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玉瑤麵上應著,但心裏沒信,她覺得娘親對她隱瞞了什麽。
但她知道,娘親不想說,任她怎麽問,也問不出來什麽,況且眼下這情況,也不適合追問什麽。
恰巧高義這時進入殿中道:“陛下,太後娘娘,文淵先生帶著弟子江子瑜求見。”
佑興帝忙開口:“快,將老師請進來。”
文淵先生曾是帝師,當年還是皇後的太後和還是太子的佑興帝被貶,文淵先生見先帝寵幸妖妃、佞臣,多次上書勸誎無果,心灰意冷便離開了上都歸隱。
佑興帝登基後,曾派人多方打探,但一直沒打探到文淵先生的蹤跡,直到江子瑜拜師,佑興帝才從錦翎衛處得知他的下落。
佑興帝原以為今生,無緣再見恩師,卻沒料到恩師竟主動來到行宮。
看著跟在高義身後進入殿中的恩師,佑興帝忙起身迎上。
文淵先生要行禮,也被佑興帝給攔住,他道:“先生不必多禮,這些年先生過得可好?”
“我一切都好。”文淵先生含笑回了一句,又麵向皇太後及大長公主行禮。
皇太後忙讓文淵先生免了禮:“先生快請坐下說話。”
蕭長熙便起身,將自己的位置讓出:“文淵先生,您坐這裏,好好與皇兄敘敘舊。”
文淵先生倒沒有推辭,應聲坐下。
蕭長熙則來到江子瑜身邊,低聲道:“阿瑜,在行宮的這段日子,你便與我同住可好。”
“謝謝蕭大哥,不過我跟著先生,先生住哪兒,我便住哪兒。”江子瑜含笑拒絕。
聽見這話的文淵先生,便笑道:“不知安王殿下的寢宮,夠不夠我們師徒居住。”
蕭長熙忙笑道:“自然是夠的,我將主殿騰出來,給先生住,我與阿瑜住偏殿,也方便說話。”
“老夫住偏殿就好,也能躲清靜。”文淵先生拒絕了之後,又扭頭看向佑興帝道:“陛下,我是聽阿瑜提及,江大姑娘進西山尋了不少珍稀花卉移植進行宮花園,特意過來一飽眼福的。”
佑興帝聽懂恩師的潛台詞,他老人家不想應酬,便笑道:“一切就按著先生的意思來,先生舒心最重要。”
蕭長熙見此不再堅持,隻跟江子瑜道:“我帶你去我的寢宮,將文淵先生的行李歸置好。”
江子瑜跟母親、大姐低聲知會了一聲,便跟著蕭長熙一道離開紫宸殿。
整理行李,並不會花很多時間,兩刻鍾後,江子瑜隨蕭長熙回到紫辰殿,便拉住大姐的衣袖,低聲道:“父親在那裏,按理來說,應該去拜見一下。”
“我帶你去父親住的別院。”說完,江玉瑤低聲跟娘親說了一聲,姐弟倆便行禮退出紫宸殿。
兒子到行宮,第一時間來拜見,令江振旭鬱悶的心情好了不少。
說了一會兒的話,因為佑興帝中午還設了宴,宴請隨行的官員,父子三人,便一道出發前往用於設宴的清風殿。
他們到時,佑興帝與皇太後、大長公主還未到。
不過蕭華涵和蕭長熙在,且叔侄兩人正說著話。
蕭華涵的大宮女,一看見江玉瑤,便快步迎上來:“郡主,公主請你過去說話,江公子,安王殿下也邀你與他同席。”
聞言,江玉瑤和江子瑜同時看向江振旭。
江振旭能怎麽辦,隻能點頭道:“去吧!”
而這會兒,他心中被震驚充斥著,因為他注意到那位蕭指揮使身上錦服繡的四爪蛟龍圖紋。
再加上宮女的話,蕭指揮使竟然是那位神秘的安王殿下。
江振旭此刻的心情怎麽樣,江玉瑤和江子瑜並不關心,畢竟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與此同時,心中惶恐的還有一人,那就是陪坐在王老夫人身邊的王詩雅。
她萬萬沒想到,之前在花顏胭脂鋪針鋒相對過的少女,竟然是嫡長皇女長樂公主,難怪當時覺得眼熟,畢竟小時候見過幾麵。
王詩雅害怕之餘,都不敢再往蕭長熙跟前湊,直到看見江玉瑤姐弟,到公主和安王身邊,與他們有說有笑。
她害怕的情緒被怨恨衝淡了一些,心裏忍不住怨怪江玉瑤雞賊,明知道長樂公主的身份,也不知道點明,任由她得罪長樂公主。
江玉瑤可不知道自己又被王詩雅記恨上了,她神情自若地與蕭華涵說話,同時眼角的餘光分了一些在蕭長熙身上。
蕭長熙正在回答江子瑜的問題,但他是何等的敏銳,感受到偷偷打量的目光,就下意識看過去,正好就看見江玉瑤扭頭躲避的動作。
那側影怎麽看,怎麽透著一股慌亂,這個發現令他心情愉悅起來,情不自禁就勾起了唇角。
“蕭大哥,你怎麽了,突然這麽開心。”江子瑜看著突然就心情飛揚的某人,疑惑地開口。
“嗯,因為發現一些開心的事情。”蕭長熙故意意有所指地回話。
“什麽開心事?”江子瑜好奇地詢問,明明在跟他說話,能發生什麽開心的事情?
“發現一隻雪白又柔軟的小狐狸,在偷偷打量我,模樣特別可愛。”蕭長熙說話間,目光直直地落在江玉瑤身上。
而江玉瑤明顯聽出蕭長熙在說她,還把她比喻成狐狸,她是那種狡猾的人嗎。
這樣想著,江玉瑤氣呼呼地扭頭,狠狠瞪向蕭長熙,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與他漆黑幽深,卻帶著暖暖柔波的雙眼對上。
白芷形容的,柔情的目光,這會兒有了實質對照,江玉瑤心一慌,忙心虛地收回目光。
蕭長熙見此,臉上的笑容繼續擴大,甚至發出低沉愉悅的輕笑聲。
江子瑜不過十來歲的孩子,根本看不懂自家大姐與蕭長熙之間的眉眼官司。
但蕭華涵卻看懂了,她覺得好姐妹做她小皇嬸的幾率很大,她得幫小皇叔一把,但是該怎麽幫,才不會把事情弄巧成拙呢?
就在她苦想法子時,大長公主攜著薛惟芳入殿,她倆剛入席,佑興帝扶著皇太後駕到,眾人忙起身跪迎,三呼萬歲,又三呼千歲。
佑興帝讓大家免了禮,待眾人重新入席,便看了高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