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靜回到家,毛海波又在家裏喝酒,而且菜也沒有做,隻是在學校食堂裏搭了兩個菜,就喝了起來。這讓果靜有些生氣,果靜說:

“又喝又喝。”

“怎麽啦?你討厭我啦?”

“不是討厭,男人應該有出息,一天到晚喝酒,到底什麽意思嗎?”

“我心裏苦悶啊。”說完毛海波居然哭了起來。

這一哭讓果靜心裏也不好受,不管怎麽說,這個男人是自己老公,當然希望他振作起來。果靜說:

“海波,我還是喜歡你從前的樣子。”

“從前我什麽樣子?”

“從前你比較帥,而且很有自信,所以我才會愛上你。”

“現在呢?”

“現在你完全變啦。”

毛海波抬起頭來看果靜,覺得果靜說得也有道理,一個男人,不能一天到晚隻曉得喝酒,而且酒喝多了也沒有好處,隻會讓一個人腦子壞掉,毛海波站了起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兩眼朦朧,一付酒鬼的樣子,說:

“慚愧啊,我成了什麽樣子了。”

“現在終於清楚了?”

“是。”毛海波說,“我一定會振作起來。”

“我信你。”這種效果正是果靜想要的,雖然跟張斌在一起胡來,可是那隻是交易,隻不過為了能在教管會工作,當個教研員,雖然當教研員沒什麽了不起,可是比起當老師來要受有尊重,而且別人還把你當回事,果靜教過書,管不住學生,對教書就有些反感,而且她也看開了,光教書,沒出息,在教管會裏當個教研員,各種福利也比學校裏好,而且學校裏還有一份,雙份,何樂而不為。總的來說,毛海波是她老公,她有話還是願意跟毛海波說。果靜說:

“老公,跟你說一件事。”

“什麽事?”

“我今天才知道,張斌原來跟教管常主任的老婆範興葉也有一腿。”

“你聽誰說的?”

“你別管聽誰說的,反正是真的。”

“不知道常主任知道這個消息會如何反應哦?”毛海波說,同時他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不過暫時不會跟果靜說,女人藏不住話,有話就會說出來,東家長西家短,四處說是非。

“真沒想到張斌會是這種人。”果靜說。

“他本來就不是個東西,他當這個主任也是靠著他老婆賣**賣來的。”

“你說話好難聽哦。”

“難聽嗎?我不說了。”

在辦公室裏,張斌和溫江紅坐在對麵,張斌還給溫江紅倒了一杯茶,端了過去,張斌笑了一下。

“對不起啊,溫主任,這個茶是向你賠不是的。”張斌說。

“這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不,還是我不對的地方多,以後還希望你能多多指導我。”

“指導談不上,互相提高吧。”

“好,互相提高好。”張斌哈哈笑了起來。

雖然張斌心裏恨溫江紅恨得不行,可是表麵上還得笑,裝出一付笑臉,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算你再恨一個人人,也不能表現出來。溫江紅也是在官場混過多年的人物,這些道理當然也懂得,也隻能陪著笑臉。

兩人互相握著對方的手,感覺到像兄弟一般的親切。

然後,又開會,在會上張斌說:“我在這裏向溫主任表示歉意,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

溫副主任聽到張斌這樣說,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說起來也是自己先去搞人家張斌的小情人,果靜,而且因為傳說張斌跟果靜的情事,讓人家果靜拒絕了。這才讓張斌惱火。

溫江紅說:“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向張主任表示歉意。”

下麵的同事看著兩位領導互相表示歉意,也覺得很奇怪,互相看著對方,不明白到底出什麽事啦,兩個主要領導都在這裏說這種話,還真讓人費解。

張斌說:“以後大家還要多多監督我們的工作,領導班子還是要互相團結。”

下來之後,果靜也覺得奇怪,別人奇怪可不敢問,可是果靜就可以問一下張斌,張斌散個會之後,回到自己的宿舍,又大罵:“王八蛋,以後有你好看的。”

“這就怪了,剛才在會上你還跟溫副主任假惺惺的。”果靜說。

“是的,不表麵上跟這個王八蛋光一下也是不行的。”張斌說,“他也在四季處活動,希望能取代我。”

“取代你?”

“是的。”張斌說,“想到這些我就生氣,可是對方也是有來頭的,也得罪不起。”

果靜這才明白,原來張斌也有苦衷,人在官場混,就不得不遵守這些規則。張斌雖然生氣,可是也無可奈何,也隻能按規則來行事。他上前來抱住了果靜,果靜有些不情願地掙紮了兩下。

“不要。”果靜說,“每次來就是這件事,好像我們之間隻有這回事一樣。”

“你不想嗎?”

“不想。”果靜說,“每次回到家裏看到毛海波的樣子,我心裏就難過。”

“你很在意毛海波嗎?”

“是。”果靜說,“就算他再壞,至少也是我老公。”

“可惜毛海波也不是一個好人啊。”

毛海波也許的確算不上好人,雖然娟娟已經換了一所學校,可是倆人還沒有斷掉關係,基本上還保持著往來。下午的陽光還相當燦爛,不過在河邊的小路上,一個人正在等人,這個人是一個女人,近看之後,才發現,不是一個女人,或許隻能稱之為女孩子。

不錯,這個女孩子就是張娟娟。

遠遠地,一個男人下了公交車,然後向著女孩子的方向走了過去。男人正是毛海波,娟娟看到毛海波走了過來,跑上前去,擁抱了過去。

“我想死你了。”娟娟說。“你想我嗎?”

“想。”

“真的想?”娟娟有些不敢相信,“我可是真的想。”

毛海波沒有說話,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身後的公路,他似乎有些害怕被人看到了。“我們還是走到偏僻的地方去吧,如果別人看到了,再說出去,傳到你爸耳朵裏,就不好了,我恐怕連工作也保不住了。”

“我害了你。”娟娟說。

“也不能這麽說,不管你的事。”

兩人手拉著手,還好,這是一條小路,而且在西河鎮,畢竟隻是鎮上,不是市裏,路邊還有一些莊稼,兩人終於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坐了下來,估計沒人會看到他們了。毛海波心裏有些矛盾,本來不想來,可是小女生又打來電話,約他,不來也不好。

“接到你的電話,我就來了。”毛海波說,“你等我很久了吧?”

娟娟依偎在毛海波懷裏,先是吻了一起,毛海波唯一可以確信的是,這個小女孩真的愛上了自己,一時之間毛海波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小女生說:“我想你了,每天晚上都會流淚。”

“為什麽流淚?”

“想到我們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你真的這樣想?”

“是啊,難道你不是?”

毛海波不知道如何回答才能讓對方滿意,老實說一開始的確是為了報複張斌,至於說有多麽愛張娟娟,完全談不上,可是現在被人家逼著這麽問,如果不回答,也不好。

“也不是,我覺得吧,我們之間可能不是愛情。”毛海波說。

“你什麽意思?”娟娟有些不相信似的,明明兩個人從前愛得死去活來,而且毛海波還說過,一輩子在一起的話,現在卻說這種話。“你是不是已經不再喜歡我了?”

“娟娟,你還小,以後還會遇到更好的男人。”

“不會,我隻愛你一個人。”

“你還小,不懂愛情,你當然會這麽說,當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你當初說的話有多麽幼稚。”

娟娟有些不明白,當初那麽好的感情,為什麽才分開一個月不到,卻變成這個樣子了?娟娟這樣想,就哭了,雖然哭了,可是卻自己把衣服脫了,把毛海波的手拿了過來,讓他放在**的位置上。

“娟娟不要這樣。”毛海波有些驚慌失措。

“我就問你,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我不想傷害你。”

“可是我想你。”

毛海波歎了一口氣,也知道跟這個小女孩好了之後,就沒辦法再分開了,現在也隻好將就著好下去。隻要自己小心一點,不讓張斌知道就可以。

當天色漸漸晚下來之後,毛海波和小女生在外麵野戰也打完了,整理好衣服。站了起來,毛海波說:

“早點回去,免得你爸媽擔心。”

“下次我還可以約你嗎?”

“可以。”毛海波說,“不過,千萬別讓你爸知道了,如果知道了,我可就慘了。”

“你害怕了?”娟娟笑了。

“是有點害怕。”

“那你可以聽我的話哦,否則我可真會跟我爸說哦。”

毛海波寬容地笑了。

當娟娟回到家裏,常麗已經等候多時了,看到女兒終於回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雖然鬆了一口氣,可是接著又開始生氣,女兒現在才回來,當媽媽的必然擔心。

“現在才回來,死到哪裏去了?”常麗說。

“去同學家玩了。”娟娟心虛地說。

“你別想騙我,是不是跟男同學一起?”常麗本來想說毛海波的名字,後來考慮了一下,還是不說,說出來又怕女兒會生氣,當家長的最多的還是考慮下女兒情緒,所以忍了忍還是沒說。

娟娟本來想回自己的房間,可是常麗實在是有話要跟女兒說,也進了女兒的房間,娟娟脫去了外套,還在想著剛地甜蜜的情形,她甚至想笑出來,可是母親常麗也進了房間,不好笑出來,隻好裝出一付冷漠的樣子。

常麗坐了下來,坐在女兒床沿上,說:

“女兒,不是媽說你,你真的要聽話。”

“什麽嘛?”

“你還小,要專心搞好學習,不要學別人亂來。”

“我學誰亂來了?我要學也是學你。”

“你——你是想氣死我是吧。”

常麗正在生氣,手機響了,電話是張斌打過來的,張斌是周六,可是還不能回家,不回家也可以,可是先得跟家裏老婆打個招呼。張斌說:

“老婆,開個會,可能今天晚上不回來了。”

“好的。”

“女兒在家嗎?”

“剛回來。”

“剛回來?”張斌有些奇怪,天氣已經暗了下來,已經有九點多鍾了,“她幹什麽去了,可以看好啊。”

“我說了,可是不聽我的話。”

“下次我回來我再跟她說吧。”

“你一天到晚不著家,什麽時候會有空啊?”

常麗說的這個也是實情,不知道為什麽,張斌是越來越不喜歡回這個家了,可是又不得不回,所以,他隻能盡量晚點回家。張斌假裝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陽是,工作太忙啦,最近在迎接上級的普九檢查,馬虎不得啊。”

賓館的房間裏,燈光有些暗,不過,這種暗也是恰到好處,燈光下的一對男女也顯得有些曖昧,這個男人正是張斌,而女人正是範興葉。

“你過來,不擔心常亞東嗎?”張斌擔心地問。

“你不知道啦,常亞東出差去了。”

“出差去了?”張斌說,“去哪裏了?”

“去北京考察什麽。”

“所以,你就出來了?”

“是啊,如果他在家,我還真不敢出來。”

張斌想了想,也的確如此,有好長時間沒在一起了。兩個人,一張**睡過,想分開也不是那麽容易,重要的是範興葉最近跟從前的情人彭強也關係差不多要斷了,彭強也快要結婚了,而且重要是跟張斌在一起感覺還真是不錯。

張斌放下電話,對著電話發了一會呆。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女兒的事也著實讓人操心,人家說女兒好管,兒子會操心,可是現在的現實情況卻是女兒也不讓人省心。

“怎麽啦?”範興葉說。

“女兒,真讓人操心啊。”張斌說,“想到女兒我就頭痛,你說她才多大啊,就開始了,現在的小孩子真是要命。”

“這才叫你女兒嘛。”範興葉說,“你本來就是一個風流鬼,你女兒如果是一老實悶,那就不是你女兒。”

初聽之下,張斌還有些適應,可是細想一下,又覺得範興葉說得對。這樣一想,張斌哈哈大笑,覺得沒必要操心,兒孫自有兒孫福,也許這些古話說得還真有一引起道理。這樣一想,張斌覺得自己過得快樂最要緊,現在常亞東不在家,出去考察,不知道考察什麽,不過,所謂的考察,張斌也很清楚,不過是拿錢出去玩一下。

“真不錯啊。”張斌說,“行千裏路,讀萬卷書,雖然你老公讀萬卷書沒能達到,可是這行千裏路還是實現了。”

“你羨慕啦?”

“有點兒。”

“以後有的是機會,你也可以啊。”

“是的,我準備下個月也組織老師一起去廣東考察下。”

“廣東能考察什麽嘛,論教育,還是我們湖北這時教育發達一點兒,隻聽說廣東經濟比較發達,沒聽說教育也好的。”

“反正哪裏玩不是一樣玩,老師們也想出去玩一下,主要是那些校長們,以前我在廣東打過工,什麽世界之窗,圓明新園,一直想去玩,可是機會實在不多。”

“真有你的。”

“不好意思。”張斌說,“我也覺得應該多出去逛狂。”

範興葉笑了起來,然後進了浴室裏洗澡,張斌看著電視,想著家裏的常麗,又覺得有些難過,有點對不起常麗,情緒就有些低沉,這個表現也讓範興葉看出來了。範興葉看出來之後,也笑了,問:

“怎麽啦,看你情緒不高哇。在想什麽呢?”

“我想到家裏的常麗,還有女兒,覺得有些難過。”

“就為這些?”

“可不就為這些?”

“你有點傻,是不是?”範興葉說,“我告訴你,常麗跟常亞東之間一直就沒斷過。”

“我也知道。”

“知道你還為他們難過?”

“好像有些不應該啊。”

“是不應該。”

“我想開了,這種事,順其自然,不可強求。”張斌站了起來,進了浴室,後來,又把浴室的門打開,衝著範興葉說,“也不錯哦,反正常亞東跟常麗,我也跟你,一樣了。”

“壞蛋。”範興葉笑了起來,說起來還真是不錯,所以,範興葉笑起來也是正常的。她是很清楚常亞東跟常麗之間的感情的。

當毛海波走上樓梯的時候,他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了,又接到娟娟發過來的短信,問他回到了嗎?

毛海波回了一條短信:剛回來,還沒進門,別回短信了,我會跟你聯係的。

毛海波得知娟娟也回到家了,心裏鬆下一口氣來,還好,妻子果靜還在家裏,推開門看到果靜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毛海波進來,她站了起來,問:

“吃飯了嗎?”

“沒有。”

“哪裏去了?這麽晚才回來。”

“出去散了個步,天天坐在家裏,心情有些鬱悶。”

果靜沒有說話,毛海波說心情鬱悶,這也可以理解,想一想,今天上午還指拒絕了張斌,又覺得自己還很高尚的。

毛海波坐了下來,吃飯。

果靜坐在一邊,把電視也關了,看著毛海波,毛海波知道果靜肯定有話要說,可是又不知道她會說什麽,隻好一邊吃飯,一邊繼續看著果靜。果靜認真地看著毛海波,然後又笑了一下,這一笑,讓毛海波感覺怪怪的。

“笑什麽?”毛海波說。

“沒事,就是想看你。”

“我臉上又沒有花,有什麽好看的嘛。”

“我喜歡。”

“那你就看吧。”毛海波已經吃完一碗飯了,又起來添了一碗飯。還把碗向果靜亮了一下,說,“你不再吃一點兒?”

“不吃了,我已經吃過了。”

“女人,就是為了身材。”

“老公。”果靜說,“我們一起生個孩子吧。”

這讓毛海波吃了一驚,雖然倆人結婚了,可是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好像覺得生孩子是很遙遠的事,有時候毛海波覺得自己還沒成熟,至於孩子,等三十歲以後再說吧,可是現在果靜提出出來,著實讓人意外。

“為什麽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毛海波問。

“我就是想吧,如果有個孩子,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過得多開心啊。”

“也好啊。”

“也好啊?”

“是很好啊。”

“那就來吧。”

“來什麽來?”毛海波說,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原來果靜是讓他現在就播種,可是毛海波在外麵已經把精力給用完了,現在再說,還真拿不出來。他有些力不從心地說,“現在來嗎?”

果靜已經把衣服給脫光了,直接站在毛海波麵前,如果從一個外人的眼光來看,果靜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女人,至少身材適中,而且臉部漂亮,能讓張斌這樣的色鬼從幾百老師中看中的,肯定不是一般的美人。

可是美人也有美人的不好,就是容易被人家惦記,果靜就是一個很現實的例子,不正是因為漂亮,所以,張斌才會跟她一起亂來。想一想毛海波覺得心裏堵得慌,可是男人嘛,總得裝出一付堅強的樣子。

“為什麽現在不行?”果靜問。

“我聽人家說,要懷孕,那是大工程,至少要戒煙戒酒,我這幾天一直在喝酒,從優生優育的角度看,也是不對的。”

“有這麽多講究嘛?”

“叫你看書你不看,我一會把那本新婚必讀拿來給你看。”毛海波為了轉移果靜的注意力,翻箱倒櫃找那本書,那本書是結婚的時候人家讓買的,十塊錢,雖然十塊錢,可是毛海波覺得值,還是有必要要的。毛海波記得那天在回來的路上,還跟果靜開玩笑說:

“現在結婚的,早就突破這個性底線,這本書基本上沒用。”

那天的情形就像在夢中一樣,想起來都覺得有些遙遠,可是毛海波還是想了起來,不過現在他隻是跟老婆裝,他越來越覺得自己變得虛偽了起來,也許這就是生活教會人的東西,讓一個人變得越來越假,也許隻有假才能在社會中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