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江子瑜,這時開口道:“三叔,先生教我的知識,我可以分享給家裏的哥哥和弟弟們,一樣受益匪淺,並非一定拜先生為師,才能學到東西。”

“那就多謝瑜兒了。”江振曜雖然應了話,但心裏仍舊不甘心,這不僅僅是學習知識多少的問題,而是有了文淵先生弟子這個名頭,相當於就獲得文淵先生手中的人脈。

不僅之後的求學之路,一路順暢,哪怕入朝為官,有同門且已是朝中重臣的師兄保駕護航,子瑜根本不需要鑽營,就能扶搖直上,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

江玉瑤沒有讀心術,但也看得出來,三叔夫妻仍然有些不甘心,但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三叔夫妻仍不死心,她也沒辦法。

若她這會兒知道江振曜心裏的想法,估計會震驚江振曜的天真,可不是天真,他是哪兒來的自信,覺得有同門之誼,人家就得當爹又當娘,負責起阿瑜的未來?

江老太太也看出三兒子還沒死心,因此不高興地直接開口趕人:“我這裏也沒什麽事,你們夫妻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不用在這裏陪著我,我有孩子們陪著說話就夠了。”

江振曜夫妻離開沒多久,侍劍又送來兩個盒子,並笑道:“老太太、大姑娘,這份賀禮,是一個姓華的姑娘,派身邊的姑姑送來的。”

江老太太接了匣子,一邊打開,一邊解釋:“涵丫頭是瑤兒交好的小姐妹,與瑤兒、珊兒關係都極好,難為她還記得我們的生辰,有心了。”

說話間,上麵的匣子,已經打開,裏麵是一套和田碧玉頭麵,那玉水頭油亮透徹,是極好的玉。

侍劍姑姑看見,不禁咂舌,看來大姑娘交好的小姐妹,非常有身家呀。

這一匣子,明顯是江老太太的壽禮,她便將下麵的匣子,遞給身旁的孫女。

江玉瑤接過來,想到之前江玉琳婉轉索要的珠花的行徑,為免某人再犯眼紅病,她並沒有打開。

華涵送給她的生辰禮,有了上一世經曆,她知道是什麽,這一世應該也不會變。

偏偏江玉瑤不想打開,某人非常沒眼色地湊上前,撒嬌般的摟住她的胳膊道:“大姐姐,快將匣子打開,給我們看看,大姐姐的小姐妹,送了什麽好東西給大姐姐。”

江子齊也笑著開口湊趣:“就是就是,那華姑娘送了祖母這麽名貴的頭麵,送給大姐姐的生辰禮,肯定也名貴,大姐姐就讓我們這些弟弟、妹妹們長長見識嘛!”

見三房的堂弟和堂妹,上趕著找虐,江玉瑤懶得與他們打機鋒,當即將匣子打開。

隻見長方形的木匣子裏,是滿滿一匣子足足有桂圓大小的各色珍珠。

見是跟上一世一樣的禮物,江玉瑤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這一世這些好東西,沒有便宜文韻母子幾人,真好。

“哇,好漂亮的珍珠,有白、金、粉、紅藍五種顏色,大姐姐的這個小姐妹,出手真大方,這樣的祼珍珠,能做不少首飾呢!”

江玉琳用天真且誇張的語氣說話的同時,伸手極快地從匣子裏,拿出兩粒粉珍珠,一臉好奇的打量。

江老太太將江玉琳的舉動看在眼裏,一眼看穿她想借此,將手裏的珍珠,據為己有的心思來。

她不禁皺起眉頭,伸手跟江玉琳道:“琳兒,未經你大姐姐允許,便擅自動她的東西,你就是這樣學規矩的?”

江玉琳麵對嚴厲的祖母,不情願地交出手裏的珍珠。

江老太太將珍珠放回匣子裏道:“讓白芷將屬於你的生辰禮,送回瑤華院吧!”

江玉瑤知道祖母偏向自己,便順從地對白芷點頭示意。

沒過多久,薛惟芳帶著伍嬤嬤,重新來到福壽院,陪著江老太太說話。

臨近中午時,江振旭提前下衙,與江振旭一道出現在福壽院的,還有蕭長熙。

江玉瑤對於蕭長熙的出現,驚呆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蕭長熙已經跟江老太太見了禮。

“蕭同知快免禮。”江老太太覺得眼前的小夥子,看著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江振旭示意江白上前,從江白手裏接了那一卷皮毛,跟江老太太道:“娘,這是威州衛的蕭同知為你準備的壽禮,上好的紫豹皮,咱們寧州冬天寒冷,這紫豹皮保暖效果極好,正適合娘這樣的老人家。”

“這壽禮太貴重了。”江老太太遲疑著不肯收,實在是與這位蕭同知,沒啥交情,她更明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看出老太太的顧慮,蕭長熙忙開口道:“與老太太的收留,施飯之恩比起來,這些皮毛,真不算什麽。”

“收留、施飯?”江老太太聽了這話,便盯著蕭長熙仔細打量。

江玉瑤特意等了一會兒,才在旁邊提醒道:“祖母,我十歲那年,從山裏帶回家的重傷小哥哥。”

有了江玉瑤這麽明顯的提示,江老太太總算想起三年前,孫女從山裏,救回一個特別漂亮的少年。

她才恍然道:“原來是你呀,我說怎麽看著你的眉眼,覺得很熟悉呢。”

“不過三年,你竟然已經是衛所的同知,真是英雄出少年呀,不過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可要保護好自己呀!”

“老太太的話,我記下了,我會保護好我自己,親自將西遼趕出我大興地界,還邊境一個安寧。”

弄清楚和眼前小夥子的淵緣,江老太太示意吳媽媽將紫豹皮收下,隨後想起什麽,納悶地問道:“不過你怎麽知道我今天生辰?”

蕭長熙如實道:“當年江大姑娘進山,就是為了尋百年人參,給老太太做生辰禮物,我因此知道的。”

江老太太便想起孫女,忙將她拉出來道:“這就是我那大孫女,你還認得出嗎?”

“認得出,江大姑娘雖說長高了不少,但模樣沒怎麽變。”蕭長熙順勢光明正大地將目光投向小姑娘。

江玉瑤便屈膝行了一禮,蕭長熙忙還了一禮。

等午飯過後,稍坐了片刻,蕭長熙才道:“江祖母,我也給江大妹妹準備了生辰禮物,但在城外,是一匹未成年的小馬。”

“江大妹妹是姑娘家,我是外男,送首飾、布匹甚至皮毛,都不合適。”

“馬兒實用性高,也不會對江大妹妹的閨譽造成什麽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