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蘭院中,文韻接到女兒被江振旭送去靜心庵削發為尼的消息後,人一下子撅了過去,仙蘭院頓時一陣人仰馬翻。
江振旭接到消息,立刻放下公務,回到後宅直奔仙蘭院。
彼時,文韻剛剛醒轉,看見江振旭,便掙紮地坐起身,然後梨花帶雨地撲進江振旭的懷裏道:“旭郎,你怎麽能這麽狠心,把琬兒送去靜心庵,還讓她削發為尼。”
江振旭摟著心愛的女人,看著梨花帶雨的她,心疼不已,哪裏還記得高義的叮囑:“我也不想,可陛下已經知道寧州城疫情這麽嚴重,是琬兒一手造成的。”
“你我還能好好住在這官衙後宅,琬兒還有命在,全是玉瑤拿自己的功勞換的。”
文韻聽見這個消息,頓時忘了哭,震驚地抬頭看著江振旭道:“旭郎,你剛才說什麽,大姑娘立了什麽功?”
江振旭便將高義告訴的他的話,沒有半點隱瞞地告訴文韻,然後開解道:“韻兒,琬兒是你我的愛情結晶,是你膝下唯一的孩子,也是我最愛的孩子,這樣重罰她,我心裏也不好過。”
“但眼下錦翎衛盯著,先前還能借口忙於疫情,顧不上處置她,但現在疫情危機早已經過了,又見過陛下派來的天使,我若再不拿出個態度,無異於將你們母女置於高懸的刀下,不定什麽時候,就被陛下賜死。”
“韻兒,你要記住,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陛下視薛惟芳為親姐,你該慶幸,薛惟芳這些年不屑與你鬥,又顧忌著上都薛老太君的身體,沒將府裏的事情,告訴薛老太君,否則你我現在隻怕已是具白骨。”
這話成功令文韻的哭聲止了,江振旭死不死,她不在乎,但她在乎自己的小命。
“原來、原來是大姑娘放棄了那麽大的功勞保住了旭郎和琬兒,是妾身無知,錯怪了旭郎。”
江振旭見終於說服文韻,鬆了口氣的同時,他將人緊緊摟住,承諾道:“你放心,等風頭過了,我再想辦法,將琬兒從靜心庵接回來,她是我最心愛的孩子,我怎麽可能真讓她在靜心庵孤苦一輩子。”
“嗯,我知道了,我已經沒事,旭郎快回前麵官衙吧!”得到承諾,文韻越發小意溫柔起來。
江振旭前腳離開仙蘭院,江玉瑤那邊,就接到江振旭將她的秘密都抖給文韻的消息。
白芷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姑娘,你這是打算以身作餌,將毒王一脈的人引出來?”
江玉瑤點頭:“引毒王一脈的人出來,隻是一方麵,那些消息還有試探侍書的用意。”
解釋完,江玉瑤將一個小瓷瓶遞給白芍:“你去告訴你哥哥一聲,今天晚上,全晚暗中守著仙蘭院,我想應該會有收獲。”
“另外這瓷瓶中,是隱香,一種不會引起人懷疑的香,其味道經久不散。”
“讓你大哥在仙蘭院的廊下及風鈴上都撒些,順便將墨汁也給你大哥帶過去,讓你大哥帶著墨汁,尋著隱香,找出與侍書接頭人的下落,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白芍接過瓷瓶應下,又去後院抓墨汁。
至於墨汁,是江玉瑤前兩天,撿回府的一隻通體純黑的野貓。
江玉瑤這兩天晚上,都會將墨汁帶進空間訓練,如今非常通人性。
一夜無眠,第二天,江玉瑤如往常的時間醒來,白芍和白芷進屋伺候她梳洗時,白芍輕聲道:“姑娘,我大哥那邊淩晨那會兒遞了消息過來。”
“侍書已經確定是張家細作,仙蘭院廊下的風鈴,就是侍書往外傳遞消息的工具,沒有人與她接頭。”
“但昨晚子時,大哥守到一個高手,出現在仙蘭院,那人碰過風鈴,應該是給侍書留下密信之類的東西。”
“大哥怕貿然觸碰風鈴查看,留下破綻,所以沒有動風鈴,而是連夜帶著墨汁,找到那接頭人落腳的地方,是城北貧民區,一處不起眼的民居,這是地址。”
說著白芍將一張小紙條遞給江玉瑤。
江玉瑤接過紙條展開,記下紙條上的地址,便將紙條放到梳妝台上。
等洗漱之後,她才將紙條扔進盛水的銅盆裏。
看著紙條上的字,在水中漸漸暈開,最後變成一團團黑團。
江玉瑤才輕聲開口:“難怪青龍盯了侍書那麽久,什麽端倪也沒發現。”
“原來侍書從不與接頭人碰麵,那接頭人又是每夜子時,潛入江府獲取侍書留下的情報,還真讓他們糊弄住了。”
白芍端著江玉瑤用過的洗漱用品退下。
白芷則接話道:“這張家細作,還真是狡猾。”
“姑娘,接下來怎麽辦?文氏知不知道侍書的身份,或者她已經被侍書策反?”
“文韻肯定知道侍書的身份,隻是她也精明,沒有足夠大的好處,她肯定不會輕易鬆口幫張家細作做什麽。”
說完,江玉瑤垂眸想了想,才開口:“父親剛因為江玉琬的事情,心中對文韻是最愧疚的時候,就算我告訴他文韻可能與張家細作勾結,他大概不會信。”
“先暫時按兵不動,等查到文韻與張家細作勾結的證據再說。”
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侍書的那個接頭人,如果能將其控製,應該可以問出不少有用的東西。
但對方是個高手,想要接近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她可不想事沒辦成,先打草驚蛇,引起寧州城內,其他張家細作的警覺。
然後江玉瑤想來想去,想到秦瑾送她的心法和輕功。
之前一直忙著疫情的事情,心法和輕功都沒顧得上,現在有時間了,可以琢磨這事。
如果練成,她接近那個與侍書接頭的細作,將其控製住的可能性,至少有七成把握。
這樣想著,江玉瑤吃罷早飯之後,就轉身去了書房,然後進入空間。
她直接來到空間用於休息的屋子,取出一粒通脈丹服下,待藥力化開後,默念心法操控化開的藥力去衝擊身上的七經八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