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裏的老師看著毛海波和李海濤把人送走了。大家先是議論了一陣子，後來老教師秦老師想到他們還沒有帶錢去，應該讓校長知道。
“不知道他們帶錢沒有，應該讓校長知道，學校裏出了這麽大事兒。”
“是啊，快點給校長打電話。”
“叫李娟去打電話叫他爸爸。”
可是大家找來找去沒找著李娟，也不知道她跑到哪兒去了。於是大家說讓秦老師給校長李向東打電話：
“你給校長打電話，你跟校長關係好一些。”
“我打合適嗎？”
“都什麽時候了還想那些？”
雖然老師們平時很怕校長，也是校長一天到晚黑著個臉，除了毛海波李海濤幾個人之外，平時大家還是很有些害怕校長。
不過實在沒辦法也隻好給校長打電話。校長家裏的電話大家當然知道，雖然校長有手機，可是還是先打校長的家裏的座機：
“李校長在家嗎？”
“不在。找他有事嗎？”
“不在？”
“是啊，他說學校裏有事，今天晚上不回來啦。”
“啊。”
“他不在學校嗎？”
“不在啊。”
放下電話李向東的老婆朱曉玲罵了一句：“王八蛋，不知道又去哪兒鬼混去了。”
校長李向東這天晚上確實沒有回家，雖然大家看著他騎著自行車出了校門，可是卻並沒有回家，沒回家是去了一個女人家，而且就是校門口開商店的朱寡婦家。
不過，不在商店裏，商店由她女兒看著，他們一起去了遠在山裏的老屋裏。
後山村的是一座靠近山的小山村，而朱寡婦的老屋在山裏麵，離學校還是很遠的，平時也很少去，不過倒也是一個**的好地方。
李向東推著自行車進屋時，寡婦正在捉一隻雞。剛好捉在手裏，李向東說：
“幹什麽？”
“殺雞啊。”
“還是你對我好啊。”
“老東西，都這麽多年了，還跟我說這種話。”
“我來幫你殺吧。”
李向東接過朱寡婦手裏的刀，把雞給殺了，殺的時候一不小心把手給弄破了。李向東把雞丟在地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媽的，手給弄破了。”
“啊，我來看下。”
“小事。”
“你等一下，我家裏備有雲南白藥。”
朱寡婦給李向東上了藥之後，讓李向東坐在一旁，家裏隻有他們倆個人，女兒在看商店晚上也在店裏睡，兒子進了城裏去學理發，打算學成之後回來開一個理發店。
這些都是好事啊。
“你呆著吧，我來弄，你等一會兒隻吃就可以了。”
“我來幫你生火吧。”
後為剛把雞肉放時鍋裏時，李向東手機響了。李向東看了一眼，是學校裏老師打過來，說沒有接，直接掛了。
“電話怎麽不接啊？”
“學校裏老師，沒什麽鳥事，不管他。”
“不會是有什麽事吧？”
“扯蛋，一個小學，能有什麽事？”
剛放下電話，手機又響了，李向東有些煩，這幫鳥人沒事盡瞎打電話幹嘛？不過拿起手機一看，不是學校裏的老師手機號，而是家裏打過來的，家裏打過來的，隻可能是老婆朱曉玲。
“別說話，朱曉玲打電話過來了。”李向東說。
然後李向東接了電話，並且起了身站到外麵院子裏，屋子裏信號也不好，這裏山裏不同於城市地帶。
“有事嗎？老婆。”李向東小心翼翼地說。
“你說你現在在哪裏？”
“我能在哪裏，我在學校啊？”
“你就騙鬼吧，你在學校裏？”
“怎麽啦？”
“你騙得我好苦啊，你們學校老師剛才打電話過來啦，你們學校殺人啦，到處找你，找不到，你還說你在學校裏。”
“殺人”兩個字著實把李向東嚇了一跳，自己剛離開才多大一會兒，居然出了這種事。看來自己想不當校長都不行，學校真離不開他啊。他剛想問個明白，可是朱曉玲已經把電話掛掉了，看得出來，朱曉玲已經生氣。
隻能等以後跟他解釋了。
朱桂花看到要李向東麵對手機，一臉苦惱的表情，也知道是李曉玲發怒了。其實說起來兩人還是姐妹，當然也不是親姐妹，兩人是一個村的，都姓朱，還同一個太爺爺。
關係大約跟李向東跟李雲坤之類相差不多。
“玲姐知道啦？是不是生氣啦？”朱寡婦說。
“生氣倒是小事，聽說學校裏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暫時也不是很清楚，聽說是殺人了。”
“殺人？”
“殺人。”
“誰殺了誰？”
“還不清楚。不過我得先回學校一趟了。”
李向東回學校之前又打了一個電話給女兒李娟，別人他也不信任啊。總算了解得差不多了，然後李向東就要走了，可是飯還吃呢？朱寡婦說：
“菜快好了，你不吃了再走嗎？”
“算了，恐怕吃了啦，下次吧。”
“不去不行嗎？”
“學校主任鄧官傑被人殺傷了，住進了醫院，不去不行啊。”
鄧官傑進了醫院之後，還真的沒有帶錢。沒錢人家可是不會給你動手術的，一時之間三人互相看著對方：
“怎麽辦？怎麽辦？”
“我有辦法。”
“什麽辦法？”
“我帶卡啦。”
毛海波拿出卡來，以前毛海波在市裏當中還是任教過的，工資也比別人高一點，而且卡裏還有一萬塊錢，當然是夠這點小手術的。鄧官傑感動的眼淚也流了出來，關鍵時候毛海波救了他的命啊：
“兄弟，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難忘。”
“少扯啦這算什麽。”
“兄弟，啥也不說了，眼淚嘩嘩的。”
說著鄧官傑真的眼淚就出來了，也許人在這種情況下特別軟弱吧，總之鄧官傑是那麽輕而易舉地就流了眼淚。毛海波倒是笑了，然後上前台去刷卡，去拿病曆，一切忙完之後，坐在走廓的椅子上，跟李海濤坐在一起。
李海濤拿出了一盒煙，遞了一隻給毛海波，毛海波沒有接，反而指了一下後麵，李海濤抬起頭來看到“禁止吸煙”告示，把煙又收了回去。李海濤說：
“鄧官傑這次慘了，可能主任也當不成了。”
“不會吧。”
“什麽不會，我看他坐牢也不足為奇。十四歲以下啊，你想想，稍懂一點法的就知道是什麽慨念。”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我可是早就看出來了，這小子不地道。”
“是嘛，我倒是沒看出來，平常看起來蠻老實的一個人，怎麽成這樣了？”
“哈哈，你剛來，對我們學校的情況了解的還是不夠。”
“是嘛？我比較關心你叔李向東。”
“少跟我扯他了，他不是我叔，我不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