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全家福
五年了，當那晚顧子騫狼狽的離開北京陳雪的住處之後，陳雪就搬家了，搬到了這個叫南通的城市，自然的，跟夏家也斷了往來。
“沒事的，反正他也是早晚會知道的。”陳雪淡淡的回應著。
“你怎麽了？”劉秀娟看著陳雪：“是不是公司遇到了什麽困難？”
陳雪打消她的胡思亂想：“哪兒有，媽，公司一切正常，現在訂單多得不得了，把你女兒我累得不行了
。”
“多請幾個人吧！”劉秀娟看著她，那原本披肩的秀發已經剪至耳畔，柔順的伏貼在她的耳後，顯得更為幹淨利落。
“唉——，如果真做不過來，我會知道想辦法的。”陳雪寬著劉秀娟的心：“你不要多操心，好好幫我帶莫曦就成了。”
“那——，你要不要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劉秀娟試探的問著。
打電話？陳雪有些為難，之後抿嘴：“我空了會給他打的，”突然，她看到玻璃門外莫曦正在撥弄小路的文件夾，於是大聲說道：“莫曦，別亂動別人的東西。”邊說著站了起來，向寶貝兒子走去：“你這孩子，怎麽不聽話？”
“我在幫小路姐姐整理文件夾！”被逮到之後，莫曦趕緊求饒：“莫姐，我隻是幫她整理整理。”
聽到兒子的一聲‘莫姐’，陳雪忍不住笑了，捏捏他胖乎乎的小臉蛋：“快，跟外婆回家去。”
“不，我要等你一起下班。”顯然，莫曦還沒有玩夠，還不想離開這兒。
“不行，媽媽還要工作呢。”陳雪故意不悅的板起臉。
莫曦平常跟陳雪嘻笑，可是一旦她生氣，他還是有些害怕，隻好不樂意的放開手裏的東西，嘟著嘴走到劉秀娟的身邊。
劉秀娟牽過他的小手，“給媽媽說再見。”
莫曦不高興的舉起小手給陳雪做再見的姿勢。看著他的樣子，陳雪又忍不住一陣樂：“乖乖聽話，媽媽給你買冰淇淋！”
“還要奶昔！”見陳雪的模樣，莫曦得寸進尺的舉手要求。
“好好好，隻要你乖乖聽話，跟外婆回家，媽媽就給你買，好不好？”陳雪從來拿他都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把好幾個待確定的企劃案確定之後，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陳雪揉揉微微發暈的額頭，將電腦關了，收拾好自己的包，離開了辦公室
。
回到家裏，陳雪在玄關處將高跟鞋換下，揉揉疲憊的腳裸，吸上拖鞋，發現客廳裏還亮著昏暗的燈光。
“媽——”陳雪看著坐在沙發裏快要睡著的劉秀娟，略為責備：“不是讓你不要等我了嗎？怎麽不回房裏休息？”
劉秀娟揉揉眼睛，將睡意趕走：“還沒吃飯吧！”說著，往廚房走去。
“我吃過了。”陳雪及時出聲喚住她，將手裏的包放在沙發上，揉揉發酸的肩膀：“你今天坐了大半天的車，也累了，早點去睡吧！”
“真的吃過了？”
“嗯，我跟小路她們一起吃的。”陳雪胡亂編著借口：“快去睡，都要到十二點了。”說著，將劉秀娟推進她自己的房間。
“你也早點睡。”劉秀娟不忘囑咐她。
“我去看看莫曦，馬上就睡。”陳雪走到嬰兒房，打開門，透過客廳昏暗的燈光，看到莫曦安靜的睡在小**，她總算舒心的吐了一口氣，笑了。
無論有多忙，有多累，隻要看到莫曦，隻要能看到他好好的，陳雪就特別開心，默默的關上門，她回到自己的臥室，懶懶的往**一躺，好舒服，好舒服，就想這樣靜靜入睡。
站在國際會展中心，陳雪換著角度看著才布置好的花卉，不時跟工作人員溝通，應該怎樣擺設才會符合這次會展方的要求。
“陳雪！”
“歐俊！你怎麽來了？”陳雪轉身，看到從入口處走來的那抹儒雅的身影。
歐俊長得略有些斯文，戴著一副無框眼鏡，平常一身白大褂的他今天穿著正式的西服，一本正經的打著精致的領帶，那溫和的麵容上有著笑容：“還不是因為你在這兒，所以我就巴巴的趕來了。
”
陳雪低頭淺笑，伸手捋著耳邊的頭發：“別侃我了
。”
“我同學的產品也參加了這次會展，我特地來看看。”歐俊扶了扶眼鏡：“對了，這次會展的所有布置都是你們公司承接的嗎？”
“是。”
看著陳雪略顯疲憊的眼眶，歐俊關心的說道：“是說為什麽打電話約你，你老沒空，原來隻顧著工作了。對了，工作固然要緊，可是，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陳雪點點頭，歐俊給她的感覺總是那樣平靜而溫暖，幾年來，雖然她知道他對自己有意，可是，她的心，早已經死了，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等到所有的布置全部到位之後，陳雪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終於可以放輕鬆的好好睡一覺了，或許，明天還可以帶莫曦去動物園，是嗬，他在回鄉下之前就吵著想去動物園，現在終於有時間帶他去了。
“雪雪，準備好了嗎？”莫曦穿著黃色的t恤，格子短褲，跳到陳雪門口，一把推開門。
陳雪正在收拾皮包：“馬上就好了。”
“雪雪，你看起來好輕鬆，好輕鬆哦。”莫曦一下爬到陳雪**，在床沿上坐下來。
“是嗎？”陳雪應聲，她今天穿著白色雪紡無袖衫，下麵穿著深灰色短褲，配上利落的短發，顯得青春而活力十足。
“外婆準備好了嗎？”陳雪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未施一點脂粉。
“外婆早就出門去了。”莫曦雙腳不停的搖晃，一副活潑好動的模樣。
“不是說好了和外婆一起去的嗎？”陳雪不解的問他。
“外婆說歐叔叔會跟咱們一起去，所以她就不去了。”莫曦跳下床，“媽媽，快點，歐叔叔早就在大門口等咱們了。”
歐俊？陳雪吃驚的看著兒子：“誰說歐叔叔要去？”
“是昨天歐叔叔打電話到家裏，我告訴他今天咱們要去動物園，他就說要跟咱們一起去的。”莫曦一臉可愛的說著：“雪雪，你不喜歡歐叔叔嗎？”
喜歡？何以談得上喜歡，隻是不討厭他罷了，陳雪搖搖頭
。
“那就對了，快走吧，不能讓男生等得太久，否則，他會沒有耐心的。”莫曦拉著陳雪的走就往外走。
樓下，果真停著歐俊的車子，見陳雪母子下樓下，他笑著打開車門。
“也，歐叔叔，你跟雪雪穿的情侶裝哦！”莫曦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大叫起來。
看著歐俊，陳雪也微微的尷尬，沒想到，他今天穿著白t恤配深灰色的長褲。
“快上車。”歐俊笑著催促道。
“我坐後麵。”莫曦大方的坐在後排：“雪雪，你跟歐叔叔坐前排。”
陳雪突然有些不喜歡這麽早熟的兒子了，他顯得很興奮，不停的唱跳，偶爾還站起來趴在陳雪的坐椅之後，可愛的叫著：“雪雪。”
動物園在南通市郊，開了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才到，待歐俊泊好車後，三人進了動物園。莫曦興奮異常，左蹦又跳的，而沉默的歐俊變戲法似的拿出了相機，和莫曦嘻戲著，還不時拍照，陳雪走在兩人身後，看著那一大一小兩個人，特別是莫曦依戀歐俊的模樣，讓她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莫曦，因為，沒有給他父愛。
“雪雪，快過來。”看著不遠處的孔雀，莫曦回頭看了看陳雪，發現陳雪還在慢慢的邊走邊發愣，於是大聲叫著。
陳雪小跑幾步，跟上兩人的步伐，莫曦一手牽著陳雪一手拉著歐俊：“快，孔雀開屏了也，雪雪，好漂亮哦。”說著，又甩開兩人的手，一路飛奔向孔雀。
陳雪看著莫曦的背影，臉上彌漫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你笑起來很漂亮。”歐俊的聲音響在陳雪耳畔。
她輕揚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他，在他的眸子裏發現了自己的身影，心裏升起淡淡的落漠，可惜，他不是他，他隻是歐俊而已。
“我很喜歡莫曦。”歐俊的聲音溫暖如流：“他好可愛。”
看著莫曦快樂的樣子，陳雪沒有說話，是的，該說什麽呢？又能夠說什麽呢？
“歐叔叔
！”莫曦跳著回頭叫道：“快過來。”
歐俊笑著跑上前。“那邊有長頸鹿！”莫曦興奮的指著。
歐俊的相機在陳雪手裏，而他則將莫曦舉過頭頂，讓他坐在他的肩膀上看長頸鹿，莫曦朝發愣的陳雪說道：“雪雪，拍張照片吧！”
陳雪回過神來，含笑的替兩人拍著照片，而調皮的莫曦用手指出勝利的姿勢放在歐俊的頭頂，像兩隻耳朵一樣，滑稽極了。
“先生，麻煩你替我們照幾張相，好嗎？”三人看相機的效果圖時，歐俊突然對身邊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陳雪一驚，還不待反應過來，歐俊已經抱起了莫曦，放在兩人之間，而拍照的哢哢聲也響起了。
“這位女士，你應該笑一下，你的表情不自然。”那位幫忙照相的中年人熱心的對著陳雪說道：“你看他們父子，笑得多自然？”
父子？陳雪揚頭看了看正不亦樂乎的兩人，她正要開口辯解，可是歐俊卻笑著說：“陳雪，表情自然一點嘛。”
“是啊，不要浪費我們的表情嘛，雪雪。”莫曦也在一旁幫忙：“快，笑笑。”
陳雪略為尷尬的笑著，這樣，一副看起來非常溫馨幸福的照片出爐了。
玩得太瘋了，在回程的車上，莫曦沉沉睡著了，陳雪坐在車後排摟著他，看著他在自己懷裏甜甜入夢的麵孔，或許是夢到開心的事情了，偶爾還會不自覺的露出微笑。陳雪將臉輕輕挨上他的，好可愛的莫曦，讓她真正感到充實的莫曦。
“本來我已經訂了位子吃晚飯。”正在專心開車的歐俊不無遺憾的說著：“沒想到莫曦睡著了。”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陪了我們一天了。”陳雪看了看懷裏的兒子，謝謝歐俊。
歐俊從倒車鏡裏看著陳雪那柔美的麵孔：“我很榮幸
。”說著又笑道：“莫曦很喜歡我。”
“是啊，”陳雪感概的說。
“他今天告訴我，他想有個爸爸。”歐俊專心的開著車，嘴裏卻不經意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嚇壞了陳雪，好半晌沒有說出話來，之後尷尬的說：“小孩子說話，別當真。”
“我當真了。”歐俊認真的說著：“他說，想我做他的爸爸。”
爸爸？陳雪的心被輕輕的觸痛了，那經過六年洗禮漸漸愈合的傷口仿佛又被掙開了似的，沁出了點點血跡。
“陳雪。”歐俊將車停在陳雪家樓下，聲音無比誠懇的說著：“我喜歡莫曦，我也想做他的爸爸。”
陳雪逃也似的打開車門，抱著莫曦就要下車，可是，不知是有些慌亂的緣故還是什麽，好一會兒，她都沒能順利抱著他下車，車門被打開了，歐俊伸手從陳雪懷裏接過莫曦，摟在懷裏，朝樓梯間走去。
看著那儒雅的身影抱著小小的莫曦，陳雪有一刹那的感動，是啊，莫曦該有個爸爸了。腦海中那抹熟悉頎長的身影又出來了，她的心糾結的疼著。
“歐俊，吃了晚飯再走吧！”劉秀娟替莫曦蓋好被子，輕聲對歐俊說著。
歐俊轉身看看才進屋內的陳雪，那利落幹練的樣子，讓他心動，他的眼神仿佛是在詢問陳雪。
陳雪沒有看他，隻是輕聲說道：“媽，我們已經耽誤人家一天的時間了。也不問人家有沒有空，就留人家吃飯。”
“我有空。”歐俊大方的說著：“正巧，我也餓了，想嚐嚐阿姨的手藝。”
劉秀娟高興的看著他：“那你們先坐坐，十分鍾之後就可以開飯了。”
看著陳雪細心的為莫曦理著額前的頭發，歐俊以為她不高興自己留下來吃飯，真誠的說著：“給我一個機會，你會發現，我們很合適。”
他是在表白嗎？陳雪一驚，其實，他從來就是這樣直接的表達對自己的意思，她也是從來就知道他的目的，她無以回答，隻得說：“莫曦還太小... …”
“莫曦一歲的時候你就這樣回答我，他兩歲的時候你也這樣說，現在他已經四歲了，陳雪，給我一個機會，就讓你如此為難嗎？”
“我... …”陳雪有口難言，“歐醫生，你還有更好的選擇
。”
歐俊不敢親近她，隻是看著她利落嬌美的樣子，無比受傷的說：“你每次拒絕我時，就叫我‘歐醫生’，陳雪，我也是有感情的人，大家認識這麽些年了，我想，我的為人，你應該是了解的。”
陳雪為難的看著熟睡中的莫曦，他的眉眼，他的臉龐跟那個人很像，每次她很想很想他的時候就會看莫曦，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緩解自己心裏那股難言的壓力，“歐俊，我不值得你樣。我不僅結過婚，還有孩子。”
“你值得。”歐俊跟那個人一樣執著：“我對你怎麽樣，你應該清楚，更何況，我也喜歡莫曦，他也喜歡我，這樣皆大歡喜的場麵，值得我去追求。”
陳雪無聲的歎息著，“我的過去，你根本一點都不了解，或許，你知道之後，就會覺得我一無事處，會讓你極度難堪，會讓你不能忍受... …”
“我是成年人，我知道自己的行為代表什麽，”歐俊認真的說：“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我也不想追問，我隻想你的未來，跟我的未來是相交的一根線。”
未來？未來？未來？陳雪不敢多想，她的未來，會是怎樣的？
歐俊好像也習慣了她的拒絕，隻是淡淡的表情，晚餐時，劉秀娟異常熱情，不停的為歐俊夾著菜，而陳雪，則是一貫的沉默，她的眼睛隻是盯著自己的碗裏。
“你今天是怎麽了？”劉秀娟見陳雪的神情，不悅的說。
“阿姨，陳雪很累。”歐俊為陳雪開解：“今天我們逛了一整天，她累壞了。”
劉秀娟不信的看著陳雪，之後對歐俊說：“我這個女兒，就是工作狂，唉，歐俊，你別介意，看她表麵冷漠，其實她心裏... …”
“媽... …”陳雪不悅的說著
。
“好好好，我不說了。”劉秀娟投降了：“歐俊，快吃菜，別客氣，就像在你自個兒家裏一樣。”
“媽... …”陳雪聽她越說越離譜了，出聲阻止道。
送走歐俊之後，陳雪走進廚房，幫劉秀娟整理著。
“陳雪，不是媽說你，你已經三十了。”劉秀娟邊洗碗邊說：“其實，歐俊真的不錯，有正式的單位，還是個主任醫師，收入也穩定，而且，最難能可貴的是對莫曦很好。”
“媽... …”陳雪知道她要老生常談了，“歐俊是很好，可我現在根本不想談這方麵的事情。”
“不說你，隻說莫曦，他該有個爸爸了。”劉秀娟說出了陳雪下午想到的一個問題，莫曦該有個爸爸了。
好一會兒，陳雪才愣愣的說：“莫曦，他本來就有爸爸。”
劉秀娟回頭看著陳雪，“我是說，陪在他身邊長大，給他父愛的爸爸。你知道嗎，莫曦這孩子特早熟，而且特懂事，他從來不在你麵前提爸爸，可是，私底下，他卻常問我。”
陳雪手裏的碗險些摔在地上，她緊張的說：“那你怎麽回答的？”
“我怎麽說？還不是你的那句老話，爸爸到很遠的地方去了。”劉秀娟歎著氣說：“可是，他又會問‘爸爸為什麽會去那麽遠的地方，難道，他都不想莫曦嗎’？”
“那你怎麽說的？”她早已料到莫曦肯定會有很多關於爸爸的問題，可是他一直在自己麵前故作成熟，沒想到卻私底下問劉秀娟。
“我還能怎麽說？隻能敷衍他，可是他這麽聰明，再長大一些，怎麽敷衍得了。他隻是說，很羨慕幼兒園的小朋友放學時被爸爸媽媽接回家，他雖然小，其實很多事情都知道。陳雪，我們不能再用小孩什麽都不懂來衡量莫曦了。”劉秀娟頗為頭痛的說著。
陳雪有一刹那的失神：“他真的想要爸爸？”
劉秀娟點點頭，“他還說喜歡歐俊，喜歡歐俊做他的爸爸
。陳雪，我也覺得歐俊不錯，這好幾年了，人家對你，對莫曦好得沒話說。”
“我不想結婚了。”雖然兒子很想要爸爸，可是她卻不能接受別的男人做她的丈夫，是的，不能接受。
“過去的已經過去，人得向前看。”劉秀娟說著：“你不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下去吧，女人，總是得靠著男人的肩膀，才能活得更輕鬆一些，每次看到你那麽忙，我也心酸。”說到這兒，她在偷偷抹眼淚：“不是媽逼你，隻是媽想你跟莫曦過得幸福一些，陳雪，女人，並不是隻有做女強人這一條路。”
陳雪摟住她的肩膀，知道她是真心對自己好：“媽，對不起。”她的心情，誰又能懂呢？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劉秀娟有些不樂意：“你該跟莫曦說對不起，因為，你的一個決定，讓他生下來，他就注定沒有爸爸，沒有父愛。”
沒有爸爸？想到自己私生女的身份，陳雪的心微微的束緊，她擦著眼淚，努力讓自己更為平靜：“莫曦跟我不一樣，他不是私生子的，因為，我有結過婚，”想到結婚，她的心裏又漫過無邊的苦：“隻是，離婚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罵你，在這個問題上，你確實太自私了，你為什麽要剝奪他應有的父愛？”劉秀娟歎息著搖搖頭：“現在剛好有一個合適的人出來了，你難道都不肯讓莫曦有個爸爸，讓他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嗎？”
“媽——”陳雪不悅的叫道：“我已經成年了，我有自己的想法，更何況，我有那樣不堪的過往，”說到這兒，她的聲音有些低了：“我怎麽能夠去害人呢？我怎麽能夠用自身的汙點去抹黑別人呢？”他又出現在她的心裏，雖然她隱藏得很好，可是，終究心是極痛的。
“我不和你說了。”劉秀娟有些不高興的說，轉而往自己的臥室走去：“反正，這些年來，你從來沒有聽過我的話，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媽。”
陳雪難過極了，她知道，劉秀娟是真心對自己好，可自己的心裏，又何償忘記過那個人，又怎麽能夠再接受另一個男人呢？不過，她倒是怕劉秀娟生氣，於是追上去：“媽，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劉秀娟一喜：“真的？”
看著她高興的模樣，陳雪心裏的難過又增添了幾分：“嗯，我會好好想想的
。”
“不用再想了。”劉秀娟想趁熱打鐵：“歐俊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接受了吧！”
“媽——”陳雪歎氣：“讓我再考慮幾天吧！”
劉秀娟又不樂意的說：“又在敷衍我了。算了，你的事情我再也不會管了。”說完，關上了門。
回到自己臥室，陳雪很茫然，該如何？該怎麽辦？難道真的要給莫曦找一個爸爸？心底深處那抹傷口隱隱作痛，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箍得她的手指隱隱發脹，五年來，她從不曾摘下過它，甚至在懷孕晚期時，全身浮腫，那枚銀白色的戒指箍得手指極痛，她都沒有想過要摘下它，現在，真的要給莫曦找個爸爸，換上另一枚戒指嗎？
一夜淺眠，仿佛又回到才失去他的那段歲月，整夜整夜的無法入睡，輾轉反側間，感覺冰涼的被窩，孤單的雙人床是那樣空曠，她整夜整夜的思念他，思念他能撩撥起她原始的雙手，思念他熾熱的親吻，思念跟他耳鬢廝磨的時光，思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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