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所謂終究

?為零轉身要逃,卻被李牧晨坤臂攔住,他一手攔在她身前,另一手掰住她肩頭,要她轉過身正視他。

李牧晨的聲音,緩慢卻鎮定地響起,他的手臂,給她回複理智的力量“為零,你聽我說。我知道你一時不能接受眼前的這一切。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胡騫予聯合王書維製造車禍,想要托尼的命。”

她始終渙散著目光,胡亂地找些別的東西來看,總之,不要是李牧晨堅定無比到她無法不去相信的眼睛,更不要是托尼的臉。

可是,他不放手,她最終也隻能強迫自己忍受著強烈的衝擊,看向他,卑微地乞求“我不聽……或者,給我點時間……對,我需要時間,求你,現在,什麽也別說……”

她知道,李牧晨是唯一對她好的人,他不會舍得對她這麽殘忍。

李牧晨抓著她胳膊的手鬆動了些,她正要掙脫他,托尼開口“牧晨,她需要知道真相。”

托尼就像一個神,李牧晨就是被他控製在手心的傀儡。為零依稀明白了,為何李牧晨會變得這樣令她不安。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李牧晨要受托尼的操控?托尼是允諾了他什麽天大的好處,才讓李牧晨這麽聽話?

意識到這點,她幾乎要哭出來,忍著眼中氤氳,直直看著李牧晨,想要告訴他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放過我……

李牧晨看著她,眼中閃過某種痛苦卻又殘忍的神色,下一秒,他的手重新抓緊她。

但是,李牧晨並沒有開口。總算,李牧晨對她,還有憐惜。

可是,托尼這隻魔鬼,他不肯給她這個女兒一丁點喘息的機會,冷著嗓音接過李牧晨的話“胡騫予已經知道了你是我女兒。至於他是怎麽知道的,我猜,大概是他老媽告訴他的。他除掉我,再得到你,便可坐擁恒盛與環球兩大公司。”

“……”

“為零,我的女兒,你必須堅強起來,你這麽懦弱,注定一輩子被胡騫予玩弄於鼓掌之中。”

“不!”她失控尖叫,在李牧晨的鉗製中,無力地搖著頭。

為零無法平靜,心痛難忍,像是有鋸刀在脆弱的心髒上切割。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她看著李牧晨,囁嚅著“胡騫予不需要這麽做。我愛他,他已得到我。就算……就算他要恒盛、要環球,他可以等……等你去世。他不需要……不需要這麽做……”

她看著李牧晨,無比希望他能點頭,能認同她所說的。可是,李牧晨一動不動,一聲不吭,隻是看著她,緊緊地盯,眼睛越來越紅。

托尼依舊在用他的聲音淩遲著她不堪一擊的神經線“……可惜,他失算了。我的遺囑裏明確規定了你手上的股份不得轉讓,胡騫予就算得到你,也不可能拿到環球的一點好處。”

為零終於在托尼的話裏尋覓到了漏洞,也終於有了一點勇氣看向托尼“不……胡騫予不必這麽做。如果……如果我懷了他的孩子,寶寶有了我的繼承權,他就可以通過孩子得到這些財產,根本不需要轉讓手續!”

為零逼迫自己不要去相信胡騫予,他一直在利用我。可潛意識裏卻一直有個聲音,在替胡騫予辯護。

連她都不知自己為何會這樣。

這種想要信任胡騫予的**,不知從何時起,一點一點,侵入了她的血脈,控製著她的理智。

比起托尼告訴她的一切,她寧願自欺欺人。

托尼神情一涼,他蒼白的臉上,頓時失卻一切表情,可是下一瞬,他突然惋惜地開口“可憐的孩子……我本不想說,你已經……喪失了生育能力。”

為零隻覺腦中一大片灰蒙瞬間襲來,本就緊繃到無法殘喘的神經,清脆地“嘣”地一聲,斷裂。

“你從樓梯上跌下、那一場事故,已經剝奪了你做母親的權利。”

她雙腿一軟,再沒有力氣支撐自己,幾乎要跪倒在地,李牧晨用他強勢的身體支撐住她。

托尼陰沉著臉,聲線越發冷峻“你敢把真相告訴胡騫予麽?如果他知道你不能生育,他得不到財產,還會要你?”

為零再也承受不住,身體無力的地墜落,幾乎要跪到地上去。無端的痛,從心髒處,慢慢地擴散至全身。

李牧晨緊緊圈住她,她沒有跪倒在地,隻是倒在他懷中。

“為零……你別這樣……”他的話語中,滿溢著懊惱與傾頹。

為零緊緊地抓著李牧晨的手臂,連呼吸都忘了。滯著呼吸,無措地抬頭,看向李牧晨。李牧晨的眼中,憐憫與……哀傷。

可她不需要他的憐憫,我隻需要他堅定地對她搖頭,對她說為零,這些都不是真的……

托尼依舊不肯放過她,似乎要把事實一遍遍、血淋淋地挖掘出,並呈現在我眼前“何況,你們之間還有一個露西……你應該早就知道他和露西之間並不單純了吧?他可以讓露西對他心軟,甚至不惜違背我,那麽……你覺得,他是怎麽做到的?”

“……”

“他怎麽向你解釋,他為什麽要娶露西的?”

“……”

“是不是說,因為我斷了他的後路,要把他從恒盛趕下台,他才不得不和姚家聯手?”

“……”

“或者……他說,是因為胡欣的逼迫?”

“……”

她腦中已經一片空白,卻聽見自己,用極不真切的聲音,虛弱卻冰冷地問“那你打算怎麽對付胡騫予?”

托尼終於沉默。她這麽快恢複冷靜,似乎不在他的預料之內。片刻後,他揚一揚唇角“他殺了人,你說,法律會放過他?”

“可是你……”可是你明明活著!!!

“我會以davidyang的身份繼續下去。”托尼正色而語。

他仿佛透析她所有思想,用這麽一句話,便將她那一點可憐的想要殘喘的機會也殘忍地抹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