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秦璃這番做法,坐在前廳兩側的族老們皆紛紛發出一聲不屑地嗤鼻,尤其是坐在上首位置的一名中年男人,更是對秦璃這個小丫頭片子不屑一顧,冷聲道。
“秦璃,你還真將自己當成是侯府的大小姐了不成?這派頭擺的也太足了,雖說侯府金貴,但是我們這些族人可都是你的長輩,你讓我們在此等了這麽久,眼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想將這件揭過?告訴你,不能夠!”
開口說話之人,正是組織這次上門鬧事的主謀之一,秦璃的大伯,秦明敬。
秦璃笑容不變,在眾人的視線下,昂首闊步的來到秦明敬麵前。
“大伯,我本就是這侯府的大小姐,是父親唯一的嫡女,怎麽就在你的口中成了當成是大小姐了?你看,你這話說的,有些欠妥,不過看在你年紀大了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秦明敬臉色一青,怒指向秦璃,“你、你個無禮之徒!”
秦璃笑笑,一把就從腰間拽下來一塊玉佩,拍在秦明敬手邊的桌子上。
“大伯別生氣,這才剛開始,你就氣壞了身子,等接下來若真的發生了什麽,你豈不是要被氣的背過氣去?好了好了,咱喝口水,然後你再讓讓位置,這上首的位置,是我的。”
秦明敬從未聽過如此荒唐之言,難以置信的看向秦璃,“你說什麽,你個小輩,竟然讓我這個長輩給你讓座?”
“對呀,我沒做錯呀,誰讓我是現在秦家的代理族長呢。”
說著,秦璃就拿起桌子上的族長玉佩,不止是在秦明敬麵前,也在眾人麵前晃了晃。
秦明敬看著那熟悉的玉佩,當場臉色大驚,“你、你怎麽會有族長信物?”
秦璃雙手背在身後,笑的眉眼彎彎道:“當然是我父親給我的,父親是這一任的秦家族長,他在上戰場之前,將我叫到跟前,把族長信物交給我,並且對我說,在他不在的時間裏,我都可以持此物號令整個秦家,秦家族人若有不從,我可直接按族規處置。”
“大伯,父親將秦家的一切都交到了我的手裏,我自然不能辜負了父親的一片心意,你說是不是?好了,咱不氣了,快起來吧,我站在這裏許久了,實在是腿累得很。”
秦明敬被氣的渾身顫抖,但還是隻能打碎牙齒活血吞。
他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將上首最尊貴的那個位置,讓給了秦璃。
秦璃舒服的坐到寬背靠椅上,掃了一圈因她行徑,或是竊竊私語,或是交頭接耳的其他族人們。
“諸位,你們今日突然找上門,到底是為了什麽?現在我就坐在這裏,咱們有什麽話,不妨打開天窗,不必隱瞞。”
秦明敬先在秦璃的手裏吃了悶虧,被落了麵子,一時之間隻能暫避鋒芒,站在一邊不斷地朝與他一同前來的其他族人去眼色。
秦明軒作為秦明敬的胞弟,平日裏多是不發言的那位。
可是,秦璃卻深知,跟秦明敬這種明晃晃的貪婪自私之徒相比,秦明軒才是最惡毒詭詐的那位。
預知夢裏,就是秦明軒第一個主動投靠了蕭濟,也是他將她寫的求救信盡數交給了蕭濟,讓她在蕭濟和陳嬌蕊麵前備受欺辱。
十年的幽禁生活,如果說蕭濟和陳嬌蕊是罪魁禍首的話,那麽他秦明軒則是最大的幫凶。
如今,看著近在眼前的仇人,秦璃臉上的笑容更勝。
此等卑劣小人,她若是任由其在眼皮底下隨意蹦躂,那她這一世,可就白活了。
想到這些,秦璃就笑著輕撥手腕上的玉鐲,抬眸在朝著一直盡量隱藏自己的秦明軒看了一眼後,主動與他打招呼。
“明軒叔父,看你這樣子,似是有話要同阿璃講?我先才說了,咱們親戚之間,不必藏著掖著,有什麽問題,直接大聲指出來便是。”
秦明軒本還在轉著腦子,想著該鼓動哪位族老出來殺殺秦璃的威風。
可沒想到,他還未想到合適的人,就被秦璃先點了名。
他詫異的抬起頭看向秦璃,一張尖瘦的臉上盡顯精明,“啊?我、我沒什麽要說的……”
秦璃看著在眾人麵前裝模作樣的秦明軒,心底就是一片冷嗤。
臉上的笑容也變的似是而非起來,“哦?是嗎?看來諸位是還沒在私底下商量好,就突然找上門來了?如此的話,要不要我再給你們點兒時間,讓你們再商量商量?”
秦明敬看著關鍵時刻就縮頭的弟弟,就氣的一陣心口疼。
立刻沒好氣的就衝著秦明軒嚷嚷:“什麽叫做你沒話可說?明軒,今日來找這丫頭,可是你在私底下鼓動的我們,要我們快快來找她討說法的,路上,你不是還挺侃侃而談的嗎?怎麽一見到這丫頭,就先退縮了呢?”
秦明軒氣惱的看向自家這向來衝動無腦的大哥,沒好氣的喊了他一聲,“大哥,你不要多說話。”
秦明敬更是生氣,“我不說話,好,那你說。”
“這幾天在家裏,也不知道是誰天天腿上跟長了風火輪似得直往我院子裏鑽,每次見麵,不是嚷嚷著侯府的家底,就是喊叫著侯府的一切都上繳國庫,從此以後我們都要喝西北風,秦明軒,我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你是個這種孬蛋,一到關鍵時刻,就先熄了火?”
秦明軒被秦明敬當眾拆穿自己的小心思,一張臉漲紅著恨不能給自己挖個洞。
他今天真是後悔跟秦明敬這個蠢貨一起來侯府,若早知道他會一股腦的將不該說的話都講出來,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秦璃看著眼前這兩條貪婪奸詐的狗突然窩裏鬧,眼中的笑意就一直沒有退散。
她這個大伯,雖說自私貪婪了些,但到底是個直腸子,很多時候說話都不會拐彎,這樣的人雖然遭人厭惡,但卻並不會讓人生恨。
但秦明軒就不一樣了,此人兩麵三刀,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血脈親情他都可以拋棄,哪怕是仇人,他都能笑著湊上去舔人家的鞋麵。
如此下作不堪性情,還真難相信,會是秦家的人。
秦璃坐在上首看好戲,見秦明軒被秦明敬鬧騰的難看,不知不覺間,看向她大伯的眼神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明軒叔父,大伯說的可是真的?原來今天這個局麵,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如此的話,你更不該謙虛才是。”
“剛才聽大伯說,你叫嚷著我侯府的財產都入了國庫,從今往後要喝西北風了?嘖嘖嘖,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地道了,秦家的其他族人,或許會因為好吃懶做喝西北風,但你這些年,沒少從侯府撈好處,那一筆筆的銀子最終都流到了你的腰包裏,所以,苦了誰,都不可能會苦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