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娘您千萬不要這麽說,我與惠然姐姐自小相伴長大,朱伯伯與家父更是至交,當初定北侯府在京中蒙受不白之冤的時候,如果不是朱伯伯不懼危險親自奔赴北鳴關,四處尋找線索,還我父兄清白,恐怕定北侯府也不會迎來如今太平安寧的日子,你我兩家早就緊緊關聯在一起,若有人想要對朱府不利,那就是在我定北侯府的頭上動土,哪怕對方是天王老子,侯府上下都不會視而不見。”

說著,秦璃就滿含歉意的再度看向哭成淚人兒的朱惠然,“這場無妄之災,嚴格說起來,很有可能也是因我而起,說到底,都是我牽累了惠然姐姐。”

秦璃並不打算隱瞞朱家嬸娘與朱惠然,就將自己的猜測全數告知。

最後,在二人詫異的目光,低下了頭,道歉:“都是我的錯,我與恒王交惡,恒王不忿之下就將無辜的惠然姐姐牽累進來,如今害的姐姐的閨譽受損,這一切都是因我之故,惠然姐姐,你若是生氣,就大聲的罵我幾句,或者是踢我幾腳也是可以的。”

“但請你一定要好好顧念自己的身體,千萬不要再做出令親者痛,仇者快的行徑了,你可是朱伯伯和嬸娘唯一的女兒,嬸娘將你看成了眼珠子,平日裏哪怕是有個頭疼腦熱,嬸娘都會心疼無比,如今,你這樣傷害自己,這不是在挽她的心嗎?”

朱惠然聽著秦璃的話,漸漸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她看著臉色同樣不太好的母親,心疼的伸出手,撫摸著母親微微蒼白的臉色,真心認錯:“娘親,是女兒心理太脆弱,才會在今日讓娘親你受到這麽大的驚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一時腦熱就要死要活,女兒如此不孝,請娘親重重責罰。”

說著,朱惠然就要起身跪地,卻被朱夫人心疼的一把抱入懷中。

朱夫人雙眸含淚,輕拍著朱惠然的後背,一直高懸的那顆心,總算是在這一刻踏實了一些,“孩子,你在說什麽,為娘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責罰你?都怪那恒王太過卑劣無恥,才會差點害苦了你,你要答應娘親,今後無論再遇到什麽事,都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好不好?”

朱惠然用力的點著頭,算是應下母親的請求。

隨後,朱惠然又看向秦璃,主動拉上了她的手,“你都說了,恒王是個卑劣無恥之徒,這樣的小人,他的心裏在想什麽,又豈是你我能夠猜到的?阿璃,這件事不怪你,你千萬不要將他們所做的惡背負到自己的身上,我與娘親也不會責怪你,不會認為是你連累了我們,我又並非不分青紅皂白之人,又怎會不知,我真正該憎惡的人是誰。”

聽見朱惠然這麽說,秦璃自然是感動無比。

“惠然姐姐放心,今日你所受的欺辱,我定會想法子為你討還回來,恒王那邊我也會派人注意,他如果還敢對你不死心,就算是鬧到官府或者是皇上麵前,我也會讓他扒一層皮。”

朱惠然知道,秦璃向來是最護著她的,眼下聽見她這麽說,她除了安心之外,剩下的則是一片擔憂。

“阿璃,我知道你聰慧,也知道你有辦法收拾恒王,可是,恒王畢竟是皇子,他如果繼續使用陰招,隻怕在身份上,你要落於下風,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你真的與他對峙起來,並非是我軟弱,而是現在的定北侯府需要的是休養生息,而不是繼續再為自己樹立敵人。”

秦璃知道朱惠然說出這番話自然是為了她好,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與紀衡之間,早就隔著生死大仇,並非是她想要放下,就真的能放下的。

“惠然姐姐有所不知,現在我在紀衡的眼中,也算是眼中釘、肉中刺了,就算我想要偃旗息鼓,他怕是也不會同意,更何況,他再三欺辱我的親人,甚至還害死了我的二哥,這樣的血仇,我秦璃不可能不報。”

見朱惠然的眼神裏立刻露出擔心與緊張,秦璃趕緊反手抓住她,盡量放緩了音調,寬慰她:“不過,也請惠然姐姐放心,我的手中也是有底牌的,身後也是有靠山的,紀衡那個小人如果真的想要對我做什麽,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

“反倒是姐姐你,今後但凡是走出朱府,你都要帶上護院與丫鬟,千萬不要讓自己落單,還有一點,今天,紀衡那個無恥之徒將來朱府的目的鬧的這般大,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相信用不了半日,隻怕京中高門世家都會知曉他想要納你為妾的事,此事傳開,定會對姐姐的閨譽有損,接下來的這段時日,姐姐千萬不要將外麵的流言蜚語聽進耳朵裏,更不要被那些不著調的話,影響了心情。”

朱惠然又怎會不知今日被恒王府的人一鬧,她在京中的閨譽算是徹底完了。

平日裏,她就是個性格活潑、隨性散漫的人,在京中的眾多閨秀中,算不上有多出挑,甚至還有些異類,如今,又發生了這樣的事,隻怕今後她想要嫁人,也沒有什麽世家公子願意來娶她的。

但,為了不讓母親與秦璃擔心,她故意露出輕鬆的神情。

她在二人關心的眼神下展顏一笑,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隨意的擺了擺手,說:“反正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自由自在,平日裏,有爹娘管束著我,都已經夠讓我難受了,今後若是讓我嫁了人,平添了更多的人來約束我,對我而言,才是堪比坐牢般辛苦。”

“阿璃,你放心,我的性格你還不了解嗎?那些風言風語,我是不會聽進去的,至於那些平常時間動不動就拈花撲蝶、吟詩頌曲的大家閨秀們,我更是跟她們處不來,總是覺得那些人假惺惺的,今後若是不跟那樣的人來往,我還能落得一身輕鬆呢。”

“所以呀,你們就不要為我擔心了,大不了這段時間我不出朱府,陪伴在娘親的身邊,好好地當娘親的乖女兒,這樣,你們總該是安心了吧。”

說著,朱惠然就故意如往常一般,朝著母親的肩膀上就依靠過去,那副嬌憨玲瓏的模樣,讓秦璃和朱夫人見了,都倍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