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國強去找校長張斌說關於電腦的事兒,張斌正在看《半月談》也算是關心國家大事,看到小宋進來,張斌說:“來,坐。”但是並沒有站起來,小宋坐下來之後,看著張斌,張斌已經把書放了下來,也看著小宋,不知道他有什麽事。

宋國強簡短地把買電腦的事給張斌說了,張斌也有點興趣。

張斌說:“我們學校的電腦是什麽時候配的?”

小宋說:“有兩年了吧。”

張斌說:“那可還用不著換啦。”

宋國強說:“校長,這你就不懂啦,現在科技發展非常快,我聽說那此電腦配置十八個月就得換一次,更新升級,否則的話就是落伍於時代。”

張斌笑了一下,覺得說的也有道理,關鍵是張斌也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掙錢的機會,錢放在學校的帳上,不開支就不公家的錢,如果開支了,隨便流一點進自己的腰包也是一筆不錯的收入。

這年頭沒誰跟錢過不去,而且剛才聽小宋那一說,自己似乎可以搞到不少錢,張斌雖然當了校長,可是真正的工資並不高,他沒法不動心。

張斌說:“這樣吧,反正一步到位,再給每位老師配一台電腦,現在我看一些發達城市裏,每位老師辦公桌上都配有一台電腦,而且每個教室裏都配上電腦,信息時代嘛,我們搞教育的也要跟上這個時代。”

宋國強說:“好啊,還是校長你具有長遠的眼光,一般人根本沒這個見識。”

張斌笑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張斌說:“既然這樣,你回去做一份方案報過來,學生那些電腦暫時不用換了,再增加配置兩個班的標準電腦室,然後每位老師配一台電腦,你看一共得多少台,報個預算過來,我先看後再說。”

小宋喜咪嘛的離去,張斌看著他的背影笑了,張斌想到跟小宋老婆孫春花的那些事,覺得還是給小宋一點便宜占也是有必要的,如果哪一天他發出了這些事,也好說一些,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軟。況且自己也能從中得到實惠的事,沒理由拒絕的。

小宋回到家裏也挺高興的,就跟孫春花說了這件事。宋國強說:“我一說,沒想到校長就答應了。”

孫春花說:“他怎麽說的?”

小宋說:“讓我按照兩個班的標準配,然後每個老師辦公桌上配一台,還有每個教室裏配一台。”

孫春花說:“啊,每個老師都有一台電腦放在辦公桌上?這是真的嗎?”

小宋說:“當然是真的,我剛才從張斌那裏回來,他都答應了,我明天去找張老二,讓他給做一份方案來,如果這事成了,我想我至少可以拿不少錢吧,我得好好算算。”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了一跳,如果按照每台機回扣一千塊錢,兩個班的配置就是一百二十台,學校老師按一百人算,也是二百二十台機,那也有二十二萬啊,如果他跟張斌分,一人也可以分到十一萬啊,這還沒算每個教室配的那一台機。

算完之後小宋看著老婆孫春花,互相看了半天,不得不承認,張斌還是相當聰明的一個家夥,難怪一說他就答應了,人家一聽就懂行情。

孫春花說:“這麽多錢,隻是不知道張斌會讓你得幾分。”

小宋說:“哪怕是四六分,我得四他得六,我也就滿足了。”

孫春花說:“我看到時候恐怕是你得二,人家得八。”

小宋說:“還是要當個管事的領導啊,確實實惠多啊,現在我才明白過來,看來有點太晚了,老婆你好好混啊,你現在當上教導主任,爭取過個幾年也混個校長當當。”

孫春花說:“我當校長?我還沒這樣想過呢。”

這一夜小宋兩口子抱在一起睡,一邊還做著發財的美夢,能得到賺錢的機會對於普通老百姓的小宋兩口來說的確不多,孫春花更加對張斌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感,如果以後張斌還要跟她一起,她是拒絕呢?還是答應呢?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哎,管他呢,到時候再說吧。

第二天早上大約九點鍾的時候,張斌接到教委主任老徐打過來的電話,徐主任在電話裏說:“張校長,怎麽搞的,你們學校的學生告狀告到我這兒來了?”

張斌吃了一驚,張斌當校長的日子也不短了,他最起碼知道一點,凡事得捂著,實在紙包不住火讓領導知道了就不是好事。

張斌說:“什麽事?”

最後張斌才算搞明白了,原來昨天那個來他這裏告狀的學生鄭蘋,事並沒有完,人家已經到教委投訴了,張斌不由的有些惱火,現在這些學生,屁大的事,居然弄到教委去了,顯得自己實在沒能耐。

放下電話,張斌就拔了毛海波的手機號,讓毛海波立刻下來。毛海波一進辦公室就看到張斌沒個好臉色。

張斌說:“昨天叫你好好做一下學生的思想工作,你到底做了沒有?”

毛海波說:“我說啦,說了半個小時,她也表示算了,怎麽啦?”

張斌說:“怎麽啦?人家告到教委去了,教委的徐主任打電話過來。”

毛海波沉默不語。其實他倒沒覺得有什麽,不過看著張斌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裏暗暗好笑。

毛海波假裝吃驚的樣子:“啊,還有這樣的事?”

張斌說:“你把這件事處理好,本來很小的一件事,不要讓別有用心的人來大做文章。”

張斌意味深長地看了毛海波一眼,毛海波笑了,說:“好,我再到教室去看一下,現在的九十後一代,真是強,這學生們沒法教了。”

張斌說:“我們辦教育的人,沒法教也得教,就看你的了。”

張斌在毛海波肩上拍了兩下,這一招是學電視裏那些大領導的。毛海波看起來很受用。

毛海波去了一趟教室,不過這個學生居然不在教室,然後毛海波又到辦公室裏翻出班級名冊,找了半天才找到其家長的電話,打電話的時候毛海波才想起,自己居然從來沒去這家去家訪過,而且一次電話也沒通過,心裏還是升起一種慚愧。不過,這種慚愧的心理隻是暫時的,班上那麽多學生,每個學生都家訪明顯是不現實的,毛海波對張斌的家訪政策也有些不以為然。

電話通了,正是學生鄭蘋接的,毛海波說:“鄭蘋,你怎麽不來上學啊?”

鄭蘋說:“老師病了,向你請一天假。”

毛海波說:“其實老師也知道你害的是心病,我昨天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老師也是為你好,有時候說些過份的話,那也是好心的,你在家好好想想吧,明天就來上學吧。”

放下電話,羅小娜剛好下課了,拿著備課本,後麵還跟著一個學生,搬著一大堆試卷,羅海波看著羅小娜,看著學生把試卷放在辦公桌上,學生離去後,毛海波說:“羅老師,鄭蘋沒來上學。”

羅小娜看了一眼毛海波,有些不以為然:“她沒來上學,關我什麽事?”

毛海波說:“人家打電話到教委去告了你一狀,張校長已經接到電話了,責成他把這件事處理好。”

羅小娜還有些不相信:“不會吧,這麽小的事,居然告到教委去了?”

毛海波說:“我們認為是件小事,也許人家學生就認為是天大的事兒呢?”

兩人還在辦公室裏聊天,周自勇過來了叫毛海波和羅小娜,讓他們一起去校長辦公室。

周自勇還神秘兮兮地說:“南報的記者來了。”

這個南報是省城一家都市報,專門報道一些小道消息,不過還是深得市民的喜愛,而且還設有南報的平陽版。

去了辦公室,張斌正在給兩位記者倒茶,有些熱情過度,毛海波還從來沒看過張斌笑容如此燦爛。

張斌說:“兩位記者,這是那個學生的班主任,和任課老師羅老師。”

女記者說:“昨天我們接到一位學生的報料電話,說你們老師辱罵學生,說其母賣茶雞蛋,學生認為這種說法是侮辱了其人格。”

張斌看著毛海波,毛海波又轉過頭去看羅小娜,羅小娜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心虛了,事情本來很小,沒想到鬧成這樣,不過她看著張斌嚴肅的神情,知道自己得把事情給說清楚。

中午張斌還把兩名記者領到外麵一家酒店裏吃了一頓飯,最後握著記者的手,希望他們能網開一麵,不要報道這件事。兩名記者中還有一名是男記者說:“不報道是不行的,看在張校長如此誠懇的份上,我們可以不提學校的校名。”

這個時候兩名記者包裏還裝著張斌送的五百塊錢的紅包。

張斌說:“就麻煩你們了,我們工作做得不細,今後我們一定改進我們的工作。”

從外麵吃完飯,送走記者已經是下午兩點鍾了,張斌把羅小娜叫到自己宿舍裏,關好房間的門,張斌看著羅小娜還板著個臉,他也沒法生起氣來,畢竟兩人在一張**睡過的,還裝校長的樣子訓人家,也不太厚道。

張斌說:“算了,你也別生氣了,我已經把事處理好了。”

羅小娜說:“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麽了,我也是為學生好,不過說了一句不好好學習回家賣茶雞蛋,這過份嗎?”

張斌說:“你也看到了,本來是很小一件事,可是一來教委的領導都知道了,現在連記者也跑來要報道這件事。你還年輕,工作中一定要注意,本來你得先進工作者,很多老師還有些不服,就等著看笑話,巴不得出這樣的事兒。”

羅小娜自己忍不住哭了起來,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仿佛是受到天大和委屈,張斌如何受得住女人這種招式,心種油然升起一股柔情,輕輕地抱著她,兩手捧著小娜那雙漂亮的臉蛋。

張斌說:“別哭了,我又沒怪你。”

羅小娜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張斌說:“你真的沒有怪我?”

張斌笑了:“我怎麽會怪你呢?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

這樣說的時候,張斌還上去親了一下小娜的臉,柔情密意。張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我懷疑這件事跟毛海波有關。”

羅小娜也有些意外,看著張斌半天沒有說話,她實在不知道這件事跟毛海波會有什麽關係?是他班上的學生,這得承認,可是出了這樣的事,追究責任也是他當班主任的責任啊?

張斌抽出一支煙,點燃,然後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霧中他看著羅小娜朦朧的臉,張斌說:“你想想看,一個學生,如何會想到去打電話到教委投訴,然後還打電話到報社去報料?”

張斌看著羅小娜若有所思的樣子。

張斌說:“所以呢,我覺得背後肯定會是毛海波指使的。”

羅小娜說:“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張斌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毛海波似乎知道我跟你之間關係,而他又那麽喜歡你。”

扯來扯去,最後還是扯到羅小娜身上去,原來是兩個男人為一個女人的事兒。羅小娜也覺得似乎有些道理,不過就算沒有張斌,她跟毛海波也不會有結果的。

不過女人就是女人,還是喜歡兩個男人為了自己爭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