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琦辦事麻利,到了傍晚,就將吳庸的家眷地址和詳細信息調查清楚。
此時的秦璃,已經簡單的用了些飯食,但沉冷的臉色依然能看出她因失去親人而悲痛的心境。
紅錦在一旁伺候著秦璃穿上了一件方便行動的男子短衫,往日裏烏黑的長發也高高的束起,紮成一個馬尾,隨意的甩在腦後。
看著做出如此裝扮的小姐,藍琦就知道小姐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於是,她也直接將自己調查的情況一字不漏的相告,“吳庸一家自三年前遷入京城後,就一直住在城南的梔子巷裏,左右鄰居多是顯貴之人,可見在選地段的時候,他也算是耗費了些精力。”
秦璃聽到這裏,冷嗤一笑:“作為紀衡身邊最得力的看門狗,這些年紀衡也算是沒有虧待他,能讓他在梔子巷買一座院落住下,可見這些年他這個地方駐軍將領從各方麵都得了不少好處。”
藍琦繼續道:“吳庸雙親還健在,他是家中的長子,庸一家生活,以前吳城有多荒唐,奴婢一時半會兒還打聽不到,但自三年前,吳庸一家來到京城後,吳城幹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奴婢已經盡數掌握。”
“吳城十分好色,現已年過三十,娶了一房妻室,聽說他的妻子是與他自幼親下的親事,容貌算不上有多嬌美,所以這些年,他一直都冷待自己的正妻,反而是接二連三的從外麵納妾室進門。”
“現在吳城的名下,光是被他正大光明抬進吳家的妾室就足足有五個,還不加這些年,他在外麵鬼混的那些外室和去青樓找的清倌兒。”
秦璃聽著藍琦的敘說,微微蹙眉,“這吳家兄弟,一個貪權,一個貪色,倒是也相稱的很,隻是藍琦,你若隻是調查到這些,還是不夠我用的。”
“小姐稍安勿躁,奴婢接下來要講的,才是最重要的。”
藍琦道:“原本,奴婢也隻是以為吳城是個色中餓鬼,除了鬼混找女人,也沒別的缺點了,卻沒想到在梔子巷打聽的時候,無意之間聽到一個在巷口的老人說起一件吳城的事。”
“那是吳家剛來京城僅滿一年,吳城被京城的繁華迷花了眼,更是被自己的父母驕縱壞了,有一日竟然幹出強搶平民百姓人家女兒的惡行來,聽說那小姑娘本是天井河邊賣豆花的一戶人家,父母老實,一輩子也就得了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小姑娘生的水靈漂亮,剛滿十二歲就有不少媒婆上門說親,最後經過父母挑選,就選了一個開布莊的小公子,那二人也算是郎才女貌,男方人家人品端正,就眼等著小姑娘滿了十五歲,便迎娶過門。”
“可沒想到,半路上跳出吳城這樣的一個惡人,一眼相中了小姑娘,見小姑娘不從就用了強,不僅玷汙了人家的清白,甚至還把小姑娘給生生掐死了,事後,小姑娘的父母哭成了淚人,要死要活的要為女兒報仇,沒想到吳家硬是靠著關係讓官府那邊都不敢收這對可憐父母的狀紙,最後二老生生因為女兒慘死一事,積鬱成疾,沒過半年就紛紛前後病逝了。”
秦璃想到那對可憐的老人,不禁問道:“那小姑娘的未婚夫一家呢?難道他們就沒想過要為這個無辜的女孩兒討回公道嗎?”
藍琦長歎一聲,道:“小姐有所不知,她未婚夫一家也遭了吳家的手段,聽說當年在那個小姑娘慘死後,她未婚夫一家也曾衝到吳家,要求吳家將吳城交出來,可沒想到不到半個月,她未婚夫一家就莫名其妙的起了一場大火,全家上下二三十口人,竟無一人生還著逃出來,聽說最後在官府收屍的時候,有經驗老練的仵作發現,這些被燒死的可憐人並非因為煙霧熏暈了無法逃生,而是在生前,就被人下了最猛地蒙汗藥,這才全家上下,盡數被燒死。”
“隻是當時,那場大火起的實在是過於突然,也沒有其他的疑點,官府那邊為了省事,就當成是柴房著火簡單處理了,可是小姐,您想一想,這一切會不會太巧合了?”
“這場大火的背後,奴婢總是覺得有吳家人的影子,就連那名老者也說,許多人都議論大火有問題,可是這些議論聲很快就被壓製,然後不出幾天就煙消雲散,好像那幾十條人命從來不曾出現在這個世道上一樣,他們的生死,甚至連塵埃都掀不起來。”
紅錦再也聽不下去,攥著拳頭就衝上來,厲聲道:“這還用想嗎?一定是那個吳城命人放的火,是他先害死了那個無辜的女孩子,跟著,又擔心自己被送官,幹脆就殺了那個姑娘的未婚夫一家,讓她的親生父母投告無門,這才害的二老抑鬱而終,如此喪心病狂的人,簡直不配為人。”
說到這裏,紅錦就趕緊看向小姐,保住了小姐的胳膊搖晃著:“小姐,這樣的凶徒大梁的法律製裁不了他,我們也要想法子收拾他,絕對不能叫這樣的敗類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秦璃看著嫉惡如仇的紅錦,漆黑的眼睛裏閃爍著冷光:“吳家這一家子,算是爛透了,吳庸為了權勢,可以甘心當紀衡的走狗,對我父兄出手,至於他的胞弟,同樣可惡至極,背負在他們吳家人身上的債,該是時候收一收了。”
藍琦上前一步,道:“小姐,奴婢已經清點了二十名府中的好手,隨時等候小姐差遣,這些人小姐可盡管用,無論出什麽事,他們都絕對不會吐出侯府的半個消息。”
秦璃一點頭,就看向窗外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幽聲長歎,“看這天氣,今夜恐會下雨,京城的天也越來越涼了,讓咱們的人都多準備些火,免得半夜凍著。”
藍琦立刻明白了小姐話中的意思,在應了一聲後,就快步走出房門,出去張羅晚上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