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完蕭長熙的話,江玉瑤找到李掌櫃,又開了一副藥,並交代,兩個時辰後,將藥熬上。

中午吃過午飯沒多久,江玉瑤便拎著藥箱去了吳鑫的病房。

先是摸了摸吳鑫的脈,然後打開藥箱,一邊摸針袋,一邊跟吳鑫的小廝道:“把你家少爺的衣服解開,我給他紮針。”

小廝看了看睡著的少爺,遲疑了下,到底沒說什麽,將衣服解開。

江玉瑤給吳鑫紮完針,原本睡夢中皺著眉頭,有些不安穩的吳鑫,皺起的眉頭鬆開,呼吸聲也變得綿長起來。

小廝一看,頓時放下心來。

等留針的時間到了,江玉瑤伸手撚了撚吳鑫身上的針拔了。

再次摸過脈後,又等了一刻鍾左右,就開始給吳鑫紮第二套針法。

等針紮完,江玉瑤怕藥童忘記煎藥,又出去提醒了一聲,見藥童將藥已經熬上,就放心回到病房守著吳鑫,時不時地撚一下針,然後留針不動,等著留針時間到的期間,藥童也將熬好的藥送進來。

江玉瑤讓藥童將藥放在一邊晾著,等到留針時間到,便將針拔了。

這兩套針法施完,前後過去半個時辰。

江玉瑤拔了針後,伸手摸了一下藥碗,見藥不那麽燙,就一針將吳鑫弄醒,又讓小廝給吳鑫喂了些溫水。

睡了一覺,吳鑫恢複了一些體力,這次沒讓小廝喂,自己端了碗,一口氣將湯藥喝了。

用水漱了口後,吳鑫摸了摸,沒啥感覺的肚子,就對正在收拾藥箱的江玉瑤道:“寧神醫,您真是神,兩副藥下來,我不僅不拉了,身上都有力氣了,早知道還找那些庸醫做什麽,白白折騰了這麽多天,險些把小命丟了。”

聽了這話,江玉瑤已經確定,眼前這少年,就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寧願瘡流膿不願嘴受窮的主。

她重重的將藥箱合上,轉身一臉嚴肅地看著對方:“吳少爺,你搞成這樣,與大夫沒關係,但凡你肯聽醫囑,老老實實把藥喝了,禁幾天嘴,不至於險些把小命折騰沒了。”

吳鑫聽了這話,一個刀眼瞪向一旁的小廝,小廝嚇得一哆嗦,正猶豫要不要辯解一兩句。

江玉瑤看不過眼道:“你的小廝什麽也沒說,你的情況,我是通過你的麵色診斷出來的,神醫之所以被稱為神醫,便是能從一個人的麵部五色,大概看出病人的病理形成過程。”

被懟了,吳鑫訕訕地閉上嘴。

江玉瑤則跟小廝道:“三個時辰後,我會再過來給他施針,這期間就讓他睡,身體通過睡眠也是能自我修複的。”

“另外藥鋪的後廚,我讓廚娘準備了白粥,中間你家少爺要是醒了,感覺餓,就給他盛碗白粥來。”

交代完小廝,江玉瑤便離開了病房。

她直接來到櫃台前,念了一副藥,讓抓藥的藥童,將藥撿好,兩個半時辰後熬上,藥熬好就給吳鑫送去。

李掌櫃等江玉瑤將事情吩咐完,才開口:“寧神醫,照這情況,那位吳少爺的下痢,是止住了嗎?”

江玉瑤搖了搖頭,如實道:“三個時辰後,我會再給他紮兩套針,等喝了藥後,再摸摸吳少爺的脈,大約就能確定,他是不是脫離危險。”

李掌櫃見她,將那位吳少爺,可能會發作的時間,都把控得這麽準,覺得吳少爺治愈的可能性有十成十。

隻是這世上,從不缺意外事件,所以保守一些,沒啥不好,但李掌櫃的心徹底安了。

三個時辰後,江玉瑤等吳鑫喝了藥,又給他行了兩套針法。

等第二套針行完,留針時間到,拔了針後,江玉瑤摸了摸吳鑫的脈,然後跟主仆三人道:“下利目前止住了,之後每天還得紮兩套針,所以你們得繼續住在這兒。”

病房的環境可不怎麽好,小小的一間房,不大的床榻,外加一張小桌子,兩把凳子,實在太簡陋了。

江玉瑤看出吳鑫的遲疑,直接祭出殺手鐧:“你回了自己的宅子,能管住自己的嘴嗎?”

吳鑫還真不敢保證,他能管住自己的嘴,而宅子裏,就他一個主子,下人們就算有心想勸,也不敢太逆著他。

這樣一想,吳鑫就打消回家的打算。

江玉瑤見此,臉上總算露出兩分滿意的神情。

晚上江玉瑤就住在了藥鋪後院的廂房裏,雖然吳鑫再拉的可能性不大,不過任何事都有萬一,親自守一晚上,總歸安心些。

而往常在自己的院子,江玉瑤雖然每晚熄燈得早,但那是為了方便進空間提升醫術,其實她晚上睡得都不算早。

這會兒在外麵,她可不敢冒險進空間,可又沒有睡意,便打算去前麵藥鋪,翻翻白天看過的病例打發時間。

九月中旬的夜晚,其實已經很冷,江玉瑤特意換上薄蠶絲棉襖,一出廂房,就看見坐在院子石桌前的蕭長熙,意外地挑了挑眉。

而聽見動靜的蕭長熙,扭頭看向江玉瑤,關切地詢問:“怎麽了,是換了新地方睡不著,還是有什麽事?”

江玉瑤便道:“睡不著,打算去前麵大堂的診房,翻翻今天記錄的病例打發時間。”

蕭長熙就起身道:“我看前麵值班的藥童已經睡了,你這會兒過去,也不方便,不如隨我去賬房坐坐吧,這晚上,院子裏寒氣重,你一個姑娘家,別受了寒氣。”

江玉瑤點了點頭,跟著蕭長熙進了賬房。

蕭長熙熟練地引燃小炭爐,添炭後,將一旁的陶罐放到小炭爐上,又往陶罐裏添了水,便到桌前坐下道:“之前就想說,你小小年紀,醫術怎麽這麽厲害?”

“像重症痢疾,很多有經驗的老大夫,都拿這種又急又重的病症沒辦法,隻能看著病人生生地拉死。”

江玉瑤前世自然沒這麽厲害,但重生和空間的事都不能說,所幸她真正的醫術,除了已經逝世的師父外,也沒人知道。

江玉瑤就能自由發揮,她笑道:“師父他老人家,留了很多病例給我,而那個吳少爺的下痢能止住,針灸要占一半的功勞。”

“而師父為了讓我練好針灸,沒少帶著我四處免費給人針灸,針灸就這樣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