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琬,你胡說八道什麽。”江玉瑤眼底厲芒一閃,冷聲開口道。

她的話音剛落,已緩過來的王詩雅,聽了江玉琬的話,一下子撲向江玉瑤,將她壓倒在地上,雙手掐住江玉瑤的脖子。

並又恨又怕地咬牙切齒道:“你個小賤人,竟敢謀害我,我掐死你。”

白芷和白芍自然不會看著自家姑娘被欺負。

白芷上前,一把將王詩雅推開。

“你們在幹什麽?”偏偏這個時候,王通判帶著一眾男客出現,正好看見白芷一把推開侄女的一幕,頓時氣怒地喝問道。

江玉琬這時紅著眼睛,跑到江振旭身邊,一臉惶恐害怕地開口:“爹爹,白、白芷要殺詩雅。”

隨著江玉琬這句話響起,被推得摔懵的王詩雅,扭頭委屈看向王通判道:“三叔,江大姑娘要殺我。”

這句話殺傷力,不可謂不大,江振旭黑沉著臉上前,揚手就往江玉瑤臉上招呼。

江玉瑤才緩過氣來,根本來不及躲閃,本能地閉上眼睛,但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在臉上。

緊接著就是娘親盛怒的聲音:“江振旭,你敢動我女兒一根頭發,我就廢了你的手。”

看著一身煞氣,語氣冰冷的薛惟芳,江振旭下意識心中發怵,這樣的薛惟芳實在太陌生了。

薛惟芳上前,扶起女兒,然後扭頭看向王詩雅的那幾個跟班道:“你們來說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王詩雅的那幾個跟班,對上氣勢全開的薛惟芳,哪裏是對手,七嘴八舌,就將整個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薛惟芳確認道:“所以你們根本沒看見是誰推的王姑娘?”

幾個姑娘,紛紛點頭稱是。

薛惟芳又問白芷:“幾位姑娘說,是你及時拉住王姑娘,而三姑娘則指認你把王姑娘推下閣樓,你有什麽話要說?”

一旁的江玉琬,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白芷能那麽及時地拉住王詩雅,自然是看見她推王詩雅的全過程。

絕不能給她開口的機會,這個念頭起,江玉琬掃了眼身旁的胞弟,然後眼一閉,就往地上倒。

江玉琬的丫鬟,忙抱住江玉琬,而江子承則看向江振旭道:“父親,三姐暈倒了。”

江振旭再也顧不上其他,上前抱起愛女,一邊急切開口道:“快,請大夫,我們這就回府。”

薛惟芳幾步上前,攔在江振旭麵前,冷然道:“謀害王家姑娘之事,江玉琬是目擊者,事情沒弄清楚前,她別想離開王府。”

隨著她這話一出,江振旭還沒發作,江子承倒先撲通一聲跪下,卑微哀求道:“夫人,三姐自小身子弱,求您先讓三姐看大夫,求您了。”

說完就以頭磕地,磕得嘭嘭作響,不一會兒,額頭就紅了一片。

而江子承額頭上的紅,深深刺激了江振旭,怒氣上頭的他,口不擇言道:“薛惟芳,你怎麽這麽惡毒,琬兒都已經暈倒了,你攔著不讓她看大夫,是想害死她嗎?”

“四弟,三妹是天生有心疾,還是天生有氣疾?”

就在氣氛一時僵持住的時候,江玉瑤冷然的聲音,就這麽突兀的響起。

磕頭的江子承被這話問住了,心思急轉地想對應之策時,江玉瑤並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

她直直地看向江振旭:“父親,三妹無病在身,隻不過做錯事,一時驚嚇過度,才昏迷過去,怎麽就變成,我娘不讓看大夫,就是害死她,無病無痛的一人個,什麽時候這麽脆弱了。”

問完江振旭,江玉瑤也不指望他回答什麽,她轉身來到王詩雅麵前,屈膝道:“王姑娘,我要向你道歉,你以真心待我三妹妹,替她抱不平,她卻故意誤導你,讓你誤會我為庶出,利用你對付我,錯在她。”

“但往大了說,卻是江家的家務事,連累你受這一場驚嚇,所以我即便沒錯,但我姓江,那便是我的錯。”

依偎在王老夫人懷裏,還沒搞清楚狀況的王詩雅,在聽了江玉瑤的話後,才知道自己被江玉琬當刀使了。

她是個爆脾氣,王老夫人最清楚不過,趕在她發作前,王老夫人狠狠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王詩雅沒防備,驚叫出聲,王老夫人順勢上前一步,將江玉瑤扶起道:“好孩子,這事不怪你,江三姑娘和江四少爺雖然記在你母親名下,但自小養在生母身邊,見識到底有限。”

說到這裏,王老夫人看向江振旭道:“江大人,說起來也是老身的錯,當初詩雅這孩子參加完江三姑娘的生辰宴,回來告訴我,江府還有一位比江三姑娘和四少爺大一個多月的三少爺,並且長得與鎮國公府的薛小國公有六分相似。”

“我便知道江三姑娘和四少爺是庶出,隻是想著,到底是記在正室夫人名下,由夫人教養的孩子,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所以沒有告訴我那傻孫女實情。”

說到這裏,王老夫人頓了頓,然後輕輕一歎,接著道:“直到剛才,聽江四少爺喚薛夫人為夫人,而不是母親,我才知道,這兩個孩子,隻是記在薛夫人名下,占了個庶出嫡子女的名頭而已。”

“但江四少爺的話,卻真讓人寒心,看江三姑娘和江四少爺這一身錦衣華服,氣色紅潤,顯見薛夫人從未薄待他們,他們卻連一聲母親都不願叫,可見心中也從未認過這個嫡母。”

王老夫人這看似不是斥責的話一出,江振旭隻覺得無形的,有兩耳光扇在臉上。

而江子承則嚇得臉都白了,庶出的身份被揭穿,現在又一頂不敬嫡母的帽子扣在頭上,他和胞姐以後還有什麽前程可言。

“王老夫人何錯之有。”與此同時,清朗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

眾人下意識轉身看去,見是一身深藍華服,容顏俊美無雙的高大青年,便都紛紛往兩邊讓去。

蕭長熙攜著一身矜貴氣勢,越過眾人,緩步來到江振旭麵前,似笑非笑道:“要說錯,全在江大人,立身不正,寵妾滅妻,否則卑微庶出,怎敢不敬嫡母,誣陷嫡姐,謀害世家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