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之後常麗和女兒早就在門口等著，孫妍也去一邊跟兒子老公團聚了。張斌抱著女兒親了又親。
“乖女兒，想爸爸了嗎？”
“想。”
“想媽媽嗎？”
“媽媽就在身邊，不想。”
“嗬嗬，好，來爸爸給你帶來了禮物的，回家去打開。”
“下來，讓爸爸歇一會兒。”常麗邊接過張斌的東西邊說。
常麗拎著東西就向1路公共汽車走過去，張斌已經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那邊的孫妍的老公是開著摩托車來接老婆的，已經招了招手離開了。
常麗說：“還是坐公共汽車吧？”
張斌說：“算了，也不是經常坐，這幾個錢也用不著省啊。”
張斌回到家去當然要先去爸媽家，分別也給他們帶了禮物，晚飯就是在爸媽家吃的，把禮物分別給爸媽之後，已經是晚上七點鍾了，吃過飯之後常麗在掃地，張母在洗碗。
張斌遞給了父親一隻煙，張父說：“在那邊還過得慣嗎？”
“還行。”
“家裏的事你就別操心了，到那邊好好幹工作，男人沒事業不行啊。”
“爸，這你就不太懂了，我在那邊也隻是打工，談不上事業，現在這個社會哪還有事業讓你幹啊？”
“不管是不是打工，那也算是個事業，總還是能掙錢嘛。”
“倒也能掙一點兒，不算多，比家裏當個普通老師還強一點兒。”
“以前我說你你總是不聽，栽了大跟頭才知道後悔。”
“也沒什麽後悔的，誰當校長也不可能幹一輩子。”
“那倒也是，你能想開，這很好。”
“我想也是無所謂，人生不過就那麽短短幾十年，怎麽過得舒服怎麽過，對了，常麗在家裏還好嗎？還跟常亞東來往嗎？”
“應該沒有了吧，我反正沒看到常亞東過來，而且常亞東現在狗屁都不是了，想必常麗自己也清楚。”
“那就好那就好。”
“早點回家去陪常麗吧，她一個女人家也不容易，以前的事過去了就算了，也別太放在心上。”
張斌點頭跟父親道別，心裏也說不清楚是什麽滋味，這次回到家鄉居然有種厭惡的感覺，看著這個小城市，以前倒覺得沒什麽，現在再看居然有一種覺得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感覺。
張斌沒有主動提起那天打電話的事，他想等晚上夜深人靜的的時候再提起，上一次床，然後再達成諒解。
哄好女兒睡之後，常麗就去洗澡，又後是張斌去洗，當兩個人都坐在**的時候，電視還開著，常麗還假裝看電視。
張斌說：“關了睡吧？”
常麗說：“一直想問你，一直不沒機會，你說一下哪一天是咋回事？”
“哪一天？”
“你就別跟我裝糊塗了，就是那天我打電話給你，是一個女人接的電話。”
“哎，那天呀——”
“是不是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如果你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隻是開玩笑，同事之間開得玩笑，當時我們一起在外麵吃飯，一大群人聚餐，我們學校裏這個氣氛特別好，經常搞這種聚餐，每個人交五十塊錢的份子錢，到外麵一起吃自助餐什麽的。”
“真的？”
“我還能騙了你不成？你沒發現那天電話裏聲音特別吵？”
“這——我倒記不清楚了。”
關於那天電話裏是什麽情形常麗確實已經記不清楚了，她隻記得自己當時傷心死了，然後給孫妍打電話，對了，當時孫妍並沒有出去吃飯啊。可見張斌說的是假話。
常麗說：“你確信你沒有騙我？”
“我騙你幹嗎？有這個必要嗎？”
“那為什麽孫妍那天沒有去吃飯？”
“她那天沒去是真的，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要別跟任何人講啊，特別是堂哥。”
“什麽事？”
“孫妍在外麵有人了？”
“真的？”
“是。”
“誰？”
“就是我們學校的董事長，廣東人，長得胖，有錢。”
“難怪你說過去當校長，人家打一個招呼就辦成了，我說她怎麽有那麽大的能耐。”
“所以，有很多時候我們出去聚餐，她是不可能去的。”
“哦。”
“不要跟任何人說啊。”
張斌想在車上還在和孫妍互相約好了，互相都替對方包庇，可是才回來第一天晚上張斌就把孫妍給賣的。
“孫妍，對不起啊。”張斌在心裏小聲對自己說。他看到常麗臉上已經轉陰為晴，情緒好了不少，想一想這一招還是挺有效了，女人，哦，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對別人的隱私總歸有一些好奇心的。
雖然常麗對張斌的說法將信將疑，而且因為常麗自身也不幹淨，跟常亞東還一直有來往，所以對於孫妍的事她倒是能理解。
常麗特意去找孫妍聊一下天，問一下張斌在那邊的生活情況。孫妍見到常麗也笑著迎進了屋：“進來常麗，來喝茶。”
常麗坐了下來，孫妍說：“謝謝你來看我啊，本來我也想去看你的，這幾天一直出不了門。”
“我就想問一下我們家張斌在那邊還好吧？”
“你是指哪方麵的？”
“各方麵，和工作還有其它。”
“如果說工作方麵就沒有問題，你知道的張斌以前畢竟是當過校長的，這個在官場混過的人跟沒混過的人區別就是大，那個子管理才能，人際交往還是不錯的，我們學校的老板也比較滿意。”
“這個我知道，我想問他在外麵有女人嗎？”
“這——常麗，不是我說你，有時候做人要看開一點兒，男人有幾個不在外麵亂來的，我們做女人的就是這個命運。”
“你這樣說的意思就是他有囉？”
“常麗，其實你們家張斌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常麗不再說話，而是低下頭來抹眼淚，說句實話不得不承認孫妍說的話是有道理的，常麗確實應該比任何人更了解張斌。
狗行千裏改不了吃屎。既然張斌還是從前的老樣子，那麽她對於自己和常亞東在一起也找回了心理平衡。一切都沒什麽好說的。
孫妍說：“他在家這幾天還是好好過日子吧，一個人在外麵打拚也挺不容易的，這種苦你沒出過門是不知道的。”
“好。”
“話又說回來，你在家也不容易，一個女人家還要帶孩子還要上班。”
“沒事，孩子還有爺爺奶奶幫著帶，再說現在已經上學了，我也省了不少心。”
“是。”
自從李曉慧那天晚上拒絕錢開學之後，心裏也一直忐忑不安，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麽，總覺得會被炒掉。
打工的生活是沒有安全感的，特別是這種私立學校，可是她又的確不喜歡錢開學那種肥胖的男人，更要命的是他還有狐臭。跟他坐在一起說話已經讓她心裏承受很大的壓力了，現在居然想跟她上床，簡直是見鬼了。
可是張斌又不在身邊，她也無法跟任何人說這件事。
所以彭小勇打電話約李曉慧出來，李曉慧想也沒想就出來了，彭小勇見她也興奮異常，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去了你知道了。”
拐了幾個彎之後，彭小勇在一棟居民樓前停了下來， 打開大門，上了六樓，打開房間的門。屋子裏已經擺放了一張床。
李曉慧說：“你租的房子？”
彭小勇說：“對啊，上次我就跟你說過的，你看這裏的房子還行吧？”
“還行，就是差點什麽？”
“當然，還差很多東西，就等你來我們一起去買，你喜歡什麽樣的我就買什麽樣的。”
“至少還得個電視，然後再弄一個液化氣灶，我們可以一起做飯。”
“好啊，以後可以吃到小慧姐姐做的飯了。”
雖然還沒有被子，隻一張木床，一個桌子，可是彭小勇已經有些**澎湃，抱著李曉慧就說要親熱。
“現在還不行，一會兒吧。”
“不，我現在就想要。”
穿戴整齊之後兩人一起出去購物，先是在超市裏買了一些被子和牙膏毛巾什麽的，後來又叫買了熱水器。
李曉慧說：“熱水器這東西應該房東裝才行。”
彭小勇說：“那沒辦法，房東不肯裝，而且這裏房租便宜，一個月也才三百塊錢，水電費另算。”
“廣東就是好，這麽個破爛房子，一個月也白賺三百塊錢。”
“怎麽樣？以後就留在廣東？”
“可惜這個城市不屬於我，我早晚得離開的。”
“有一個辦法可以不讓你離開？”
“什麽辦法？”
“跟我結婚，嫁給我，你不就屬於這個城市了？”
“好。”
“你說好啊？”
“是啊。”
“真的？”
“逗你玩的，你才多大啊，就想著結婚？如果你爸知道你現在跟我在一起，還不把我給殺了。”
轉了一圈，終於把所有的東西都買齊了，包括電視，熱水器，液化氣什麽的。錢當然是彭小勇出的，李曉慧也表示自己可以出一點錢，彭小勇攔住了：“這都是男人應該出的錢，讓女人出錢，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你有多少錢嘛，又是學生，我好歹也有工作還有收入。”
“放心，我在我媽那裏偷了三千塊錢。”
“不會被你媽發現吧。”
“放心，她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包裏有多少錢。”
“有錢人就是有錢人。”
下午三點鍾的時候，當所有東西都弄好了之後，才想起來兩人還沒吃飯。李曉慧說：“我來請。”
這次彭小勇倒沒有計較，看著李曉慧笑了，兩人一起出去吃飯。因為是白天，兩人又怕被人看見，還隻能專門找一些偏僻的地方去吃飯。
彭小勇說：“你怕什麽？”
李曉慧說：“我是老師，你是我班上的學生，這裏又離我們學校很近，如果讓學校老師或者同學看到就麻煩大啦。”
“嗬嗬，你就那麽害怕？”
“是啊，你不怕？”
“我怕什麽？知道就知道，有什麽嘛？”
“年輕人就是勇敢，可惜我過了你那個年齡。”
“那麽，小慧姐，你以前在我這個年齡有沒有這麽勇敢過？”
“有。”
“講一講我聽。”
“你聽了保證不生氣？”
“我幹嘛要生氣啊？”
“以前我像你這麽大讀高中時就喜歡班上一個數學老師，長得很帥，我每天在日記裏寫著對他的思念。”
“也是師生戀？”
“談不上，後來也沒敢對他表白，再後來他考上研究生離開我們那所學校了。”
“後來就沒遇上？”
“沒遇上。”
“美好的時光啊。”
後來吃了飯又回到宿舍，李曉慧問起彭小勇：“你這樣不回家，你爸媽不說你啊？”
彭小勇說：“我就說在同學家，他們也不說什麽了，而且我有時候也帶一些同學回我家去，這樣下次我不回家就可以騙他們了。”
“以後還是要多回家。”
“沒事，我爸媽現在對我也不是很管了，自從我上次沒考上他們想要的高中，他們也覺得我給他們丟了臉了。”
“是嗬，以後好好學習吧。”
“老實說我對讀書也實在沒什麽興趣，我看到書就頭痛，能不能上大學，我看並不重要，你看你還不是大學畢業，也掙不了幾個錢。”
“也是。”
不得不承認，雖然人家隻是小孩子，可是對問題的看法也很深刻。後來兩人就不再談這方麵的事情了，李曉慧一直想擁有一間自己的屋，哪怕是租的，以前老是在賓館裏總覺得不是個事。
“這樣多好啊，以前有賓館的房間裏我總覺得會有人偷拍。”
“你真這樣擔心？”
“是啊，我以前看了一個新聞，說佛山有一個人在網下下載A片看，結果下到自己跟老婆在賓館親熱的一段視頻，這叫什麽事。”
“這條新聞我也看到了，聽說那男的還要告人家賓館，可是沒人認帳。”
“這樣多好啊，有電視看，有舒服的床。”
“對了小慧姐，聽說你跟校長張斌有一腿。”
“胡說，誰說的？”李曉慧聽到這句話還是大吃一驚，老實說雖然跟彭小勇在一起有一種讓她心理的負罪感，可是她還是挺喜歡跟彭小勇在一起的。
“就是聽到同學們在一起議論。”
“那些都是亂講，你可千萬別信。”
“如果是真的，我可真想找張斌玩命。”
“別傻了，你跟小慧姐在一起是沒有明天的。”
“我不管。”
彭小勇抱著李曉慧，這個少年不知不覺中已經沉醉對李曉慧的愛中，在他眼裏李曉慧就是全世界，全世界最好的東西。突然彭小勇起起什麽似的， 說：“我前兩天上網看到一條新聞，好象是江西某所高中裏，也是一個女教師跟一個男生戀愛，不過，那個女教師是同時跟兩個男生，後來其中一個男生殺了另一個男生。”
“哦，是嗎？”
“對了，網上好多人在罵這件事呢。我倒覺得你情我願的事，沒什麽可罵的。”
“我想罵女教師的肯定特別多吧？”
“是。”
“哎，這就是女人的悲哀。”
“小慧姐，你可別多想啊？”
“沒多想。”
李曉慧其實也看到這條新聞了，當時看到這條新聞時心裏還有一種強烈震憾感，不由自主就想到自己，想到自己跟彭小勇之間的事，如果這件事傳出去，恐怕真的就要被炒，不過同時她心裏也有一種僥幸心理：也許跟校長張斌搞好關係就不會了？
再一細想，其實張斌也是受雇於老板錢開學的，如果跟錢開學勾搭上關係了，也許就不會再擔心工作的事。這樣一想，心裏又對那天拒絕錢開學的事有些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