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毅認同地點頭,江子瑜則鬆了口氣。

江玉瑤則將話題轉開,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文家的事情,算是塵埃落定,沒必要再繼續這個話題。

江子毅兄妹三人聊了一會兒天後,就起身離開。

送走大堂兄三人,江玉瑤和江子瑜便去了正院。

薛惟芳正聽侍劍說起文韻自請禁足的事情,看見一雙兒女進屋,忙招呼兩人坐下,又讓丫鬟又是沏茶,又是端點心的。

江玉瑤忙阻止道:“娘,隻上茶就好,再過不久,就該吃晚飯了,這會吃了點心,一會兒晚飯就該吃不下了。”

薛惟芳聞言沒再堅持,示意侍劍將屋裏伺候的丫鬟都遣了,才開口:“文家的事情,你們姐弟都知道了吧?”

江玉瑤直接坦白道:“娘,文家的事情,是我讓人調查後,給文煊設了一局,將文家人做的事情,全部抖出來。”

“這樣做,或許對父親今年的政績有影響,可自十月在王家出事之後,父親的官聲大受影響,也不差這幾件事情。”

“而且與其讓別人查到,借此參父親一本,令父親的仕途止步,不如趁此機會,盡可能地善後,舍一些錢財,挽回一些名聲,之後父親再做出政績,還有進一步的可能。”

薛惟芳聽了女兒的話,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娘明白,把文家除了也好,那一家都不是什麽好人,給不了你們父親一點助力,淨會惹禍。”

“其實你們父親,以後還能不能高升,我並不在乎,但我不得不為你們姐弟考慮,我一天沒和你們父親和離,不能帶著你們脫離江家,我們的榮辱就是一體的,他的名聲還是要維護的。”

江玉瑤卻道:“娘,這些不用你操心,父親比你更在乎自己的仕途,他會處理好。”

這話江玉瑤說得委婉,但潛台詞就是,文傑鬧出來的這些麻煩,是他江振旭一手縱出來的。

縱文傑是因,現在文傑一家惹出麻煩,連累了他,這就是果,一切都是他自找的,那苦果再苦,他也得咽下去。

江子瑜認同自家大姐的話,不想娘親為了他們姐弟,向江振旭伸出援手,便轉移了話題。

薛惟芳從一雙兒女的言談及態度中,看出他們對江振旭的冷漠,有心想勸一勸,但想到江振旭又因為文韻小產,心生愧疚,又跟文韻和好,頓時歇了勸的心思。

沒感情也好,沒有感情,就不會因為江振旭的偏心行為而傷心難過。

兩天後,文家人踏上流放之路,流放當天,文韻並沒有露麵送行,反倒是次日,侍書帶著一疊文韻手抄的經書,去了玄武廟,供奉經書的同時,還做了一場法事。

江玉瑤聽來的消息,那些經書,是文韻抄來,為死於文傑、文煊父親手中的受害者,及其家人祈福所抄,法事則是為文家人贖罪所辦。

這之後江府後宅,再次歸於平靜。

但半個月後,江玉瑤接到消息,文家人相繼病死在流放的路上。

與此同時,仙蘭院中,文韻也接到這個消息,她抄經的手頓住,片刻後又恢複如常,並輕聲道:“這個結果,早在預料中,爹娘還有兄嫂養尊處優多年,這樣的數九寒天,被流放到極北之地,稍不小心感染上風寒,無錢醫治,是會死人的。”

待一頁經抄完,文韻放下手裏的筆,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問侍書:“我娘家的事情,真的與大姑娘無關,文煊被發現,真的是巧合?”

侍書端了一杯茶,放到文韻麵前,回話道:“侍棋在外麵,找了幾個小乞丐,盯著告發文大老爺的人,及差點遭了文煊少爺毒手的少年,他們均沒有與特別的人接觸過,可以確定事情與大姑娘無關。”

文韻聽了這個回答,不再說話,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然後將茶杯放到一旁,重新提筆,繼續抄寫經書。

雖然侍書背後的勢力很厲害,不太可能出錯,但文韻就是有一種感覺,文家覆滅,跟江玉瑤有關。

她之所以沒有糾纏著,讓侍書再給其背後的勢力遞話,讓他們再好好查查,是很清楚,她就算遞了話,也指使不動那些人,因此何必浪費口水呢。

而繼文家人死於流放路上的消息後,沒過幾天,刑部的公文也到了。

江振旭為免日常夢多,於第二天,對文煊實施了斬刑。

當天晚上,江玉瑤接到,文韻讓人給文煊收了屍,一口薄棺埋葬的消息。

與此同時,仙蘭院裏,侍書正跟文韻匯報:“姨娘,文煊少爺的事情,都辦妥了。”

文韻輕輕點了點頭,垂下的濃密睫毛,摭住眼底的情緒。

心中卻暗暗道:“阿煊,你可要爭氣,利用你的聰明才智,混出個人樣來,查清楚是不是江玉瑤害的我們文家家破人亡。”

而被文韻念叨的文煊,從昏迷中醒來,睜眼就是一片漆黑,似乎頭上罩了黑色的頭罩,雙手雙腳皆被綁。

從聽見的馬蹄聲,及身處的地方,一晃一晃來推測,他此刻人在馬車上。

隨即他想到那頓豐盛的斷頭飯,他吃完之後,就失去意識,所以他這是被人救了?

救他的人是誰,為什麽要救他,而現在,要把他帶去哪裏?

帶著諸多的疑問,三天後,文煊在一處宅子裏,終於得到答案。

救他的是逆黨張家的人,而他的姑姑,早已經是逆黨張家的人。

想到死於流放路上的家人,再想到江振旭的冷漠無情,文煊毫不猶豫地答應加入,他要變得強大,他要滅了江家,為家人報仇。

眨眼,進入小年,上都薛家的年禮,在臘月二十六抵達。

次日,蕭長熙的年禮也送到府上。

江玉瑤是被叫到正院後,才知道,除了年禮外,蕭長熙還單獨給她備了新年禮。

是兩朵天山雪蓮,合上匣子,她才開口:“娘,蕭大哥的年禮,正常回年禮即可,至於蕭大哥單獨給我準備的這一份新年禮物,我回些實用的藥丸給他,戰場上刀劍無眼,沒有什麽比保命的藥丸更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