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韻這一栽倒,整個仙蘭院,頓時亂成一鍋粥。

江玉瑤不動聲色地帶著白芷,走出仙蘭院。

正院裏,薛惟芳見女兒回來,忙關心地詢問:“那邊怎麽樣?”

“江玉瓊病亡了。”江玉瑤這樣回了一句後,又補充了一句:“我看過江玉瓊的臉色,她是被風寒生生拖死的。”

薛惟芳包括一旁的江子瑜,俱都是臉色一變,薛惟芳震驚地確認道:“是文韻故意的?”

“她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但我從江玉瓊臉上看見的病因,就是這樣,恐怕不日,文韻就會複寵。”這話說出來,江玉瑤相當平靜。

而聽了這話的薛惟芳也很平靜,這些年江振旭傷透她的心,她已經不期待所謂的夫妻恩愛,琴瑟和諧。

一旁的江子瑜則讓屋裏的丫鬟,重新上一份飯菜,顯然對於文韻複寵,也不擔心。

但他有些話想問,於是等大姐吃完飯,姐弟倆離開正院後,江子瑜便道:“大姐,一會兒去我院裏坐坐?”

江玉瑤也有話與弟弟說,便點了點頭。

長鬆院中,長壽給兩位主子泡了茶,就退到門外望風。

江子瑜捧著茶杯問道:“大姐,文韻複寵,你之後有什麽計劃?”

江玉瑤便道:“我第一個要對付的是江子承,因為我意外得知,他不是江家血脈,是文韻大哥大嫂的兒子,不過我目前正在布局,在局成前,我不會主動招惹文韻母子三人。”

“我通過醫術,最近收攏了一些人手,所以你什麽也不用做,好好調養身體,然後想想,怎麽拜文淵先生為師。”

“好,我不給大姐添亂,不過事情有進展,大姐一定要告訴我。”

江子瑜沒有堅持,一定要插手大姐的計劃中,他很有自知之明,他手裏,要人沒有人,要錢沒有錢,插手大姐的計劃,隻會添亂。

“放心,有任何進展,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你看會書,就休息,我回自己院子。”江玉瑤笑著應下來,叮囑了弟弟一句,起身離開。

等回到瑤華院,白芷才忍不住低聲道:“姑娘,這文氏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就為了爭男人的寵,親生女兒說犧牲就犧牲,還有她那痛失幼女的反應,當時奴婢一點都沒懷疑她。”

聽了這話,江玉瑤笑了笑:“戲子無情,表子無義。”

“文韻能演,不就是戲子麽。”

“為了榮華富貴,才新寡,就勾搭上我那父親,如此不知廉恥,與表子有什麽兩樣。”

“無情和無義占全的人,怎麽可能有良心這種東西,在文韻眼裏,孩子不過是她博取榮華富貴的棋子罷了。”

白芷聽了自家姑娘的話,心中對文韻及其剩下兩個子女的防備,再次拉高。

而她的警醒,在不久之後,幫江玉瑤避免一場大麻煩。

“我估計不是今晚,就是明天,江玉琬就會回府,雖然短時間內,文韻那母子三人,不會主動找事,不過你還是提醒大家一聲,警醒點,別被仙蘭院的算計。”

白芷應話,退下將院裏的人聚集起來,傳達姑娘的話。

而江玉瑤所料不錯,江子承當天晚上,就被江振旭派人從文家接回來。

江子承見過母親和病逝的小妹後,紅著眼睛撲通一聲在江振旭麵前跪下:“父親,小妹病逝,姨娘傷心難過,兒子就算有心陪伴,可到底大了,多有不便,求父親派人將三姐接回來,陪伴姨娘。”

江振旭因為之前狠心沒有進仙蘭院看小女兒,導致小女兒病亡,心中後悔、愧疚、悲痛,幾種情緒混雜,難受不已。

又見心愛的女人,醒來後,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就那樣呆呆地盯著帳頂,像個失魂的木偶人,濃烈的疼惜之情,將心裏對她的那些芥蒂全部抵消。

因此江子承一求情,他立刻就點頭同意,讓江白連夜去莊子上接江玉琬。

於是等江玉瑤一覺醒來,便知道江玉琬回府,及江振旭在仙蘭院守了一晚的消息。

得知這個消息,江玉瑤隻是譏諷的一笑,洗漱之後,該吃吃,該喝喝,絲毫不受影響。

不過等出了瑤華院,她的神情就變得凝重幾分,畢竟在人前,死的那個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她可以對江玉瓊的死,不悲傷,但也不能笑盈盈的,給仙蘭院的人抓她把柄。

薛惟芳和江子瑜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人前,都一副神情凝重的樣子。

包括三人院子裏的下人都是如此,不給仙蘭院一丁點,挑事的機會。

江玉瓊因為是年少夭折,喪事並沒有大辦,隻有文家人登門吊唁,停靈三天後,由府裏的下人,送回老家安葬。

這天,江玉瑤在白蘞的幫助下,結束坐診,悄無聲息地回到瑤華院,剛換好衣服,打算去福壽院,江振旭找了過來。

江玉瑤大約猜到這人尋她的目的,但臉上故意露出迷茫的表情,行禮道:“父親,這個時間不是還沒下衙,你怎麽回來了?”

江振旭擺了擺手,讓長女免了禮,在主位落坐後,才開口:“玉瑤,為父是特意提前下衙,過來找你。”

“你五妹妹的病逝,對你姨娘的打擊非常大,為父想解了她的禁足,讓你三妹妹和四弟,陪著她去玄武廟,給你五妹妹做一場法事,順便散散心。”

“這事,為父希望你能瞞著你祖母和你母親,可以嗎?”

江玉瑤垂眸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詢問:“父親是暫時解文姨娘的足,還是這次解禁,文姨娘的懲罰就算過去,以後可以自由出入?”

這話成功令原本表情還算和藹的江振旭,直接黑沉了臉,訓斥的話,張口就來:“江玉瑤,你也太冷血無情了,你五妹妹才病逝,你姨娘正是傷心難過的時候,你就不能大度點,非要在這種小事上斤斤計較?”

麵對訓斥,江玉瑤隻是平靜地抬頭,直視江振旭的雙眼道:“父親,如果你隻是暫時解文姨娘的禁足,那麽我可以幫你瞞著祖母。”

“如果父親打算讓文姨娘的懲罰,到此結束,那麽我會跟祖母說實話,也會勸祖母接受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