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宮中

繼後林漫霜聽著宮人向她的匯報。

“恒王是蒼白著一張臉從承乾殿中出來的,看那架勢,應該是告狀沒成功,好似還被皇上敲打了一番。”

林漫霜聽到這裏,生氣的一拍手邊的桌麵,厲聲道:“那個廢物,在掌握這麽多證據線索的情況下,竟然還動不了紀無川分毫,如今,他那處受了傷,隻怕與皇位徹底無緣,這樣的一個人,將來又能掀起什麽風浪?”

說著,林漫霜就朝著身後的軟墊上靠過去,語氣中透著疲態,“紀衡算是徹底廢了,與這樣廢人合作,也沒什麽價值與意義了。”

呂嬤嬤端著進貢的柑橘走過來,說出自己的看法,“娘娘,老奴倒是覺得,現在的恒王殿下,才能徹底為我們所用。”

“哦?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看著望過來的皇後娘娘,呂嬤嬤繼續道:“起初恒王主動找上門來與我們合作,我們皆心知肚明,他是想要拉攏著我們一起去收拾魏王和定北侯府,一旦將魏王和定北侯府鏟除,接下來為了那個位置,恒王定會與我們反目成仇,爭個不死不休。”

“可現在,他已經被魏王給廢了,這樣的一個人,與儲君位置徹底無緣不說,還在心裏極度忌恨將他害到這步田地的魏王和秦璃,娘娘,咱們何不趁此機會徹底拉攏恒王,讓他為我們所用,老奴相信,此刻,就算是為了給自己報仇,恒王也斷然不會拒絕咱們的。”

聽見呂嬤嬤這麽一說,林漫霜很快就反應過來,臉上露出歡喜之色,“呂嬤嬤一席話,還真是讓本宮茅塞頓開,沒錯,現在的紀衡與我們而言,才算是徹底沒了威脅,他這把利刃,此刻不用,什麽時候用呢?”

“來人,備上一份厚禮,再拿一些宮中治傷的良藥給恒王送過去,此刻的恒王,可是很需要外界的關懷的,呂嬤嬤,你親自出一趟皇宮,將你我之間對話告知給父親,父親就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了。”

……

待秦璃收到紀無川的消息,得知皇上已經徹底放棄紀衡的那一刻,心裏一直憋的那口氣才算是徹底吐了出來。

當然,她也很清楚,經過這件事,定北侯府與紀衡那邊,隻怕是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如果是以前紀衡還隻是敢在背後耍一些陰謀手段,那麽現在,隻怕那些陰謀詭計將要挑到明麵上。

考慮到身邊人的安危,秦璃立刻吩咐藍琦,將侯府的護衛再增加一倍,府內安危盡數交到藍琦的手中,要求她務必將整個定北侯府護的如鐵桶一般。

就這樣,在徹底與紀衡撕破臉皮後,秦璃與紀無川也算是和紀衡與繼後之間的擂台打響了。

一年後

經過這整整一年多的經營,如意樓的生意儼然已經成為京中最名聲開外的酒樓,尤其是樓中售賣的酒水與點心,更是在京城裏闖出名堂。

現在,但凡是來京中的人,人人提到京中飯菜,如意樓必定榜上有名,而葡萄酒這門生意也在秦璃的經營下,不僅在京中傳揚開,就連距離京城數百裏左右的城鎮中,也開始售賣起葡萄酒來。

沈家的產業在秦璃的手裏,也擴展了一倍,儼然已經有恢複當年大梁第一富商的苗頭。

而定北侯府也在秦璃的守護下,府內外頗為安穩,就算是麵對居心叵測之人的多次挑釁,不僅能及時反擊,甚至還能給那些陰詭小人們一些教訓。

而就在所有的勢頭都越來越好的時候,從宮中承乾殿中傳出的一道聖旨,更是徹底在京中炸開。

隻因這道聖旨上寫的內容竟是側立紀無川為儲君的信息。

秦璃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著實驚了一跳,雖說她知曉在武德帝的心裏十分偏愛這個兒子,但是她還是沒想到武德帝這麽痛快就將整個大梁的將來交到紀無川的手中。

要知道這一年多來,紀無川已經上朝議政,為了打壓他,林家和繼後那邊可謂是不遺餘力,原本眾人都以為,這樣的焦灼之狀還要維係一段時間,可沒想到,一道突然降下來的聖旨,算是徹底宣告了林家多年以來經營的落敗。

在聖旨傳出的前三天,宮中始終沒有傳來動靜,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繼後和林家那邊要認命的時候,突然在一天夜裏,宮門緊閉,傳出武德帝驟然生病的消息。

秦璃得知消息,第一時間趕去了魏王府。

而此時的魏王府中,卻是燈火通明,紀無川穿著淺紫色的春衫端坐在上位,在他的身邊兩側,坐滿了聞訊趕來的朝臣,而王府的院中,同樣也十分熱鬧。

金甲衛各個整裝待發,每個人的身上都過著肅殺之意,大有一副風雨欲來的緊繃感。

紀無川原本正在與一名朝臣說著什麽,忽然看見秦璃趕來,就趕緊迎了上來,在拉住她手的同時,就將她帶去了後院,“春夜天涼,你怎麽在這大半夜的就跑來了?有什麽事你隻管派人來知會一聲,本王會去尋你。”

秦璃看著擔心自己的紀無川,輕輕地搖了搖頭,同樣回握著他的手,道:“我並無大礙,在知道宮門緊閉,皇上突然得了急症的消息後,我就再也坐不住了,必須要來見一見你,無川,宮中是不是有了動靜?皇上也並非得了急症,對嗎?”

見瞞不住秦璃,紀無川自然是實話與她相告,“這一切都是林家的手筆,當然了,這裏麵隻怕還有林漫霜和紀衡的意思,此時,隻怕父皇已經被他們控製住,看樣子,他們是不滿父皇立我為儲君,打算來一招挾天子令諸侯,讓我們投鼠忌器。”

秦璃頓時蹙緊眉心,她最擔心的,還是來了。

“這幫亂臣賊子,當真是膽大妄為,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會被誅滅九族的嗎?”

紀無川嗬嗬冷笑兩聲,道:“在這些人的眼裏,隻有那遙不可及的權勢,又怎知懼怕二字是如何寫的?隻怕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存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