啡吧。”傭人很快上了一壺咖啡,並為我倒上了一杯。我用匙攪拌咖啡,沒有喝,“胡阿姨找我,有什麽事?”頓一頓,我補充,“我還要趕晚7點飛香港的飛機。”聞言,她笑容頓時有些僵硬,不過很快便恢複。“我也是幾日前剛從瑞士回來,才聽說你回國的消息。怎麽樣,為零,國內的生活還適應麽?”胡欣刻意忽略我剛才話語中的不耐,笑臉對我。我想一想:“雖然我這麽多年沒回來過,但畢竟從小是在國內長大的。胡阿姨不用擔憂,我很適應國內的生活。”我話裏有話,胡欣自然是聽出來,喝茶的動作令人不易察覺的滯了滯。她放下茶杯,“騫予那時說你在恒盛做秘書,還說會帶你來瑞士讓我見見。可惜,我在瑞士盼了很久,你卻沒有來。騫予說你很忙,我還責備他為何要給那麽多工作給你。為零,忙歸忙,也要注意一下身體,時不時地四處逛逛為好。”她提到“到處逛逛”令我不禁想到車庫裏的那輛車。於是,旁敲側擊地問:“四處逛逛?我最近倒是回了無錫一趟,為我父母掃墓。”
她笑的綽約:“哦?是嗎?那很好啊,你也很久沒回去看看你父母了。”
我深呼吸,她這麽跟我拐彎抹角,我卻不想再同她這麽玩下去:“胡阿姨?您認識DavidYang麽?”
她明顯一愣。胡欣這樣一個習慣於深藏不露的人,此時,能讓我明顯感覺到她的情緒,可見我的問題有多令她震撼。我屏息以待,等著她的答案。胡欣緩緩抬眸看我,仔細研究我的神色,“騫予跟你說了什麽?”這回,輪到我愣住。胡騫予跟我說了什麽,這根DavidYang是誰,有什麽關係?我忽略心頭那一絲疑惑:“我在去給我父母掃墓的時候,看見有人送的花。卡片上的署名是DavidYang,我想,此人可能是我父母的朋友,想問問胡阿姨,認不認識這人。”
“哦?是什麽時候的事?”她似乎生出了警惕之心,眼色都變了。我想了想,沒急著回答。怕她猜出什麽。我沒打算如實告訴她,改口說:“我也不知道具體時間。我當時去掃墓的時候,那束花已經凋謝了,那裏的管理員正準備處理掉那束花,正好被我看見了花裏的那張卡片。”
我看不出她是不是鬆了一口氣。她笑一笑,眼中恢複柔和:“你父母的朋友很多,胡阿姨不可能都認識的。對了,為零,晚上就住在這兒吧,明天我再派飛機送你回香港。不耽誤的。”頓一頓,她又說:“晚飯我會叫騫予回來吃。算算,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同桌吃過飯了。”
“胡阿姨找我回來,隻是為了吃頓飯?”我笑問,隨後收斂笑容,“胡阿姨,您也知道,我今早才接任香港環球的經理人,以環球和恒盛現在的關係,我不方便與胡騫予見麵。”
終於,胡欣的笑容維持不住了。她向旁邊的傭人使了個眼色,傭人很快退下。此時此地隻剩我們兩個人。“為零,你在給胡阿姨出難題。你這麽問,是不是要告訴我:要麽,我告訴你我要見你的真實目的,要麽,你離開,一頓飯也不肯跟我吃?”我默認。“你真的長大了,也世故了。”她像在歎惋。我衝她笑笑。胡欣攏一攏一絲沒亂的頭發,“我找你回來的目的,很簡單:不要對付恒盛。”
“胡阿姨,您可能對我有什麽誤會,我隻是在環球找了份工作,而環球,又正好是恒盛的對頭公司,僅此而已。”她牽扯一下嘴角,帶點嘲笑,“為零,胡阿姨還沒有老糊塗。這麽糊弄我,沒有用。”
這對母子,麵對我的反應如出一轍。我猶記得,當時,我對胡騫予說“我隻是找了份工作。而這份工作剛好是在恒盛而已。”胡騫予的反應。而此刻,胡欣也是這樣,笑,低沉的、模棱兩可的笑。“為什麽不知足?你現在手頭擁有的恒盛股份,已經夠你一輩子奢華。恒盛是你父親親手建造的帝國,作為女兒,你不應該這樣殘忍地打擊恒盛。”“殘忍?”我反問,挑眉,“要對付恒盛的,是環球,我最多隻是算個幫凶。”
更何況,我的殘忍,在和胡欣的手腕相比,小巫見大巫。“為零,不要自以為聰明,”胡欣調整呼吸,“到頭來,害的是你自己。”
我笑,這回,終於輪到我這麽笑:“我倒想要問問,我到底是做了什麽,讓胡阿姨你這麽忌憚?”“打開天窗說亮話麽?既然這樣,我就直說了。你在香港怎麽為難恒盛,我暫且不管。恒盛在歐洲的分公司最近出了點問題。因為經濟不景氣,我們必須裁員,和工會的勞資談判,本來談的好好的,卻在中途,工會單方麵宣布談判破裂,弄得我們恒盛遭到歐洲總工會的全方位抵製。而就我所知,你從中做了手腳。”我擰眉:這件事,胡欣怎麽會知道?我因此有些無言以對。沉默間,胡欣緊繃的語氣緩和下來:“好了,不說了。”胡欣大赦天下一般,“饒”過了我:“為零,胡阿姨一直想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疼的。可惜,很多事,身不由己,現在還要弄到撕破臉的地步,對此,胡阿姨很抱歉。”“胡阿姨,這頓飯,我想,我還是不吃了,”我起身,從方才的劍拔弩張中抽回神智,“如果您真的曾經把我當女兒一樣疼惜過,事情絕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說完,我要離開,胡欣沒有再開口阻攔。待我走到花園出口處時,胡欣遠遠叫住我:“這裏很難打到車,我派車送你去機場。”
我沒有回頭:“謝謝,胡阿姨。”說完,繼續前行。我走到主屋大門口的時候。車子已經準備好。車門打開,等我上車。我不禁偏頭,又看了車庫中那輛奧迪車一眼,這才坐進車裏。
司機是個中年人,話不多。佘山這一路的景觀很不錯,我無暇觀看。猶豫片刻,還是問出口:“能不能告訴我,車庫裏那輛奧迪車是誰的?”
司機也許知道我是胡欣的客人,很客氣地答:“是少爺的車。不過夫人回國之後,少爺給另配了個司機,給夫人代步用。”“您能幫我聯係到那個司機嗎?”我的問題引得他回頭看我,我在他疑惑的目光之中,繼續道:“您幫我聯絡到那個司機,並承諾向其他人保密的話,我可以給你一筆報酬,不菲。”他更疑惑:“向……夫人保密?”我點頭,“你家夫人,少爺……所有人。”車子停在了半道上,他回絕我:“對不起,我也算是胡家的老員工了,我不會……”
我打斷他:“10萬。或許,你想要更多……開個價。”我看見他眼睛中的光明顯一跳。我從包裏取出名片,遞給他:“考慮好了,請聯絡我。”
車子在我們的沉默中重新開啟。我枕著車窗棱,又想起一件事,“司機師傅,我不去機場了,送我到最近的環球酒店。”為了知道這位DavidYang的真實身份,我又要推遲回香港的時間了。
別墅區的四處都很清靜,道路上沒什麽人,車也不多。就在車子快要開出別墅區的時候,反方向的車道上才出現一輛車。這車,與我們的車擦身而過,我餘光瞥見,也沒太留意。可就在那輛車快要開出我餘光範圍的時候,車子刹住車。刺耳的刹車上引得我的目光投過去。我往車窗外看,卻還沒來得及看出什麽所以然來,那輛車開始迅速倒車。
最終,車子倒到了我們這輛車的車身前,下一秒,那輛車偏離車道方向,斜刺裏插到了我們車頭前。它就這樣橫欄在了路中央,堵住了我們車的去路。我們的車不得不緊急刹車,依舊險些撞上對方。“呲——”的一聲,車子劃出一段距離,緊急製動。我朝擋風玻璃那兒看,視線投向那輛車的同時,見司機火爆地降下車窗朝:“怎麽開車的啊……”司機很快噤聲,我也看清了,這輛車,是胡騫予的車。我眼見胡騫予下車,朝這邊走來。司機慌張地下車,誠惶誠恐的聲音,從開啟的車門外傳進我耳裏:“少爺……”
我依舊坐在車裏不動。胡騫予頓住腳步,他朝車裏看了一眼,卻沒有過來,隻對司機說:“車子開回去。”“可是,可是夫人她說……好的。”司機重新回到車裏,發動車子,調頭。“對不起,少爺要我載你回去。”我咬唇,沉默,恨恨的回頭看。胡騫予也已經上了他自己的車,就跟在我們車後頭開。我摸出電話,撥號碼,很快接通。隔著兩片擋風玻璃,我看見胡騫予接起電話。“讓司機停車,放我走。”胡騫予此刻也正盯著我看,嘴唇動一動:“休想。”“要我回去見胡欣?這對我來說,隻能是折磨。”他笑出聲:“哼,折磨?豈不正好?你折磨我這麽久,也是時候互換角色了。”
我收回視線,重新坐正來,用力掛電話。沒出幾秒,車載電話響,司機透過後視鏡,瞥了我一眼,按下免提。胡騫予的聲音:“把車門鎖了,到家之前別打開。”說完,掛斷。這司機可真聽話,立刻就鎖死了車門。胡騫予怕我跳車不成?——我失笑。車子很快回到別墅,車子停下,車鎖依舊鎖著,直到胡騫予再度來到車麵前,司機才撥開車鎖。
胡騫予開我這邊車門:“客人,下車。”我偏頭看他一眼,深呼吸,下車。
我在他無表情的目光之下淺笑:“胡總,您可能不知道,您的母親已被我氣得半死。你就不怕我這回進去,你母親看到我……”他挑眉看我,突然失笑:“你不想去見她?那正好,我們之間還有事要辦。你不想做我母親的客人,做我的客人好了。”說完,不待我反應,強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主屋的反方向拽。胡騫予住的獨立別墅在主屋對麵。——我猛地意識到這一點,驚得趕緊甩開他的手。可胡騫予力氣大,我被拽的手臂生疼,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我被他拽著上台階。大門被胡騫予猛地拉開,我一趔趄,被他拉進屋去。
“胡總,我想我可能要提醒你……”我心平靜氣和他說。聞言,胡騫予停住了腳步。我以為他肯聽我說了,卻不料下一瞬,他突然回過身來,猛地欺向我。“胡……”我接下來的話被他如數吞進嘴裏。大門還開著,傭人正在廊下走動。胡騫予就在此時,狠狠吻住我。不,這不是吻,他的嘴唇,狠狠撞在我的唇上,鼻尖亦被撞的生疼。我推開他,卻隻隔開彼此一個眼睫的距離:“你放開……唔……”下一刻他再度上前,這回,他死死捏住我下顎,我,再躲避不了。他舌頭進犯進來,我連想要咬緊牙關的能力都被剝奪。不知何時,身後突然有怯懦的聲音響起:“少……少爺……”胡騫予箍住我肩頭,狠狠**過我的唇,隨後朝我身後低吼:“關上門!”
我趁機要脫出胡騫予的掌控,可胡騫予一說完,就重新攫住我,將我朝樓梯拉去。
“胡騫予!”我掙不開他,尖叫。“有什麽事我們進房間,辦完事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