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藍琦的匯報,秦璃下意識的就朝著紀衡看過去,見紀衡神色有異,心裏就大致猜到了一些東西。

“哦?又是哪家養的不知死活的老鼠,敢在這青天白日之下闖我侯府?老鼠在什麽地方?”

藍琦道:“那隻狡猾的老鼠妄圖找到我侯府的地牢,進而闖進去,但他沒想到的是我定北侯府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闖的,別說是地牢了,就連一間柴房都派人看守著,又怎會讓他溜進那種地方?”

“請小姐放心,那隻老鼠剛找到地牢入口,就被護院察覺抓住,現在就押在偏院,隨時等候小姐的處置。”

來人是衝著侯府地牢,足見是已經猜到昨天晚上吳庸和那個死士的屍首的下落,而在這個時候,匆匆來找這兩具屍首的人,不用多想也能知道,定是幕後教唆著吳庸前來行刺的真凶。

秦璃似是而非的朝著紀衡所站的方向又撇了一眼,見他雖維持著神色不變,但難以壓製的怒意已經在他的眼睛裏翻騰,足見此刻他也是在極力的控製著自己。

現在,她總算是明白為什麽紀衡會在今日前來吊唁二哥,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既然如此的話,那她何不趁著送上門的機會,好好地教一教咱們這位恒王殿下什麽叫做手伸得太長,會被剁掉的。

秦璃看向藍琦,吩咐道:“今天還真是熱鬧,侯府的前院眾賓前來吊唁二哥,後院卻是鬧了‘鼠賊’?這麽精彩的一場戲,又怎能讓大家夥兒都錯過呢?藍琦,你去招呼前來的賓客,領著大家夥兒都去偏院走一趟,就說我秦璃今天請諸位一起來看好戲。”

藍琦聽了小姐的吩咐,立刻前去照辦。

秦璃扭頭看向表情難看的紀衡,故意露出歡喜雀躍的樣子,盛情邀請他:“王爺今日也是來巧了,竟然撞上了這種有意思的事兒,王爺若是不著急,也一同前往看看?”

紀衡清楚地知道被抓住的人很有可能是吳亮,這個時候秦璃邀請他去看,這不是要等著當眾打他的臉嗎?

可是,他若是又不去,萬一吳亮那個蠢貨說出些什麽,被精明的秦璃抓住了把柄,隻怕會牽扯出更多的事,一時之間,紀衡就像是被架在了火架子上,來回翻烤著。

“秦小姐,不管怎麽說今天也是秦楓將軍的重要日子,那些小嘍囉大多都不成氣候,你用不著如此大張旗鼓的去做這件事吧?再說了,那種上不得台麵的東西被抓了直接交給官府便是,今日前來侯府的可是有不少官家女眷,若是讓那種東西衝撞了女眷們,怕是秦小姐也不好交代。”

秦璃一眼就看穿紀衡不願意將事情鬧大,可她偏不讓他如願。

“我堂堂一品侯爵的府邸,被一些阿貓阿狗溜進來妄圖生事,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而是一件可以單獨拎出來著重來講的家宅安全的大事,官府那邊自然是要驚動的,不然,若是輕易放過這些阿貓阿狗,豈不是在縱容凶徒?”

“至於今日前來的官家女眷們,王爺盡管放心,這能當上後宅主母的女子多是見過不少風浪的人物,麵對這樣的小貨色可不會被嚇得魂不附體、大驚失態,反而我倒是認為,大家夥兒應該更是好奇這隻老鼠的身份,畢竟在京城內外,可不是什麽人都敢來闖我侯府的。”

“王爺,您若是有閑情逸致,可以隨著臣女一道兒去看看,但若是不感興趣,臣女也不勉強,左右是已經落入手中的老鼠,我侯府的手段多的是,想要從這隻老鼠的口中撬出點什麽有用的東西,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紀衡垂在身側的手牢牢地攥緊,幾乎都能聽見關節處發出的咯吱聲,足見此刻他極力的忍耐與憤怒。

但麵對秦璃的話,他也一時半刻找不到推翻的地方,所以,就算是在心底深處厭煩極了眼前這個聰慧的女子,也短時間內拿她沒有辦法,隻能陪著笑,隨著秦璃和眾人,一同前往偏院。

路上,紀無川有些擔心,悄悄地來到秦璃的身側,微微靠近她,低聲詢問:“不管怎麽說,吳庸就算是再該死,他現在也是擁有官職的武將身份,如果等會兒真的讓紀衡他們找到了吳庸的屍首,隻怕會給侯府帶來麻煩,秦璃,你真的處理好了嗎?”

秦璃眼角勾笑,抬眸看向擔心自己的紀無川:“王爺請放心,自一大早藍琦從你府中回來,將你的話一並帶來的那一刻,我就命人悄悄轉移了吳庸的屍首,包括那具死士的屍首,都被藏在一個不被人輕易想到的地方,此時我侯府的地牢,除了關押著幾個不聽話的下人之外,絕對幹幹淨淨,任憑他紀衡有三頭六臂,也別想在我定北侯府的頭上做文章。”

聽了秦璃這麽說,紀無川總算是放下心來。

“如此,你可盡管放手去做,大皇兄今天來擺明是衝著那兩具屍首而來,足見他對侯府的敵意之深,本王認為,這個時候能撕破臉了,不用再給他留情麵,更重要的是,今日前來吊唁的文官與武將不少,如果你能將這件事鬧大,在大皇兄的頭上扣上一頂暗中打壓你侯府的帽子,父皇那邊將會對你父親的態度更為鬆動,朝臣們的風向也會發生些許轉變,而大皇兄的處境,也會變的很不一樣。”

秦璃明白了紀無川的意思,出聲言謝:“還是魏王您足智多謀,臣女明白了。”

不消片刻,一眾人就來到了侯府的偏院。

相較於正院的肅正,後院的花團錦簇,侯府的偏院則是顯得蕭條很多,尤其是位於西南角的這處偏院,看似不起眼,實則卻是把守頗嚴,人還未靠近,就已經能感受到迎麵而來的森森寒意。

秦璃帶著眾人一出現在偏院,就看見數名護院團團圍著一個唄五花大綁的年輕男子,男子似是還十分倔強囂張,不斷地朝著抓住他的護院們叫囂,顯然是絲毫不將定北侯府看在眼裏。

瞅見這一幕,秦璃故作吃驚,捂著嘴巴,睜大了眼睛,故意拔高了嗓音,詫異出聲:“我倒是誰敢如此囂張,原來這隻敢闖我侯府的老鼠竟然是恒王身邊的親信,吳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