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真心敵不過紅鈔票

談傾直接將捧花甩在童顏臉上的這一幕,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包括當事人,童顏!

她是知道,最近談傾被慕瞳迷得團團轉。可她哪裏料到,就連在這樣的大眾場合,談傾竟然也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捧花小題大做。

再加上,談傾甩出那束花的時候,不知道用了多少的力氣,甩上去的一瞬間,新娘捧花上綁著花朵的彩帶都直接被弄斷了。童顏一瞬間被甩得整張臉發麻不說,整個人都愣了。而那些花朵還散落了一地,還有一些調皮的落在童顏的腦袋上,花瓣更是狼狽的黏在她的臉上……

也正因為有了這樣的一幕,所有人都被嚇到了。更有好事者,直接擠到前邊來圍觀。

而慕瞳呢,整個過程她也被嚇壞了。她沒想到,談傾處理事情的手段比她還簡單殘暴。被他這麽一鬧,童顏的婚禮就算能照常進行下去,也勢必會淪為安城的笑柄。

而另一邊,被甩了一臉花瓣的童顏好半響才回過神來,捂著自己剛才被甩到的那半邊已經腫起的臉,她紅著眼眶問著:“談傾……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今天是她的婚禮啊……為什麽這個男人可以連童家臉麵這種事情都不顧及到?

可童顏似乎忘掉了,談傾處理事情一向有他的標準。若不觸及到他的底線,他是會顧及到童家的臉麵。但今天,她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了。那底線,就是慕瞳!你覺得,他還有可能忍著讓著,讓他奉為公主的人忍氣吞聲?

“那問你剛才做了什麽事情了!”不似童顏淒淒慘慘那樣,一身喜慶紅西裝的談傾,還是帥氣得讓所有的人都移不開眼。可語調裏暗含的冰渣子,是誰都能聽得出。

“我都說我是不小心的了……”童顏叫囂著。因為那些花瓣散落著的緣故,她這一臉狼藉。可她真正在意的是,她這一輩子好像都沒有這麽狼狽過。而今天,她真的要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小傾……顏顏剛才估計是不小心,再說了這接到新娘捧花也不是什麽壞事!沒準喜上加喜呢?”童伯舟和童老爺子也趕了過來。這一幕,著實有些棘手。童伯舟瞪了女兒一眼,趕緊開口勸著談傾。而童老爺子卻在看到慕瞳之際,視線呆滯,不知道正想著什麽。

至於寧子誠,他不是沒想要嚐試著開口。但談傾的視線一掃,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真的,這個男人的實力和他的,真的不能比也比不了。

慕瞳呢?其實此時她也看到了童老爺子對著她投來的怪異眼神。對於這個爺爺,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現在該抱著什麽態度。當年的事情忽然如同一幕幕的電影,往她的腦袋裏排山倒海般的湧來,她頭疼胸口悶,拉了拉談傾的袖子表示她想走。

而談傾呢,他隻是用力的回握著慕瞳的手。力氣大的出奇,讓慕瞳感覺他高翔恨不得將她的手兒揉進他的骨子裏。

一邊緊握著慕瞳的手不放,另一邊他忽然眼底的厲色不變:“倘若不是喜上加喜呢?若是我和慕瞳的婚姻出現什麽問題呢?你是不是打算用整個童家來為我的婚姻陪葬?”

最後這一番話,就像是一記重錘,落於童家每個人心上的同時,更敲響在場圍觀每個人的心。

談家二少前段時間結婚了,對象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片子。關於這樣的傳言,他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聽過。隻是他們沒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竟然讓談傾不惜和童家反目成仇?這其中的緣由,其他人暫時還是不清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小丫頭在談傾的心目中占據著舉足輕重的位置。

而聽到談傾的這話的童老爺子和童伯舟及匆匆趕來的童一舟,臉色皆一變。

他們沒想到,談傾竟然會為了慕瞳說出這樣的話來。或許其他人可能認為談傾這像是在開玩笑,但童家人清楚,談家有這樣的實力。不,不隻是談家,光是現在談傾坐擁的礦場大業,若是他有這樣的決心的話,童家還是能轉瞬間灰飛煙滅。而這,都是源於當年童謠喪命之後,淩家談家聯手給了他們童家的那一記重擊。

就算過了這麽多年,童家的人摸爬滾打,還是沒能回到最初的樣子。現在的童家,不堪一擊。談傾若想要對他們動手,簡直易如反掌。

這也是眼下,童家人始料未及的。因為沒人知道,談傾竟然如此看重和慕瞳的婚姻,就算隻是一個壞兆頭,他都不準許出現。

“傾兒,事情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再說,顏顏剛才隻是無心,你這樣子……”童太太向以秋也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雖然她也很想要把童顏從童家大小姐的那個位置上拉下來,但她也清楚現在這個時機不對。再說若是童家垮台,就算到最後童家大小姐的這個位置她真的能弄到給童貞當,那又怎麽樣?到時候,那也不過是一個虛殼!

“你確定,她是無心?”因為童太太忽然插話進來,談傾的視線也立馬落至她的身上。而那桃花眼此時折射出來的寒意,讓童太太脖子一縮。至於童顏,也有些心虛的別開了視線。

麵對其他人的時候,童顏都能遊刃有餘。但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麵對談傾那雙穿透力十足的桃花眼之時,童顏總有種會被他看透她所做過的那些壞事的錯覺。

“我坦白告訴你們,我很喜歡我的媳婦,喜歡到連我自己都難以想象的程度。所以,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若是聽不懂人話的,我倒是不介意用另一種方式說明白點。”說完這話,談傾便笑了。

剛才他的眼神又多麽的狠戾,現在的笑容便有多麽的溫情。而這驟現的笑容,沒讓人鬆一口氣,隻讓整個童家人忽然覺得不妙。

因為,在下一秒的時候,談傾一直帶在身邊的貼身保鏢若楓忽然出現了。這人,在談傾的婚禮上,將言夫人直接拽出婚禮現場的狠戾手段,還有阻止當時那些人用手機記錄下婚禮上所發生的一切而擱在人們脖子上的小刀,都讓當時在場的人都隻能將惶恐和不安往肚子裏咽。

但誰也沒想到,談傾竟然將這人也帶到了這童顏的婚禮上。這就說明,在來參加這場婚禮的時候,他早有準備。

而看著童家人一副惶恐的眼神,談傾隻慢條斯理的問:“若楓,那玩意兒都已經髒了我們的手了,這壞兆頭怎麽弄才會破解?”

他話語最後的幾個字,音調明顯的上揚。那嗓音裏,都聽出了他心情的轉變。這樣一來,他的態度更是讓童家人以及前來參加這場婚禮的人琢磨不清了。

而來到談傾身邊的若楓一身黑色西服,筆挺而幹練。聽到談傾的問話,他便答:“據說把瓷器打碎,取諧音的碎碎平安,這是破掉壞兆頭最合適的手段了!”

若楓看似冥思苦想了一陣,忽然發話。

而這話一出,童家人似乎已經明白了談傾想要做的是什麽。隻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出口阻止,就聽到談傾說:“砸!我不想看到一點完整的東西,越碎越好……”

談傾這話一處,童顏怕了。

“不……不可以這樣做!談傾,你不可以這樣做,這是我的婚禮,你把東西砸了,我怎麽辦?”童顏三兩步上前,用那張梨花帶淚的小臉希望博得談傾的同情。隻是,你覺得她現在整個腦袋上都是花瓣的樣兒,愛幹淨的傾爺會讓她湊近他的身邊?

沒門!想都別想!

在童顏靠上來之際,談傾已經直接後退了好幾步,順便還將傻站在原地的慕瞳,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以防止這個惡毒的女人,對慕瞳下手。

而在那之後,他又看向了一側的若楓:“動手!擋道的,一律清除!”

得到了命令的若楓,立馬回答:“是!”隨後,他立馬按下了自己耳麥上的某個按鍵,對著裏頭說著:“全體進場,砸。要求:碎碎平安,越碎越好!”

若楓執行的速度之快,是誰都難以想象的。因為若楓自己也清楚,你別看傾爺表麵上能和你談笑風生,尋常更是嫌少直接發火。但若是他開口要動手,其他人不執行的話,那等到他親自動手的時候,估計連人一並收拾了。

在若楓的命令之下,外頭忽然跑進了一大批跟若楓一樣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這些人一進來的時候,就對著那些桌子掀了,上麵的瓷器摔碎作罷,沒摔碎便繼續摔!應證了剛才若楓的那句話:碎碎平安,越碎越好。

也正因為這一大批突然闖進來的人兒的打砸,今天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不時傳出尖叫聲,有的已經被嚇得直接跑了。

而童顏和童伯舟他們,還是在那邊叫嚷著:“不要,手下留情……”

隻是,在若楓這些將談傾的命令當成聖旨的人的眼前,他們的話就是放屁。求情?直接推開,繼續接著砸!

而在這樣一大波亂象中,談傾已經慢悠悠的牽著他媳婦的手,將她帶離這危險地帶,以免得她被傷到。

談傾帶著慕瞳離開得有些匆忙,誰也沒有注意到童老爺子竟然追著他們走了出來,隻是在酒店門口看到他們已經上了車,隻能作罷……

“談傾,我們去喝啤酒吧!”從酒店出來之後,慕瞳忽然這麽說著。

這話,讓坐在她身側的男子錯愕的看著她,半響都沒有反映過來。

“怎麽了?不想請我喝?”她提起裙擺,小嘴兒嘟囔著:“不請我,我就自己去喝!”

說著,這女人就讓開車的那人將車子停在路邊。那開車的人是若楓安排過來的,不是他聽慕瞳的話,而是在他過來開車的時候若楓就告訴他,現在聽慕瞳的話,比聽傾爺的話更好。

那人半信半疑的將車子停下來,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後視鏡裏的傾爺。真如若楓所說的,以前一言九鼎的傾爺,今兒個麵對這個小女人的時候竟然束手無策。而且被半路甩下,傾爺更是一點怒色都沒有,反倒是認命一般的跟隨著那女人下了車。

“你先把車子開走,等會兒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再過來!”這是傾爺下車的時候,對他說的話。那人,大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隻因為,剛才傾爺臉上那抹寵溺又無奈的笑容,實在是太迷人了。

那之後,談傾便下車,緊跟在慕瞳的身後。

“等我,跑什麽跑?”他大步上前,摟住了她的肩頭。“想去哪裏喝啤酒?”

其實,談傾是覺得這個小女人難得提出一點小要求,滿足她一下也不為過。再說了,今天童家的人又難為她了,再加上那男人還結婚了,她現在的心情肯定也不怎麽好。

雖然還是有些不滿那個男人到現在還能讓她心情不快,但想到今天之後那男人就應該退出曆史舞台,他也便作罷了。就讓她放縱一回吧!

但若是談傾知道,這決定導致幾個小時之後的狼狽的話,此時談傾絕不會放任這個女孩去喝酒。

“路邊攤就行了!”慕瞳笑了笑,拉著談傾就拐進了這附近巷子口的路邊攤。

以前,她也在這邊擺過小攤。當時的她半蹲在路邊攤上,聞著這家小炒店的飯菜香,肚子叫得呱呱響。可當時的她,每天擺著攤也賺不了幾個錢。就算再餓,也隻能蹲著啃泡麵。不過那時她就發誓,等她發財那一天她一定要到這家店吃一下。

現在,距離她自己發財還挺遙遠的。不過身邊這個男人,應該不會介意請她吃一頓。

一進這家路邊攤,慕瞳就要了好幾個菜和十來瓶啤酒。

“我知道這一定不會吃垮你的,所以你也別想要我吃少一點!”她一入座,便自顧自的開吃了。那瞪大的眼睛,倒是讓談傾隻能無奈的笑了。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他真的快要敗給她了。“好好好,你盡管吃吧,不夠再要!”

於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他們兩人開始吃東西了。不過今天慕瞳吃的東西倒是不多,啤酒倒是喝了不少。

幾倍啤酒下肚子之後,慕瞳的話也多了起來。

“你少喝點吧!”談傾看著慕瞳,有些為難。

雖然答應她讓她喝到撐為止,但也不是讓她跟喝涼白開似的。他這不過才剛喝了幾口,她那邊已經喝了幾瓶。他可沒有忘記,前幾次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這女人喝完就直接靠在他的肩頭上睡了。今天的天氣可比那時候涼多了,要是真的在這邊喝醉的話,待會兒肯定要感冒的。

但慕瞳好似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似的,忽然抬頭就對著她說著:“談傾,我失戀了!”

她的大眼裏蓄滿了淚珠兒,像是一汪清池。小鼻子皺巴巴的,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那種見異思遷的男人,早脫身,早完事。”雖然聽她的小嘴親口說出失戀一事的談傾心裏有諸多的不滿,可看她一副就要落淚的樣子,還是難得開了金口,勉勉強強算是安慰了幾句。

聽到談傾的回複之後,她又低下頭,給自己再滿了一杯啤酒,仰頭又將一整杯的啤酒灌進肚子裏。將這一大杯的啤酒喝酒肚子裏,她像是喘出了一口濁氣,歎息著:“怪不得人家都說,真心敵不過紅鈔票,感情隻是性需要……”

這話,讓談傾夾在筷子上的那塊牛肉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還在上麵打了一個滾。肉吃不到嘴裏,談傾索性將筷子擱下了,歎息著:“別聽人瞎說!”

什麽真心抵不過紅鈔票,感情隻是性需要。若是他,肯定選擇真心和她的人,至於錢反正他有!就算沒有錢,難道年輕輕輕的不能出去賺錢,非要當個需要女人來養活的窩囊廢?總之,談傾非常不屑。所以他到現在也都弄不明白,慕瞳是怎麽看上這顏值不高,還努力想要往小白臉道上發展的寧子誠?難道,她眼神不好?

“什麽瞎說,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寧子誠都已經選擇了童顏,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麽?又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了酒之後,慕瞳唇角掀起一抹譏諷:“怪隻怪我太年輕,是人是狗分不清!”

喲嗬,還罵上人了?雖然說談傾也知道他這個小妻子不是什麽善良之輩,但之前她在他的麵前就算生氣也僅限於瞪大雙眼,而今天這怒火,恐怕突破了她能承受的極限了。這不,罵起人來特別的利索。

但談傾就不明白了,剛才這女人不還在婚禮上嚷嚷著要寧子誠幸福麽?怎麽這一轉眼的功夫,連人都罵上了?

“這會兒變成狗了?剛才在婚禮上,誰嚷嚷著讓寧子誠要幸福來著?”提起這事兒,談傾不免得嘴巴有些酸溜溜的。為了緩解嘴裏那種苦澀的感覺,他也滿上了一杯子的啤酒,一抬頭就將那些啤酒灌進了自己的肚子裏。

秋末喝上這樣的冰鎮啤酒,透心涼心飛揚!但有一點談傾也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緩解心中酸澀最有效的力氣。你看剛才他心中跟一團火似的燃燒著,這一杯子啤酒下肚子之後,什麽焦灼感都不見了。

“你不懂!談傾,你真不懂!前任這種玩意兒,他若安好,那還了得?”剛才他們落座的時候是對視而坐。現在慕瞳直接起了身,來到了談傾的身邊抓著他的胳膊就晃悠著。

她這舉動有些突然,談傾手上剛滿上的那杯啤酒都被她晃得溢出了好些,淋在了他好看的白襯衣上。但這男人一點都不惱,隻是將酒杯放下之後就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把自己那濕漉漉的袖口擦幹淨了。這之後,他又拿出了另一張幹淨的紙巾,往女人剛吃完還油膩著的小嘴上抹了抹。

做完這些之後,談傾真的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你看他剛幫慕瞳將小嘴擦趕緊,這邊她的臉就整個兒貼在他的手臂上了。倘若剛才他沒有給她擦幹淨小嘴的話,那她那一臉的油膩遭殃的就是他的衣服了。

不過談傾沒慶幸多久就發現,其實比起慕瞳那滿嘴的油膩,她的爪子也好不到哪裏去。你瞅瞅,她現在抓過的他的袖子,成什麽樣了?

看著那麽多爪印的外套,傾大爺的額頭青筋凸凸的跳著。這換做若楓看了他這幅表情的話,絕對被嚇得直接奪門而出。談傾長著一張比女人還要嫵媚的臉兒,尋常見了人疏離,但臉上也會掛著淺淺弧度。不知道的人兒,還以為這樣的傾大爺好欺負。可實際上,談傾的手段和他們家老子比起來,還要狠戾不少。尤其是他這陰晴不定的性子,每次都能將人折騰的夠嗆。而若楓就是這些人中,被迫害的最慘的。誰讓他成天都需要跟傾爺在一起?

“談傾,你不懂……”身側,慕瞳還抓著他的手臂,喋喋不休。可本來一臉火氣的男子,卻在看到慕瞳那張米分撲撲,大眼兒又蓄滿了淚意的樣兒之後,所有的火氣全都化作一聲無奈的輕歎。

“是是是,我不懂!”他近乎於妥協的呢喃著。是啊,他不懂,他沒有戀愛過,怎麽可能知道陷入戀愛中的女人會多麽瘋狂的癡戀著她的對象?但問題是,在這戀愛問題上,她比他有經驗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顯然,這並不是值得多麽炫耀的事兒,你看談傾現在那一副恨不得將她骨頭給啃了的樣子就知道了。要不是看在她是喝醉的份上,談傾沒準真的這麽辦了。

隨後,他頗為無奈的脫下自己已經被蹭的滿是油汙的西裝外套,又找來了濕紙巾擦拭著她那雙髒兮兮的小爪子。

而這個時候,剛才還趴在桌子上一副已經睡著的樣子的慕瞳也坐直了身子,盯著談傾認真擦拭著她每一根手指頭的動作,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喝夠了的話,我讓司機過來,咱們回去吧!”太晚的話,他擔心按照她現在這樣,肯定會著涼的。再說,剛才被她蹭得滿身油光,讓有潔癖的傾爺已經難以忍受了。他覺得現在應該立馬回到家,好好的把這一身髒兮兮的給洗幹淨再說。

但盯著他的女人,好像又直接將他的話過濾掉了。這會兒,她問著:“談傾,你知道嗎?”

“嗯?”他隻用一個鼻音,示意她說下去。

“其實,他終於結婚了,也好!”此時的慕瞳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忽然抬頭。

順著她的視線,談傾就看到了這個路邊攤專用的帳篷,別無其他。隻是視線回落到她的跟前的時候,他注意到她眼眶裏匯聚的淚水,比之前還多。

她的小鼻子動了動之後,忽然開口:“談傾,我以前暑假寒假都需要擺地攤,別人放學回家溫習功課的時候我也跟著姑姑在擺地攤。我的成績本來是不好的,但為了寧子誠,為了想要和他念上同一所大學,我高三那一年跟玩命似的讀書,就連在擺地攤的時候我也拿著課本在做習題。”

此時,她的眼神有些漂,泛著淚光。“後來,我的成績漸漸有了起色。老師念出每次考試都有大突破的名單裏,都有我的名字。寧子誠是班裏的尖子生,成績前五,我咬著牙拚命的追趕,來到了前十。那時候的我單純以為,隻要我的成績追上了寧子誠的,我們之間的差距就小了。”

“可最後,我還是沒能念上大學。不是我成績不夠好,而是姑姑出事了。姑姑為了我,沒有結婚也沒有生子,她就隻有我一個人,我不能自私的丟下她。所以,我輟學了。”盯著此時她含淚的臉兒,談傾忽然覺得她應該不是醉了。而是,她需要一處傾瀉的口子,把藏在心裏的那些話都說出來而已。

“當寧子誠在新學期踏上前往我夢想中的大學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麽的難過。雖然他每個星期都會回來,都會到我的小攤上幫我的忙,可我還是感覺我們之間疏遠了。他每次過來的時候,都會時不時的提及他在大學校園那生活,而我知道的隻有今天我的小攤上多買了幾個小飾品,我能賺多少錢。”她的聲音,都在一些些的抽噎。而他,隻是盯著她看。因為談傾知道,這個時候她需要的是一個傾聽者,而不是其他。

“可他估計不知道,我多麽害怕我們的距離在一點點的拉開。他是大學生,我卻連大學的門檻都沒有進去過……”

但慕瞳說到這的時候,談傾那好看的眉心忽然都皺在了一起:“就因為他是大學生,就產生了距離?”

“可不是嗎?他是大學生,他肯定比我見過更多的人,懂得更多的道理,將來的前途也比我好。而我呢,估計這一輩子隻能守著我的小攤了!”哀怨,無聲的蔓延著。她也時常到安城大學的附近擺小攤,用豔羨的目光盯著那些從大學走出來的年輕麵孔……

當慕瞳沉醉於過往的那些回憶之時,她所不知道的是剛才她的那一番話在談傾的心裏引起了怎樣的波瀾。

聰明如談傾,又怎麽會聽不出剛才慕瞳的那一番話裏的自卑?可寧子誠一個大學生的身份就讓她壓力山大,那擁有雙學士學位的他呢?

光是想到這兒,傾爺就覺得背脊一陣涼。

“寧子誠的媽媽也經常說,我兒子念大學,大學裏聰明伶俐又學識淵博的女人多了去了……”那些歲月,直到現在回憶起來她才發現,其實也並不是她想象中那般的美好。每天勤勤懇懇的擺攤賺錢之外,她為了想要討好寧子誠,還在擺完地攤之後跑到寧家去幫寧母做家務。可她得到的是什麽,不過是寧子誠偶爾會心一笑罷了。但更多的時候,隻有寧母的擠兌和謾罵……

想到這些,慕瞳也開始有些心疼那時候的自己。明知道費盡心思,她不是大學生,也沒有紅鈔票,壓根就達不到寧母選媳婦的標準,可她還是賣命的討好她,吃整整一個月的泡麵,就為了給她買一份認為不錯的養生禮品。但她哪裏知道,那些在寧母看來沒有高檔包裝的三無產品,寧母連多看一眼都不肯。每次都是慕瞳一離開,她就直接將東西丟進了垃圾桶裏。

“說真的,他的大學生身份真給我挺大的壓力!不過現在好了,他終於結婚了,終於徹底走出我的視線了。這樣一來,我也就不用擔心他什麽時候離開了……”

她斷斷續續的將心中所想念叨了出來,而談傾也在聽到這些的時候開始盤算著該將家裏那兩份雙學士學位證書怎麽辦!

“又不是念了大學就很了不起!”大學裏魚目混珠的人,也多。隻是這個傻瓜似乎還真的不懂得這些罷了。談傾念叨著。

“這麽說來,你也是大學生?”她真的不像是一個醉了的人。你看,她此時找談傾求證的那雙大眼,多麽的清澈。哪裏像是一個喝醉的人該有的!

但在這樣的眼神的求證下,談傾也變得有些心虛。一雙勾魂的桃花眼,忽然也不敢和她對視了。

“你要是大學生的話,那你盡早說啊!”他忽然別開臉的動作,讓慕瞳覺得尤為可疑。她趕緊伸出纖細的手兒,扒住談傾的脖子,迫使他不得不看著她。“你倒是說話啊!”

“我要是大學生的話,你會怎麽做?”女人的動作很親昵,若是尋常就算無數人圍觀又怎麽樣,談傾巴不得呢!但今兒個,對於慕瞳難得的親昵動作,他明顯有些遲疑。

“你要是大學生的話,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的比較好!”她可不想再過那種每天都因為自己的學曆低而卑躬屈膝的日子了。

而聽到慕瞳這話的談傾,拿著一整杯啤酒的那隻手忽然一抖。大半杯啤酒,就那樣灑在了他的衣服上。

但這男人沒有和剛才那樣,急匆匆的拿出紙巾將自己袖子上的狼狽處理掉,反而直接拿起那杯子啤酒,往自己的肚子裏灌。

好不容易才將慕瞳拿下,你覺得談傾可能讓這學曆變成阻礙他們發展的主要問題?而且還是因為他學曆過高而不是過低?想都別想!

“你倒是說話啊!你到底是不是大學生?”慕瞳還抱著他的脖子,翹首以盼著他的回答。

而談傾被再三逼問之後,回答著:“不是……”不隻是大學生,他是雙學位博士!

而終於從他口中得知這樣一個答案的慕瞳,像是鬆了一口氣,大大方方的捧著談傾的俊臉就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個響亮的吻。在談傾所錯愕的時候,她又靠在他的肩頭上呢喃著:“還是談傾你最好,不是大學生最好,我最愛你了!”

最愛?

老實說,這樣的字眼讓談傾激動壞了。

但問題是,得到慕瞳這一句話的前提是,他欺騙了慕瞳自己的學位!此刻,談傾在心裏盤算著,要不回家把雙學士學位證書燒了?

“談傾,你沒念大學真好!這樣我一點壓力都沒有,我們也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從路邊攤出來的時候,慕瞳的步伐都有些不穩了。

談傾攙扶著她走出來的時候,臉頰上又被這個一喝啤酒變成親吻狂魔的小女人啃了一口。真的是啃,他臉頰上都有了牙印子了。要是剛才她都不肯鬆口的話,談傾覺得自己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兒都要作廢了。

“談傾,你要這樣棒棒噠下去知道不?前往不能再去進修什麽的了!”被談傾塞上車子的時候,女人的小嘴兒還在喋喋不休的呢喃著。而剛才被談傾叫著將車子開回來的那個小弟,此刻正盯著傾爺臉上那幾個清晰的牙印有些無措。

“行行行,我不去進修了!”為了能讓她乖乖的上車,談傾隻能哄著。不過這話,也是出自真心的。早知道學曆過高會影響家庭幸福的話,他才不去學那麽多的東西呢!

將女人塞到車上之後,坐在駕駛座上的人遲遲沒有發動引擎,這讓需要照看著慕瞳的傾爺有些不悅的挑眉:“怎麽了?”

“傾爺,需不需要上一趟醫院?”前方開車的人有些怯生生的問著。

“醫院?流血了?”他皺著眉頭,又看了一眼懷中那個臉兒紅撲撲,還時不時打算飛撲上來的女人。

“嗯!在下巴……”前邊的那人,盯著後視鏡裏看到的傾爺的那張妖孽臉盤,說著。

在他的提醒下,談傾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才發現,還真的出血了!

這一個印子,是剛才他打算將慕瞳塞上車子的時候被咬中的。當時就覺得火辣辣的一片,沒想到還真的被她咬破了。

摸了一把下巴,看到手上滲出的血跡之後,他眉心皺著。但最終,他還是說了:“回家!”

“媽,你看到我那雙學士學位的證書了嗎?”入夜,談傾就站在陽台上,壓低了聲音給母親打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顧念兮有些哭笑不得。難得接到自己兒子的電話,她還在高興呢!沒想到,這臭小子隻是找她要東西!怪不得他們家老東西說了:“兒大不中留!”

“臭小子,一整年到頭你這是第三次給我主動打電話,一出口就是問我要東西?”

對於電話裏傳來母親的不悅聲音,談傾也頗為頭疼。他不敢給母親多打電話也不是本意啊,誰讓母親嫁給了那麽一個霸道的男人。最近他休假在家,前幾天還特意囑打電話囑咐著談傾,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打電話或是回到家去,不然他要收拾人了。

他們家霸道的統治者談逸澤的命令,談傾確實不敢不聽。因為在此之前,有一個不幸的人已經當了小白鼠。在無視了他們家統治者下的命令之後,談小三趁著學校沒課跑回家,還口口聲聲喊著要吃媽媽親自做的菜!

那一天,顧念兮親自做的飯菜談小三確實是吃到了,但前提是在顧念兮做飯的時候,談小三被人拉到了廁所裏胖揍了一頓。等到開飯的時候飯菜再香,渾身骨頭都像是被拆散了的談小三也沒有什麽胃口了。

也正是在那一天,談小三給談傾打了電話,抱怨著他一定是他們家談大爺充話費的時候送的!而談傾也隻送了談小三一句話:不作死便不會死!

明知道他們家談大爺是占有欲多麽強烈的一個人了,還三番兩次的挑戰他的底線,談小三這不是作死是什麽?

“媽,事情緊急,你快點看看我那學位證書是不是在家!”老實說,那個證書從拿到手之後,他還沒有派得上用場的地方。正因為沒有用上,所以談傾也忘記自己到底放在哪個地方了!

“好好好,我這就看看去!”一向心軟的顧念兮最經不起兒子們用這樣的語氣求她了,這會兒便快步朝著談傾的房間走了過去。

“找什麽?”

“小傾的學位證書!”

“好像前一陣看過,怎麽忽然找那玩意兒了?對了,那臭小子打電話來正好,童家的事情我正打算問他呢!”

“先別管這些了,他聽上去好像挺急的。老公,你快過來幫我看看……”

談傾聽到,電話那邊還傳來他們家那隻霸王龍的聲音。兩人估計是在房間裏翻找著,不時傳出細細碎碎的聲響還有對話。聽到霸王龍還想質問童家的事情,談傾的心跳漏掉幾拍。不過在聽到母親三言兩語就幫他糊弄過去的時候,他鬆了一口氣。

隻是忙於找尋他的學位證書的老兩口哪裏知道,談傾忽然要找那學位證書,並不是派上了用場。而是他擔心他不隻是一個大學生,還是一個雙學位博士的事兒被某個女人知道罷了。

當電話那頭的兩人正忙於尋找證書,而談傾正思考著是要將那證書燒了,還是直接挖一個坑埋了的時候,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了慕瞳的聲音:“談傾,你在這兒?害我找你找了大半天……”

這下,某人像是被做了虧心事被發現了似的,嚇得直接將手機藏在屁股後麵了!

------題外話------

穩定更新的我,是不是很瀟灑帥氣英俊逼人……→_→