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李向東昨天晚上很晚了,一直到鄧官傑的家人來到醫院才離開。回到學校之後已經很晚了,已經差不多是晚上三點鍾了,隻好在學校裏住。好在學校的宿舍裏還備有一床被子,上午沒有課,大約睡到十二點鍾才醒來,醒來之後還躺在**。不想起來。

就在這時聽到敲門的聲音。

“誰啊?”李向東問了一了。

“我。”

“啊,你怎麽來了?”

李向東打開門就看到朱寡婦一臉血臉,臉上盡是被人抓的血口子,同時也吃了一驚。

“你這是怎麽啦?”

“怎麽啦?你還來問我,我還沒有問你呢。”

“你問我?我怎麽著你啦?”

“你是沒有怎麽著我,可是你老婆朱曉玲呢?”

原來李向東的老婆朱曉玲昨天晚上知道李向東沒回家,一猜,又找人問了一下,大約就知道李向東昨天肯定在朱桂花家,也就是朱寡婦家。

其實說起來朱寡婦娘家跟朱曉玲還是一門的,也算是姐妹了,可是現在她卻跟自己的男人搞得不清不楚的,能不叫她生氣嗎?之前就聽過一些閑話,本來朱曉玲不相信,可是昨天的事情叫她不得不相信。

所以,一大早就叫上了自己的兩個兄弟,去到朱寡婦家。朱寡婦還剛剛起來,早飯還沒有吃,朱曉玲就衝了進來,進來之後就打了朱寡婦兩個耳光。

“你為什麽打我?”

“我為什麽打你?你個騷婆娘還有臉問我?你不勾引我男人我會打你?”

“玲姐你不要誤會。”

“我誤會?你不要把我當成傻子。李向東回家已經全部向我說了。”

這裏朱曉玲耍了一個小花招,昨天李向東可是根本沒回家的,怎麽可能全部向她說了呢?可是朱寡婦不知道哇,不知道就信以為真了,以為真的李向東向老婆已經坦白了,再看著朱曉玲跟著她兩個兄弟一起,氣勢洶洶的樣子,也不知所措。

“曉玲姐是我不對,你原諒我這一次吧。”

“原諒你可以,你要跟我說實話,你們在一起多長時間了?”

“我們也就這一次。”

“騷婆娘,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告訴你,我全知道我就看你態度,如果態度好主算了,如果態度不好,我把你家給砸了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

朱寡婦不是信朱曉玲有這個狠氣,而是朱曉玲的兩個兄弟,也就是李向東的妻舅,這兩個人是村裏的惡霸,什麽壞事都做得出來。就算說點把火把她家燒了,她也相信。

“你說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朱曉玲問。

“五年了。”

“五年?”

“五年。”

“也就是說你男人還沒死你就跟李向東在一起?”

“是。”

“你個**,勾引別人老公的賤女人。”

說著朱曉玲就直接動手去打朱桂花。朱桂花一邊抵抗一邊罵,但是也不是朱曉玲的對手,而且朱曉玲還有兩個兄弟站在一邊,她也沒辦法沒可能會打過這三個人,隻好任人宰割。

朱曉玲抓住了頭發,一邊用手指甲抓到他的臉皮,臉皮上也是一道道的血口子。終於朱寡婦豪無希望地倒在地上。朱曉玲兩個兄弟還在說:“要不要去找李向東,讓他討還一個公道。”

“還是算了吧。如果真跟李向東搞翻臉了,恐怕姐姐也不好辦。”

“如果真離婚了也不是我們想要的。”

“那還是算了吧。”

最後三個人離開了,離開時還不忘向地上的朱寡婦吐痰。

李向東聽完朱寡婦的敘述也呆住了。不是為老婆朱曉玲的這種手段而驚訝,這種手段他一點也不驚訝,一個女人為了捍衛自己在家裏的老大地位,跟小三發生衝突,甚至打了小三,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李向東怕是兩個舅子。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隨時可能過來找他麻煩, 現在至所以沒找,隻是不想撕破臉皮,如果真到那一步,恐怕問題就比較大了。

“你總得管一管你們家那個臭婆娘吧?”朱寡婦說。

“老實說我也沒辦法。”

“什麽?你說人沒辦法?”

“是的我也怕她兩個兄弟。”

“可是給我打成這樣,你總得給一個說法吧。”

“說法肯定要給的,我想一想我想一想。”

李向東說著在屋子裏轉來轉去,不知道如何是好。朱寡婦其實也沒有過高的要求,隻是老公死了,而且當初老公活著的時候老公是知道朱桂花跟李向東在一起的事。

是活活被李向東氣死的。

這件事本來也隻有李向東和朱桂花兩人知道。可是現在人老婆也打上門來了, 以後的日子也沒法過了。想到這些朱寡婦也有些難過。看著李向東,不知道說什好,兩個人年紀都不小了,四五十歲的人了,為什麽還會為這種事煩惱?

“這件事我看我們這次沒占住理啊,以後還是少來往吧。”李向東說

“你這樣說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以後我們盡可能的少來往,而且我可能每天晚上就得回家了。”

“你的意思是以後跟我就算分手了?”

“也不能算是分手,隻是暫時停一段時間,你知道這一段時間至關重要嘛,如果真把朱曉玲惹火了,可能你我都沒有好日子過。”

“可是當初我為了你可以把老公給活活氣死,你就給我這個答案。”

“別亂說別亂說,如果讓人知道了,你我都得坐牢啊。”

“可是我現在什麽也沒得到。”

“你想得到什麽?”李向東說完之後明白了,原來朱寡婦要的是錢,這不禁讓李向東心生失望,本來以為是愛情,最後卻生生弄成交易。這是李向東不願看到的,可是也無奈何。

說到這個女人,李向東也有心裏想法。就是太貪錢,可是也許世上的女人都是這樣的,沒辦法的事。也隻好由著她吧。

李向東從錢包裏拿出了五百塊錢,隻有五百塊錢了。遞給朱寡婦:

“這點錢也不算什麽,就當成是我賠你的醫藥費吧。”

“這錢也太少了。”

“你還嫌少啊,你看我錢包裏沒有錢啦,一分錢也沒有啦。”

李向東把錢包給朱寡婦看,朱寡婦接了過來,看到裏麵還有十塊錢,笑了一下連十塊錢也拿了出來:

“不是還有十塊錢嗎?還說一分錢也沒有,真是會騙你,你們男人說的話真叫人不敢相信。”

“老天,你連我十塊錢也拿去嗎?那我可連買煙的錢也沒有啦。”

“反正我開小賣部,以後想買煙可以去我那裏拿嘛,還可以記在你們學校的帳上。”

說完朱寡婦走了,走的時候情緒也變得正常起來,李向東果然沒有跟他說謊,隻有五百塊錢居然全部給了她。

一開始就想到了,不會白來,果然能敲到五百塊錢她還是心滿意足的。她不是一個貪心的女人,一點也不貪心,甚至還有幾份純真。

朱寡婦走到門口的時候正看到李向東的女兒李娟,李娟沒有叫她,按輩份來說得叫她姨,可是沒叫。不但沒叫,還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呸。”

李娟狠狠地瞪著眼睛看著她,這種眼神叫人想起仇恨。

“你什麽意思娟娟?”朱寡婦說。

“沒什麽意思,有些人不要臉。”

“你說誰不要臉?”

“就說你,就你個臭婊子。”

“你不叫我姨也就算了,你居然這樣罵我?”

“叫你個屎,你還配我叫你姨,你去死了算了。”

“是你媽的教的吧?”

“你管不著。”

“我就管得著,個欠教養的小騷逼。”

朱寡婦也著實生氣,本來這種事也是大人之間的事,是屬於李向東和朱桂花朱曉玲之間的事,可是天底下的女兒都會為自己的母親說話,自然而然地對小三產生一種仇恨。

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朱寡婦卻打了李娟一個耳光,耳光響亮,“啪”的一聲像是小孩子放鞭炮的聲音,還沒過年呢?哪兒來的鞭炮?

李娟也有些意外,她沒想到這個女人還這麽猖狂,居然敢打她,這是她所吃驚的,不過李娟也不是般的女人,從前在讀師範的時候也是校籃球隊的隊員,身體早就練得強壯結實。

所以李娟也撲了上去,抓住朱寡婦的頭發,打了一個耳光,算是還了過來。

兩人打了起來,女人打架有一個特點,就是一邊打還要一邊罵,外麵的罵聲也驚動了學校裏的學生和老師,學生們中午放學回家吃飯去了,不多。不過也還有一些沒有回家的,或者已經吃過飯的學生還是看到了這一幕。

正在吃飯的老師也端了飯碗站在一邊看熱鬧。

李向東也從屋子裏聽到外麵的聲音有些異常,走了出來就看到了女兒跟情人正在打架,也嚇壞了。

“不要打了。”

沒有人聽,兩人繼續戰鬥,而且外麵站的老師沒有一個人上來勸架的,還隻是一旁站著,態度悠閑,一付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這讓李向東很是有些生氣。

這都是一些什麽人啊,他媽的落井下石,專門看熱鬧的,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想辦法收拾這些人。李向東思想鬥爭複雜,不過上去拉了一下,拉開了兩個人。然後推了一把朱寡婦:

“走吧快點走。”

朱寡婦雖然不情願,可是剛才的打架中實質上她也占了上風,也沒必要再留戀了。也就直接走了。

看著朱寡婦的背影,李娟還有些不服,罵了起來:

“臭婊子。”

這話讓李向東不高興了,李向東說:“娟兒,別罵,她再說也是你姨,再說我們大人之間的事,你小孩子不懂的。”

朱寡婦走了之後李向東又跟李娟一起走進了宿舍裏,李向東著實不知道如何麵對女兒。也是,女兒這麽大了,當老爸的還為老不尊,出了這種事,這確實叫人麵子上難堪,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雖然年紀大了,可是也是男人,是男人在這方麵總會有需求的,而且當婚姻是一種勉強麵對的時候,婚外戀也許是和中補償。

“爸,你為什麽會這樣做?”李娟說。

“有些事你不懂。”李向東說。

“你說你這樣做對得起誰?對得起媽嗎?”

“我知道對不起她,可是我們上一代人之間的事,我希望你不要管太多。”

“難怪說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現在我信了。”

“女兒,如果子醬結婚一定要選好結婚對象,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這麽說你就後悔了。”

“也不能這麽說,我隻能說有點後悔。”

“有點後悔,我說當初如果不愛就不要結婚,現在已經過了這麽多年還說這種話,你想到媽媽一個人在家裏種地,你心裏就好受嗎?”

“我知道是我不對,可是我想我會補償給她的。”

“補償,你說的容易,你哪什麽補償?”

“以後我會對她好的。”

“以後?不知道多久以後,不知道媽會怎麽樣?”

李向東沒有說話,隻是點了一隻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心裏難過極了,這種事出了,也不是他想要的,他原以為隻要處理得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現在還是讓人家知道了。

知道了總要想辦法擺平。

“晚上我們一起回去,看媽怎麽說?”李娟說。

“我看還是算了吧,我自己回去,我跟你媽好好談談,你就不要回去了。”

“我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

“也好。”

李娟想了想,也對,如果自己回去,反而爸媽不能很好的溝通,雖然自己是女兒也不是外人,可是兩口子之間有些話可以隨便說。

如果當著女兒反而不好說了。

“那,爸,你一定要好好跟媽說,千萬別搞得離婚。”李娟說。

“娟兒,如果我跟你媽離婚了,你會怎麽做?”

“你如果離婚了,我再也不會認你了。”

“真的?”

“千真萬確,我說到做到。”

李向東半天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其實他說關於離婚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過,隻是農村裏的人,哪裏流行離婚啊?

再說了就憑李娟兩個舅舅,他也不敢啊,如果真離了,那兩個妻舅還不把自己給殺了。別以為是開玩笑,農村人野蠻起來真的會要命的。

“爸,你不會真的是想離婚吧?”李娟問。

“不會,說說而已。”

“以後這種話還是少說為好。”

“知道。”

“反正我不想我們家真的就完蛋了,再說妹妹還在讀高中,你不是希望他考上大學的嗎?”

“是,我知道怎麽處理的。”

“你呢,最近有沒有男孩子追你?”

從自己的風流事又扯到李娟的婚事,不過,天底下當父母的都是一個心態,都是為了兒女的好,這種心情也可以理解的。

當初李向東就曾經為了李娟和劉山河好,特意跟劉山河交待過,不過不知道結局會怎麽樣?又是女兒,他這個當爸爸的也不好當著女兒的麵問女兒的這種事。現在反而在一種自然友好的氣氛下問了起來。

果然,李娟還是臉紅了,低下了頭。

“這沒什麽,男在當婚,女在當嫁,這些都是正常的事。”李向東說。

“沒有人追我。”

“不會吧,我看劉山河不錯,你對他是什麽看法?”

“你別提劉山河了,人家聽說有女朋友了,而且快要結婚了。”

“快要結婚了?我怎麽沒聽說過。”

“你當然不知道了,就在他爸那所小學裏,而且現在肚子已經大,聽說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啊,有這樣的事,我下次問問劉山河。”

“爸,你還是別問了,你問了,叫我也沒麵子,好像我嫁不出去,非他不嫁似人,叫人笑話。”

“這我倒沒想到。”

李向東笑了笑,這才恍然大悟,是啊,女兒也大了,也是有尊嚴的,也不好直接去問劉山河。不過,既然女兒說了,肯定也不會錯到哪裏去,隻說按女兒說的來吧。

“不問,我不問。”李向東說。

“有一個人追過我,不過卻被我打了一個耳光。”

“誰?”

“鄧官傑?上次他非要來用強,想要強迫我,我一氣之下就打了他一個耳光。”

“鄧官傑這種人,幸虧你沒有答應他,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而且長得尖嘴猴腮,看樣子也不像一個好人。”

“你真這樣看他嗎?”

“是啊,你看現在好啦,現在搞出事了吧,把人家班上女生給搞了,還不到十四歲,這種事說出去會坐牢的,過兩天我得打電話給李雲坤向他匯報一下情況。”

提到李雲坤的名字,李向東又想起李雲坤跟自己女兒李娟之間的事,可是又不好問,不過,雖然不好問,李向東還是問了,關心女兒要緊嘛。

“娟兒,我想問下,李雲坤還有沒有再來以騷擾你。”

李娟想到前幾天在市裏參加青年教師教學大比武的事,李雲坤還是和她一起睡了,不過李娟不想讓爸李向東知道這事。李娟說:

“沒有。”

“沒有就好,這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為了你的事我送了錢給李雲坤的,個狗東西貪心的很,我的錢他也要。”

李娟還想說什麽,可是最後什麽也沒說。隻是覺得自己老爸沒用,雖然救了李雲坤的命,可是現在人家混得比你強,而你還要在人手下混日子,把女兒讓人家侮辱。這又有什麽辦法呢?

這就是現實。

本來李娟不想說起關於毛海波的任何事,可是李向東問起來,李娟也隻好如實回答。

“那學校裏有沒有人其他老師追你?”李向東說。

“毛海波。”

“毛海波?”

“對,就是他。”

“毛海波可是不是個好東西,我勸你少跟他來往。”

“爸,我知道你對他有成見,不過我覺得他還是不錯的。”

“你覺得他不錯,我不知道毛海波好在哪裏?而且這人男人十分花心,好像跟學校裏不止一個女教師有來往。”

“這又有什麽,你不也是外麵有人嗎?”

李向東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實在沒想到女兒會說出這種話來,不過又說的是實話,雖然實話並不好聽,而且也讓人難於接受,不過李向東還是沒有說話,哎,女兒長大了,也有自己的觀點和看法,做家長的就不要強求了。

後來李向東回去了,還得跟老婆解釋一下情況,得把家裏的事先處理好才行啊。

“我回去了。”李向東說。

“回去跟媽把事情好好說,我可不想我們這個家破產。”

“女兒長大了。”

“是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