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溫馨不再]
“那帥哥呢.如果有人比我還年輕.比我還好看.那你是不是……”易柳斯低頭.突然覺得自己很無理取鬧.就像女人般缺乏安全感.
段楚揚大笑.“在我眼裏.你就是最好看的.沒人比得上你.”
易柳斯沒說話.但是心裏像抹了蜜一樣甜.裹緊了浴巾赤腳走在純黑色的毯子上.黑白分明.白皙的腳踝.漆黑的地毯.形成一種協和的美.
“去哪.”段楚揚拉住他的手.
“幫你收拾東西去.”段楚揚坐在床邊.看著易柳斯幫他收拾東西.易柳斯時而蹙眉.時而微笑.好似跟什麽做鬥爭似的.其實也就是在糾結要幫段楚揚撿什麽顏色的衣服帶去.
在屋子裏走了幾遍.易柳斯把藥品也放了進去.胃藥、頭疼藥、感冒藥、止血貼……
段楚揚看著看著愈加不舍了.明明隻是出國幾周而已.怎麽還沒出就覺得日子會很漫長呢.
在易柳斯又晃**在他眼前過的時候.段楚揚從身後抱住他纖細的腰.用臉頰蹭他的腰.“別收拾了.我自己來.你這樣我看了難受.都不想走了.”
“我等你回來.我等你回來.”易柳斯突然像複讀機一樣重複道.
段楚揚抱著他的腰道:“我知道.我知道.很晚了.你沒怎麽休息.快睡.”
易柳斯轉身抱住他.“一起睡.”
實在是太疲倦了.在熟悉的懷抱裏易柳斯睡得很甜.隻是很早就驚醒了.後麵一直在皺著眉裝睡.感覺到身邊的床輕了.段楚揚慢慢起身幫他蓋好被子.吻過他的眼角.拿過掛在衣架上的西裝換上.對著鏡子係領帶.
易柳斯拉過被子蓋住腦袋.忽然覺得自己很冷.
洗漱完的段楚揚出來看到易柳斯又蒙著腦袋.哭笑不得道:“怎麽總喜歡蓋著腦袋.要憋死了.”
“我走了.要想我.”段楚揚在他耳邊輕道.隨即提起地毯上的行李箱.強忍心中的不舍.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知道要愛到多深.才難以忍受對方離開哪怕一分一秒.愛的限度到哪裏.易柳斯不知道.他隻知道.隻是這不算分別的離開他的心都疼了很久.
在段楚揚步出家門.“哐當”一聲關上大門的那一刻.他的思念.已經遍地開花四處蔓延.像藤蔓般緊緊吸附住呼吸.心髒如被人勒緊那樣難受.
接下來的日子該說是度日如年還是度秒如年呢.
當拿起牙刷對著鏡子刷牙的時候.仿佛看到段楚揚像往常一樣正站在他背後笑得一臉燦爛;
當上網玩微博看到一個搞怪的發型或者新鮮的資訊.想喚段楚揚一起分享的時候卻愕然發現身邊的空氣已冷;
當碼字卡文像女人難產般痛苦的時候.是因為思念在瘋狂增長;
最難受的是還會失眠.他們兩人真是對方的安眠藥.一分開了各自都睡不著.就感覺少了點什麽.
捧著手機等待電話失神.麵無表情成了易柳斯最近的招牌表情.連蕭繁華和安貝都嘲笑他越來越沒用了.段楚揚隻不過出國幾周而已.怎麽魂不守舍成這個樣子.
易柳斯也覺得自己太不像話了.恢複了一點精神.又跟著蕭繁華一起去上舞蹈課.開跨、拉筋、劈叉、跳舞.在汗水中釋放.在痛楚中起舞.一直到腳趾尖疲勞得麻木.
隻是接到段楚揚電話的時候.易柳斯就像變臉一樣興奮無比.暗淡的臉色也神采飛揚起來.念念叨叨地叫他注意這注意那.段楚揚都插不上嘴.隻能靜靜地聽他說.末了再來句:“我愛你.晚安.”
來到日本東京一周了.段楚揚還沒有時間去品嚐一下東京的美食.車子一駛而過啥都沒看清.每天睜開眼睛就去應酬.喝酒喝得胃抽筋.一大堆的工作積壓著等待處理.
原本每天能和易柳斯通上幾個電話的.漸漸也減少成兩個、一個.忙起來簡直是晨昏顛倒.有時候眼稍微一眯就睡過去了.隻能第二天再打電話解釋.
拚了命的處理工作.隻為了能盡快趕回去不必再飽受思念的痛苦.可是低頭一看整整一桌子的文件又鬱卒無比.很想念有阿驛幫忙的日子.隻是阿驛……
是了.自從他說出了那句話後.阿驛就沒再找過他了.生氣了嗎.段楚揚撓撓頭發.可是阿驛那時候說得也太過分了點……
“啪嗒啪嗒..”
皮鞋踩踏地板的聲音漸近.身材高大的男人推開了門.
“忙的時候才會想到我.”男人自嘲低笑.
段楚揚震驚道:“阿驛.”
左驛繞過寬大的辦工作.快準狠地給了段楚揚一拳.段楚揚吃痛地撫著右臉頰.卻吃吃地笑起來.挑眉問道:“消氣了嗎.”
“你就這麽輕易說出我們的交情完了這種話.就為了個他.”左驛扯著段楚揚的衣領將他從總裁椅上提起來.
段楚揚一把推開左驛.“那也是你說得太過分.”
“怎麽突然又這麽拚命了.想早點回去.看看這吧.”左驛甩過一本紫色的文件夾.示意段楚揚看.
段楚揚翻閱了幾頁.眉頭越皺越緊.“啪”的一聲把文件夾甩回桌麵.雙拳合握抵在唇邊.聲音低沉道:“易勳存心不讓我早回去.”
“凡是跟他合作的生意都出了不同程度的問題.手法老道精明.一點把柄也沒留.你想反咬一口都難.果然是易勳的行事作風.楚揚.你準備怎麽辦.”左驛在大紅色的沙發上坐下.幽幽問道.
段楚揚掐著自己的太陽穴.數不清已經連續工作多少個小時了.他歎聲道:“沒辦法.隻能跟他鬥下去.就算虧本也得鬥.看來過年之前都無法回國了.”
“你要我幫忙嗎.給我一個吻我就幫你.”左驛晃著手中的車鑰匙輕笑.
段楚揚推開眼前的左驛.“別開玩笑.我不用你幫.這場戰我要自己打.”
“也罷.你眼裏隻有他.”左驛的笑夾雜著無奈.不出幾秒又恢複了花花公子的痞樣.“你慢慢熬.我約了幾個男人.”
段楚揚恨恨地扔一支筆過去.被左驛頭也不回地接住.
“你遲早死在**.”段楚揚大吼.
左驛吻吻筆尖.低聲道:“如果可以.我倒願意死在你的**.”
段楚揚打了個電話給易柳斯.“柳斯.我可能要遲些才能回到你身邊.對不起.”
易柳斯頓了頓才道:“要遲多久.”
“半個月左右.”段楚揚內心無比折磨.
“嗯.工作重要.我現在有事.先不說了.”電話被掛斷.
段楚揚愣了愣.平時都要說很多的.怎麽今天……
“總裁.會議時間到了.”助理敲門提醒道.
段楚揚點了點頭.抬步走進會議室.
掛了電話的易柳斯將手機放進自己的口袋裏.忐忑了幾遍.才掏出鑰匙開門.門口有很多髒腳印.鎖被人動了手腳.到底會是誰.
這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家.就算現在楚揚不在身邊.他也要好好守護.
想到這裏易柳斯推開了門.屋內煙熏繚繞.前後各站了一排黑衣男人.當看到沙發上正坐著的遲暮老人時.易柳斯稍稍放鬆了警惕.淡淡道:“你怎麽來了.”
“咳咳.咳咳咳……”老人突然激烈地咳嗽起來.旁邊的管家忙遞上各種各樣的藥丸子.
易柳斯轉身去廚房倒出一杯水.送到老人眼前道:“吃藥.不舒服就回醫院去.”
老人喝了藥順了氣後橫眉豎眼道:“你又跟他在一起了.”
逃避總不能解決問題.易柳斯這樣想著遂壯起膽子道:“是的.我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我絕對無法容忍我的兒子跟男人在一起.”老人吼著嗓子道.
易柳斯抬著鳳眸認真地端詳這個自詡是他父親的人,語氣淡漠道:“那就當沒我這個兒子.你們走吧.我不想在我和楚揚的家裏見到你們這群不相幹的人.”
淡漠地完全沒有表情.無辜地可怕.似乎在驅趕什麽可怕的東西.易柳斯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厭惡.厭惡這些人玷汙了他心中最純潔美好的地方.
易柳斯轉身.隻留給老人一個背影.修長挺拔.
老人飽經滄桑的雙眼已逐漸渾濁.疾病.讓剛過知天命年齡的他看起來就猶如風中殘燭般脆弱不堪.他向下屬使了個眼神.左邊的保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易柳斯的背後注射了一針.易柳斯的身體當即就軟了下來.
意識還沒有完全喪失之際.易柳斯看見那些個討厭的人把他們的家都毀了.能砸的都砸了.精美無比的相框摔得支離破碎.純黑的地毯一片狼藉.昔日溫馨的家頃刻間便像廢墟一樣不堪入目.
“不……”易柳斯艱難地抬起手指.想觸摸地毯上相片裏段楚揚明媚的臉.
然那保鏢緊緊箍住了易柳斯不讓他動彈.眼皮變得越來越嚴重.當世界變得一片黑暗的時候.有溫熱的淚滑過易柳斯的臉頰.片刻風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