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分享幸福
張崇予手裏拿著課本剛想走出教室,就被教授叫住了,跟他說他已經被保研了,可以在北大直接讀研究生。
張崇予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他禮貌地點頭微笑,和教授道謝,之後走出教室時再也克製不住在走廊裏讓自己放肆地笑起來。
肖藝就站在走廊處等他一起吃晚飯,看到肖藝張崇予直接跑過去將她抱起來,“你說我怎麽就這麽幸運!”
肖藝被他突然的舉動弄得有些驚慌,隨即在他放下她的時候,看到他臉上雀躍的表情時才漸漸露出了笑容,問道:“什麽事讓你這麽高興啊?”
“我被保研了。”張崇予笑著說道,他朝著天空吐了一口氣,說:“終於熬到這一天了。”
“你真的還想讀研啊?”肖藝又替他高興,又有自己的憂愁。
張崇予低頭看她,揉了揉她的發頂,笑道:“怎麽了你,不高興嗎?”
“你自己看這個。”肖藝說著便把手中的信封遞給張崇予,便靠在牆邊觀察他的反應。
嘴角帶笑地打開信封,裏麵是一張請帖還有一小封信,打開請帖,上麵醒目的字跡映入眼簾,張崇予嘴邊的笑容加深了,他揚了揚手中的請帖,激動地說:“這麽說,他們真的修成正果了?”
肖藝點點頭,嘟著嘴將信封拿過來,說:“藍渃都要結婚啦,我還要等你讀完研,原來我還以為能比藍渃先結呢。”
張崇予笑了笑,說:“你比這個幹嘛,你想想,杜弘一他有錢有能力,現在在深圳又有自己的公司,我有什麽?我就空著雙手把你娶進門?再說了,藍渃不是在信上說了,讓你做伴娘。你要是先結婚了,藍渃找誰做伴娘,是吧?”
聽張崇予這麽一說,還是挺有道理的。肖藝將信將疑地戳了張崇予一把,說:“就你會說了,我說不過你。”
“那你有沒有後悔跟著我這個窮小子,原本你可以過得更好的。”張崇予說著,便低頭看著腳邊的一顆小石子,貧窮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他真的是窮怕了。
“你在胡說些什麽啊,我幹嘛要後悔,我感謝老天還來不及,遇見你就是我這輩子最寶貴的財富。你以後別這麽說了。”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也不會知道愛情是什麽滋味,沒有遇見你,就不會體會愛一個人的酸楚和幸福,沒有遇見你,就沒有此刻如此幸福的肖藝。那麽。那些身外之物的錢財,怎麽能與你相比。
因為她的話,他的心猛地一暖,張崇予點點頭,伸出手將她攬進懷裏,不管這些年兩個人經曆了什麽,有過多少摩擦。他確定這輩子就是她了,“等我讀完研,我們就結婚,到時候讓你做全世界最風光的新娘。”
腳下踏進了深圳的這片土地,謝章溢就像是一個風塵仆仆的歸家遊子,全身上下沾染著旅途帶來的滄桑感。青澀已經在他的臉上褪去。在西藏漂泊的這幾年,宛如與世隔絕,偶爾給藍渃寄去一封信,卻總是不敢打通她的電話,生怕聽到她的聲音。就會克製不住那些已經溢滿胸膛的想念。
他已經發呆好久了,牧仁站在謝章溢的身側,抬頭看著他若有所思的側臉,心情也被他感染,變得憂傷而沉重。
“走吧。”謝章溢淡淡地說了一句,便徑直走在前麵,在機場的出口處等待。不久之後就有一輛出租車停在他麵前,謝章溢將背上的登山包一股腦扔進後備箱,回過頭看了眼正朝這邊走來的牧仁,走上前去接過她手裏的行李放進後備箱。
上了車之後謝章溢還是這麽沉默,他從上飛機起就一直保持著沉默,現在也一樣,側著頭看著車窗外的高聳入雲的建築物,眼底的惆悵傾瀉而出。
“深圳真漂亮,我第一次來呢。”牧仁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很開心,但是她突然的話語在靜謐的車子裏顯得有些突兀,因為謝章溢並沒有回應她的話,而是繼續沉默著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樹木和人群。
牧仁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側過身子順著謝章溢的視線往外看,說:“你在看什麽這麽入神?”
對於牧仁突然的靠近,謝章溢顯得有些不適應,他將身子往後靠,說:“沒什麽,就隨便看看。”
“哦。”牧仁點點頭,將鴨舌帽往下壓了壓,不著痕跡地拉開和他的距離,她心裏清楚,謝章溢對於她的靠近有些抗拒,想了想,說:“藍渃已經有兩年沒看見你了吧,等會看見你一定會很高興。”
提到藍渃的名字,謝章溢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伸手輕觸了一下自己高挺的鼻梁,說:“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長肉,之前真的好瘦。”
牧仁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心裏有一絲酸楚,卻隻能自己知道。最苦澀的滋味,無非就是自己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不是麽?
車子終於在一個小區大門前停下,司機師傅回頭說道:“到了,你們是住這小區的?真有錢。”
“我是來看我老婆的。”謝章溢將錢遞給司機師傅,說道。
“那你老婆一定很漂亮,你真有福氣。”
“嗯,很漂亮,過幾天就嫁給別人了,我來參加她的婚禮。”謝章溢說完,就在司機驚愕的目光中走下了車。
牧仁靜靜地跟在謝章溢的身後,連大氣都不敢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定要跟著他來,難道是想要自己徹底的死心麽?
走進電梯,兩個人的氣氛有些奇怪,牧仁偷偷看了謝章溢一眼,他隻是沉默著看著電梯的數字,從他的表情看不出什麽異樣。
“叮——”電梯停了,謝章溢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到了嗓子眼,他咽了咽口水,卻還是無法平靜內心澎湃的浪潮。
離上一次見到藍渃已經過了兩年的時間,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濃密的黑發,回過頭問道:“我現在夠不夠帥?”
牧仁被他突然的舉動弄得有些愣,此刻謝章溢臉上顯露的略帶羞澀的表情是她第一次見到的。她點點頭,小聲說道:“嗯,夠了。”
謝章溢笑了笑, 滿意地往前走。前方有一件公寓打開著門。裏麵傳來藍渃銀鈴般的笑聲,“對,這沙發擺在這裏就好了。”
“那這幾張椅子呢?”裝修工人的聲音。
“就隨便放就好了。”杜弘一的聲音。
“不要,那個帶著雕花的椅子我要放到書房裏。”藍渃的聲音。
“好,那就放書房裏吧。”杜弘一的聲音。
謝章溢停在那裏,眼睛裏隻有不遠處的那個嬌小卻雀躍的身影,他的喉間傳來的那一股呼之欲出的呐喊,硬生生地卡在了原地,他不能再往前走了。
牧仁順著他的眼睛看去,那一定是藍渃吧。謝章溢說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但卻不是,她算不上漂亮,但她身上卻有令人著迷的氣質。謝章溢的眼裏隻有她,才會覺得她是最漂亮的。
“為什麽不進去?”話剛問出口。謝章溢便轉身朝著樓梯處跑去,他的速度驚人,一點都不像是奔波了許久的旅行者,牧仁連忙追了上去,“謝章溢!”
藍渃回頭,走廊裏什麽人都沒有,但她為什麽在剛剛聽到了有人喊謝章溢的名字?
“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喊謝章溢的名字?”
杜弘一將兩人的結婚照擺好。搖了搖頭,說:“沒有,他應該不會這麽快回來吧,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請帖寄出去這麽久,都沒有個來信的。”
藍渃惆悵地看著空****的走廊。心裏有一絲異樣的情緒在湧動,說:“兩年沒見了,不知道他有沒有一些長進,我們的婚禮要是沒有謝章溢的祝福,我會覺得少了些什麽。”
杜弘一從身後環住藍渃的腰際。將下巴放在她的發頂,半開玩笑地說道:“難道你後悔嫁給我了?”
“喏喏喏,又吃醋。”藍渃笑著朝他的手臂咬了一口,痛得杜弘一張開嘴哀嚎了一聲,“鬆開!哇,你的牙齒真是越來越鋒利了!”
“我讓你再亂說!”藍渃咯咯咯直笑,看了眼他手臂上自己牙齒的咬痕,十分滿意地叉著腰看他。
杜弘一無奈地搖頭笑著,伸手將她落在耳際的碎發捋到耳後,彎下腰和她平視,說道:“哎,我發現你的臉胖了。”
“啊?這不是真的吧?天啊……我這幾天都沒有吃很多啊,都怪你啦,總是做那些好吃的菜!我過幾天怎麽穿婚紗啊……都是定製好的,我會不會穿不進去了?”藍渃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捂著自己的臉,過幾天就結婚了,現在長胖真的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情!
杜弘一忍住笑將她的雙手拉下來,淡笑著看著她紅通通的臉頰,說:“胖了才好懷寶寶,你現在還是太瘦了。”
他這話一說出口,藍渃的臉憋得更紅了,她搖了搖頭,有些委屈地說道:“我不要生寶寶,你來生,我怕痛。”
杜弘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疼愛地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說:“你鬼點子真多,我真心想幫你的,但我——做不到啊。”杜弘一說著便笑著抱了抱她,心裏洋溢著滿滿的幸福感。
謝章溢背著旅行包走在路上,路邊的車輛飛馳而過,他很想讓自己在這繁華的都市裏平複心情,但是卻在這紛繁之中讓自己越來越亂。
他比想象中更難以麵對她,他不敢向前和她說話,哪怕隻是一聲簡單的問候。
“如果你還是不甘心,那就把她搶過來啊,幹嘛這麽折磨自己?”牧仁突然的話讓謝章溢停下腳步。
“你不是愛她嗎?你去搶過來啊!你去啊!”
謝章溢回頭。
“你看你現在,到底是要怎麽樣?覺得自己很委屈?但她什麽都不知道!”
謝章溢看著牧仁,不說話。
“你別這麽看著我,我說的是實話,要是有一個男人為我付出這麽多,我絕對不會無動於衷的,何況是你。”
“所以,你要是決定去搶婚,我來給你開車。”
謝章溢笑了,他上前一步,低頭看著牧仁說道:“那就這麽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