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秘密
站在珠穆朗瑪峰的峰頂,謝章溢竟然激動得無以複加,他心神**漾著看著一路走來的腳印,一時之間的心情有種難以說明的暢快,他大聲朝著遠處大聲喊道:“藍渃!我愛你!我愛你!”
牧仁臉上的笑容因為他的那一句深情的呐喊而變得失落,他轉眼看著冷冽的雪山,手指冰冷得沒了知覺,但他更覺得心裏是麻木的一片了。
自己做的一切還是沒能感動他嗎?謝章溢,你要忘記那個女孩到底還需要多長的時間?
暢快地喘著氣,謝章溢將背上的登山包順了下來,拉開拉鏈,將裏麵的那一麵旗幟拿出來,回過頭來對牧仁說:“哥們,過來幫我一把!”
牧仁點點頭走了過去,幫他將旗幟展開,但他的動作順勢一僵,打開的旗幟上寫著潦草的幾個大字,“藍渃和謝章溢一起來過。”
謝章溢感覺到牧仁的動作停住了,便瞄了他一眼,說:“幹嘛,沒見過這麽深情地告白啊?”
牧仁強顏歡笑地將旗幟撫平,搖了搖頭,說:“跟你來的人是我,你怎麽寫藍渃的名字。”
謝章溢一聽,嘿嘿直笑,說:“兩個大老爺們的名字寫在一起多沒勁,要不你把你名字寫下邊?你都不知道,我爬上這山頂的過程中在心裏喊了多少遍藍渃的名字。”
“她就真的那麽好?”牧仁一邊幫謝章溢將旗幟插進雪堆裏固定好,一邊問道。
謝章溢停下手邊的動作,所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在我眼裏她是最好的,也或許是得不到的原因吧。你知道,這人呢,就是容易犯賤,總覺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牧仁的心咯噔了一下,他又何嚐不是在犯賤?
不知不覺。天空中飄起了小雪,謝章溢將帽子戴好圍巾又多圍了幾層才沒有受到寒風的侵襲,他一邊往前走一邊低聲罵道:“尼瑪我來的時候天氣預報說今天沒有雪,這才到頂峰沒多久就下雪了。是不是變態?”
牧仁看了一眼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心裏有些擔憂,便說道:“我們趕緊走吧,這雪不知道要下到什麽時候呢,今晚要是回不到營地就麻煩了。”
謝章溢不舍地看了一眼插在頂峰上飄揚著的旗幟,它在飛揚的雪花中左右飄揚著,在一片銀白的雪景中尤其醒目,謝章溢回過頭,說道:“走吧,在天黑之前趕到營地。”
雪越下越大。原本上山的時候腳踩在雪地上隻有一厘米左右的腳印,現在雪已經漫上了腳踝以上,每走一步都非常費力。
謝章溢走在前麵,雪花有時候會隨著冷風砸到臉上,帶來一陣冰涼的疼痛。牧仁跟在後麵走著。一腳踩空,順勢就倒在了雪地裏。
聽到動靜謝章溢回頭一看,牧仁整個人就趴在雪地上一動不動,謝章溢心裏一驚,在這裏若是真的昏厥真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那是玩命的。
連忙扭頭返了回去,用力扶起雪地裏的牧仁。將他臉上的雪花掃去,喘著粗氣問道:“牧仁,你沒事吧?看沒看路啊你
。”
牧仁氣虛地搖搖頭,看了一眼受傷的腿部,說:“糟糕,流血了。”
“操。流得真是時候。”謝章溢說完便從口袋裏拿出止血帶將他的腿纏住,順勢拍了拍牧仁的腿,說:“你動一動。”
牧仁動了兩下,搖了搖頭,說:“不行。還疼。”
“不是吧你,你一個大老爺們……我說你要是身體不行就別跟我上來,行吧,你把手搭我肩上,我扶著你走。”謝章溢看著牧仁虛弱的樣子也很是心急,兩人獨自登頂遇到這樣的事情,是誰也想不到的,說不定一不留神就喪命了也有可能。
牧仁將自己一半的重量依附在謝章溢身上,但是還是覺得呼吸困難,他雙腿軟軟地癱在雪地上,說:“我真不行了,你這麽帶著我你遲早也累垮的。”
“廢話少說兩句,趕緊地給我起來我扶你走!”謝章溢不耐煩地說道,雪勢正在加大,再不走今晚就回不到駐紮在半山的營地了。
“你去回去找人來吧,我真走不動了……”牧仁皺著眉頭捂著傷口,一臉的痛苦。
“走不動也得走,我不能扔下你一個人啊。”謝章溢緊張地蹲下身來看著他糾結在一起的五官,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靠,出這麽多汗。”
牧仁推開他的手,說:“你快去,趁天還沒黑,到時候找些人來幫我。”
“你他嗎讓我一個人走放你在這?是死是活誰都說不準,我帶你出來的,我就帶你安全回去。”謝章溢說著,便不由分說地將他拉起來,架在自己的身上一步一步往前走。
按這個趨勢,今晚肯定是回不了營地了,隻能在這裏隨意地安置一下,駐紮一個新的營地,先對付著過一個晚上。
謝章溢將牧仁放下在雪地上,將登山包從背上拿下來,就開始搭建帳篷,將睡袋放了進去,說:“帳篷有點簡陋,咱倆兩個大爺們也別太在意了。”
牧仁點點頭便拉開睡袋躺了進去,腿部的傷讓他眉頭一直都沒有舒展。謝章溢也鑽進帳篷裏來,他左右看了看,說:“進帳篷裏來暖和了些,你把褲子脫了我給你看看剛才那傷口,清理一下,得破傷風就麻煩了。”
“不用。 ”牧仁直接拒絕道,“又不是多重的傷。”
“那也得看了才知道啊,你他嗎倔什麽啊,趕緊的把褲子脫了別廢話。”謝章溢說著就要去扯牧仁的褲子,牧仁雙手緊緊地抓住褲頭,說:“我都說了沒事!”
謝章溢就坐在那裏看著他泛著紅暈的臉,有些戲謔地說:“靠,還害羞呢,你一個大老爺們至於嗎?快點兒,咱倆的都一樣。”
“誰跟你的一樣。”牧仁悶悶地說道,隨後便見睡袋拉上拉鏈,將自己嚴嚴實實地縮在睡袋裏麵,說:“趕緊休息吧,天一亮就趕回營地。”
謝章溢拿他沒辦法,便歎了口氣躺進睡袋裏,側過臉看著牧仁閉著眼睛睡去,他笑了笑,小聲道:“牧仁?睡著了?”
牧仁沒有回答,謝章溢翻個身坐起來,從背包裏拿出紗布和藥水,一邊自言自語,“你小子幸虧是碰上了我,要是別人,誰還管你死活
。”謝章溢說著便伸出雙手拉下了牧仁的褲子,在那一瞬間,他覺得腦袋裏傳來一陣轟隆聲,歸於平靜之後他的頭腦一陣空白。
他迅速地拉上牧人的褲子,轉過臉看著牧仁還在沉睡著的臉頰,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是清醒的,不是夢。牧仁竟然是一個女孩子,這是他今天發現的一個驚天的秘密,但他,不,應該是她,為什麽要隱瞞自己女孩子的身份?
謝章溢咽了咽口水,手足無措地用雙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也顧不上為牧仁清理傷口的事情了,他現在腦海裏隻有剛剛看到的那一抹令人羞愧的畫麵。他使勁地搖了搖頭,還是揮之不去。
清晨,牧仁睜開了眼睛,隨即便轉過頭來看謝章溢是否睡在旁邊,但是旁邊的睡袋空無一人。牧仁拉開睡袋走了出去,外麵的雪已經停了,謝章溢背對著她站在不遠處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牧仁走了過去,將手搭在謝章溢的肩上,笑道:“兄弟,幹嘛呢,一大清早就不見人影。”
謝章溢怔怔的回頭看了牧仁一眼,他現在是沒法將她當成兄弟了,似乎牧仁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他發現女兒身的事情,一如既往地表現得很開朗很放得開。
“怎麽?一大清早就愣神?”牧仁笑道。
“牧仁。”謝章溢叫住她。
“幹嘛啊。”牧仁低頭看了眼自己受傷的腿部,傷口已經不流血了,應該不多久就會結痂的。
“要是有一個你很信任的人騙了你,你覺得她還值得信任麽?”謝章溢看著她,意有所指地問道。
牧仁抬起頭來看他,心裏有一絲不自在,說:“那要看什麽情況,有時候她是逼不得已的呢。”
謝章溢點點頭,低頭看了眼腕上的表,說:“但願她到時候會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時間剛好,我們下山吧。”
牧仁點頭,說:“休息了一晚我的腿傷也沒那麽嚴重了。”
兩人繼續前行在漫無目的的雪山裏,衝鋒衣很好地抵擋了嚴寒的風雪,謝章溢在來這裏之前都沒有想到過自己有生之年會登上珠穆朗瑪峰。當然,他在來登山之前已經做過了幾個月的培訓,為了能有完好的體力登上頂峰,他也從來沒有放棄過鍛煉身體。
一年多下來,謝章溢不再是那個看起來沒有一絲運動細胞的謝章溢,他被烈日曬得黝黑,臉上也有了成熟男人該有的風霜。唯一不變的,是他此次來西藏的目的,那便是試著遺忘藍渃,隻是一直都沒有做到。
現在他知道了這兩年來和自己稱兄道弟的哥們,竟然是一個女兒身,他覺得自己要瘋了,自己和她朝夕相處了兩年,竟然都沒有發現。頂多隻是覺得他相貌清秀,比較討人喜歡罷了。
知道了真相之後,他不可能和她像以前那樣相處了,而他終於知道了樊為什麽一直提醒著他離牧仁遠一點,興許他是怕他傷到牧仁。樊也是知道牧仁的秘密的吧,他一定是知道一些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的吧,那些關於牧仁的事,到底有多少是不為人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