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百口莫辯的紀衡,秦璃絕不會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含淚忍辱道。

“王爺對我侯府用了那麽多手段,難道還要臣女當著眾人的麵依次說出來嗎?王爺,不管是過去的定北侯府,還是現在的定北侯府,都對您的野心和前途沒有任何阻礙啊,我父兄為了大梁出生入死,就連我二哥的性命,都因此沒了,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侯府對大梁的忠心?對當今聖上的一片赤誠?還是說……”

說到這裏,秦璃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震驚的捂著自己的嘴巴,睜大了眼睛看向臉色難看的紀衡,“還是說,正是因為我父兄效忠皇上,所以才遭到您的忌憚,成了您的眼中釘?”

“秦璃,你休要胡說,你如此汙蔑本王,就不怕本王將你下獄,重重的懲治你。”

秦璃像是被紀衡的話驚嚇住,當著眾人的麵露出怯怕的神情,瑟縮成一團,著實是將一副無助的脆弱模樣毫無保留的展露在眾人麵前。

紀無川看著明顯已經失去分寸的紀衡,時機正好的站了出來,道:“大皇兄,瞧你把秦小姐嚇得,知道你身份尊貴,但也不能用在欺負一個柔弱的女子身上吧,不是臣弟說你,今日你的確是做的有些過分。”

“定北侯秦瀾山如今人已經在大理寺大牢,三司和父皇那邊還未頂罪,您就在他的家中這樣欺辱他的女兒,是不是有些不恰當?何況還是挑選在今日這樣特別的一天,當然了,這些年你在朝堂上頗受父皇看重,別說是定北侯府,整個京城,你想去什麽地方誰敢阻攔?隻是,悄悄派遣自己的親信在臣子的宅邸中遊走亂竄,被人像居心不良之徒抓起來,如此行徑,可不是正人君子所為,就算是將此事傳到父皇的耳中,怕是父皇也會生氣的。”

紀衡聽著紀無川的話,扭頭難言怒色的瞪著他。

此時此刻,他可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二人一唱一和,分明就是要將他在眾人麵前定了罪,給他扣上一個仗勢欺人的帽子,說起來這件事也是怪吳亮那個蠢材辦事不力,如果不是他被抓起來,他又怎會承受如此屈辱?

一直站在秦璃這邊的軍中將領們看見這一幕,終於有人再也忍不住,怒氣衝衝的站了出來。

“恒王殿下,我等知道我們這些軍中武將入不了您高貴的法眼,但如果不是我們這些舍身忘死的將領們在外衝鋒陷陣,又怎會有你今天頤指氣使的日子?今日,可是侯爺的二公子被眾人吊唁的大日子,你看看你自己做了什麽?先是在正堂前對秦小姐言語輕佻,跟著又派遣心腹在侯府中上躥下跳,難道就是因為你是王爺,是皇子,就能隨意欺辱我們這些臣子,隨意怠慢有功之臣的後人嗎?如此欺人太甚,簡直令人發指。”

“沒錯,我們這些武將們這就要入宮請教一下皇上,恒王今日舉動,到底是他私自行動,還是皇上授意?如果是恒王殿下你肆意妄為,那我們就要求皇上還侯府一個公道,侯爺被關在大理寺大牢裏本就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他的子女在外又要被人如此折磨,我就是要將這件事捅到皇上麵前,捅到天下百姓麵前,讓他們好好看看,咱們的這位往昔名聲頗好的王爺還有這樣一麵,讓大家都來說說,這件事到底是誰做錯了。”

“傅將軍,我等願意隨著你一同入宮,為今日之事作證,讓皇上給侯府還一個公道。”

“沒錯,如果隻是仗著自己是龍子鳳孫,就能肆意妄為,那我大梁還要律法做什麽?要規矩教條做什麽?皇上就算是再寵愛恒王,也必須為今天的事給個說法。”

眼見著這幫武將們在眨眼之間就要抱團入宮,麵見聖上,紀衡這才意識到情況已經徹底脫離了他的掌控。

他手腳發硬的快步上前,想要阻攔住情緒激動的武將們,“諸位大人,本王絕無半點對侯府的不敬,至於本王的親隨為何會出現在此處,本王也是一頭霧水,半點也不知情啊……”

說著,紀衡就痛恨的朝著跪在地上的吳亮瞪過去,一雙眼睛,幾乎能殺人,“你還不趕緊將實情交代,本王因你而受到如此冤屈,你若是不老老實實的講實話,你的父母兄弟也別想活了。”

吳亮聽著王爺滿是殺意的語氣,渾身就是一顫,難以置信的看向王爺,不敢相信到最後一刻,王爺竟然拿他的親人做要挾。

而此時此刻,麵對如此狀況,他也深知,除了獨自一人扛下這一切,他已經沒有第二條路了。

“諸位將軍,你們不必逼迫王爺,今天是我自己偷偷潛進侯府,想要在侯府中搜尋吳庸吳將軍的下落,跟王爺沒有半點關係,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我家王爺是無辜的。”

聽見吳亮的喊聲,紀衡急忙道:“你們聽,這個狗奴才已經將實情交代,本王從頭到尾都被這狗奴才蒙在鼓裏,半點也不知道他自作主張的行為。”

眼見吳亮將所有責任都擔下,眾人也有些將信將疑。

尤其是那數名情緒激動一心想要為秦璃撐腰的武將們,更是難以輕信這對主仆的話。

隻見傅將軍站出來,滿是懷疑道:“王爺,我們也都不是三歲稚童,能輕易被一句話左右,吳亮是你的人,為了保住你,將自己推出來承擔下這一切,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剛才王爺也是當著眾人的麵說了一句,吳亮的父母兄弟不是還被你掌握在手中嗎?”

“傅將軍,話可不能這麽說。”

紀衡看著眼前這塊難啃的骨頭,硬著頭皮為自己辯解:“吳亮是本王府中的奴才,他的家人在府中替本王辦事,也是再正常不過,本王剛才提起他的父母兄弟,也是希望他能老實交代,千萬不要因為他自己的過失,而連累了至親。”

說著,紀衡就又是一聲裝模作樣的一歎氣,道:“說起來,都是本王平日裏禦下不嚴,對身邊的人過於寬泛驕縱,這才將他們的膽子一個個養大,竟然敢背著本王做出此等沒規矩的事,今日的教訓也算是讓本王徹底學到了,今後對於身邊的人一定要嚴格,不然連本王這個主子什麽時候被他們牽累,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